第172章 一场妖魔鬼怪的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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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一场妖魔鬼怪的风雪月

姜乾与孟十七真正的交集也就两次。

一次是他混入杓山集的隐秘交易小会，利用两式“缺斤少两”的如来降龙从栖鹄老道手上搞到了大量修行界的大道修行之法。

第二次交集，就是他在那远古火山内腹搞事，也是造成此界当下局面的肇始。

通过对他行事的推演，姜乾真切的感受到了蝴蝶效应的恐怖威力。

便是当年的孟十七，大概也不会想到，此界今日相较于数十年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都只在于他在远古火山内腹的那一次“轻轻一推”。

要是当时他坐视迭木尔将白象躯壳复活并带走，而不是利用白象躯壳将九首大尊和三宗化神全部吸引过来，世界今日的局面大概率还是会维持以往数百年上千年的惯性向前，而不是骤然来个大转弯。

后来，姜乾又从青汕思维中知道了他的后续遭遇，那次灵境聚会之后，吴小软也还单独对蛮巫一族交代了孟十七和迭木尔两人的后续。

迭木尔回归蛮巫一族，而孟十七却正式加入了小江南，从巫修变成了正统的修行人。

姜乾还在祖鼎山脉遇见了另两位孟建国后裔，孟十六，孟十九，所以，姜乾对这孟十七的直接交集虽然仅只寥寥两次，但对他却已非常了解。

而现在看着这三人作为小江南的代表前来，姜乾感觉分外的有趣。

沐寒月却被周云帆这话说得心动，便点头道：“那好，咱们过去看看。”

“这就是乾辕结啊，经过老道我的精心考据，很确定这就是乾辕结，在乾辕风俗中，这可蕴含着很多美好的寓意，美满团圆，吉祥如意……道友居然不知道吗？”

“这次聚会之后……”

而在进入这座洞府，身后阵法关闭的时候，栖鹄老道似乎也没有了顾忌，原本仙风道骨的他也悄然间完成了气质转变，鬼气森森，为这座洞府的属性又浓墨重彩的添上了一笔。

却不想，栖鹄老道给孟十七丢了个诡异的眼神，嘿嘿笑道：“我这次可是代表鬼宗前来观礼的哦。”

随着栖鹄老道的介绍，这些妖魔鬼怪居然也都很有礼貌的回应起来，完全没有他们面对正道修士之时那般敏感的应激态度。

最后，他无奈提醒道：“我姓孟，不姓郝。”

所以，今次聚会之后，我希望大家能够更多的挖掘一些乾辕风俗，毕竟，要想领悟乾辕文采的奥妙，不领会其风俗传统是不行的。”

我们才是正主？

沐寒月周云帆两师徒在“无意间”获得的那枚白象王骨骼残片，实则就是这家伙悄悄“塞进”他们手里的。

栖鹄老道却卖起了关子，直言道：

“容我小老儿先卖个关子，不过，我敢保证，这话并非我虚言诓骗，你们随我去看看，立刻就懂了！”

孟十七打量着掌心这个红色丝线编织的小玩意儿，看上去倒是蛮好看，但他确实不知道这是何物，沐寒月、周云帆二人显然也都不认识。

周云帆小声道明了来意，青汕恍然，目光又特地在沐寒月和周云帆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态度也平和下来，颔首笑道：

那次孟十七与栖鹄老道的交易，这明显就是他利用“职务之便”干的一件私活，要真从完全公正的角度去看，他拿蛮巫一族的传承秘法给自己换取一窥修行大道的机会，还有些损公肥私的意味在其中。

而有修行人，特别讲究这个，要是这个时候强硬拒绝，说不定还会在二人心中落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心结。

以周云帆对师父的了解，要不了一会儿，她就应该会提出大家各回洞府闭关清修，等待观礼之日到来了。

当师徒两人进入高墙之内，看到那三株灵桃树，恍惚之间，还真有了时间回流到一百多年前的感觉。

沐寒月淡淡道：“咱们都去看看吧。”

孟十七点头，想着这老道复杂的背景，忍不住调侃道：“你呢，怎么出现在这里？你莫不是代表赤矶坊前来观礼的？”

孟十七一愣，没想到这个舔狗徒弟居然还有暇关注一下自己这个无关路人，想了想，也没有隐瞒，笑道：

他的脸上显出激动之色，上前两步，一副老友久别重逢的热切，握着孟十七的手就晃个不停：

孟十七惊讶的看着他，沐寒月、周云帆师徒看向栖鹄老道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诧异，心道，这老道士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你个鬼宗修士参与的聚会，居然邀我们参加？

孟十七无奈，也感慨于这个这老道的机敏，当年自己可是从头到脚都做了伪装，这老道更只是以神降鬼代之法降临，而并非亲至。

周云帆看向旁边一言不发，默默跟随的孟十七，忽然问：“孟师叔，您见过这里以前的模样吗？”

“噬心道友，你这话可不对，咱们今天这场聚会可不是以正道外道来分的，咱们现在只是还没有在正道中发展出同好而已，可并不是说咱们就要排斥正道修士的加入！”

挂好匾额之后，噬心魔修干脆手一引，对栖鹄老道说道：

说到这里，周云帆瞥见师父神色间已经有些兴尽乏味之意，他心中当即一紧。

而他们对于面前这位老道，却完全是一无所知。

这个洞府，本就噬心魔修的暂住洞府，看着栖鹄老道领着三位小江南修士不知不觉间便已喧宾夺主，噬心魔修也明显有些不快，却始终没有发作，此刻便沉声道：

“那好，咱们这就开始吧。”

神色间本来已经隐约有些兴尽之意的沐寒月当即又被这话勾起了兴趣，笑道：“如何不知。”

那个起身迎出来的魔修在打量了一下孟十七三人之后，看向栖鹄老道，疑惑问：“栖鹄道友，你怎么领了三个正道修士过来？”

对他来说，进不进得去本来就无所谓，他可没那么多缱绻思绪，不过就是个由头罢了。

这话要说出去，鬼都不信吧？

乾辕结他当然知道，但是，乾辕结到底长什么样，他还真的不知道。

这般想着，他便道：“这样，你们可以去院里逛逛，至于洞府里面……”

此界虽也以毛笔为书写工具，但笔画线条却更像是篆体的书写方式，这和制符也算是一脉相承，而面前的四个乾辕文字，却是楷体书写。

栖鹄老道终于不再是双手紧握，而是松了一只手，只用一只手牵着孟十七在前带路。

……

但是，我不信！

周云帆笑着道：“咱们故地重游一番如何？”

所以，心念电转间，他脸上也以泛起了笑意，主动用当年那特意改变过的声音对面前老道问候道：

今天发生在这个洞府中的聚会，根本这就是邪魔外道的大集合啊。

青汕想了想，觉得这两位毕竟和其他修士不同，他们和这里是真的有缘分的。

青汕摇头道：“不是。”

“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一场我们毫不知情的聚会，居然我们才是正主，这是什么离谱的说法？

四人来到一个洞府前，眼见阵法阻路，栖鹄老道掐了一个指诀，很快，阵法便已敞开，栖鹄老道毫不顾忌的大步往里面走。

周云帆恍然，有些迟疑的道：“那我们……”

栖鹄老道并没有将所有妖魔鬼怪都介绍给孟十七三人，只是捡了外道之中能被他这个鬼宗嫡传看得上眼的做了单独介绍，至于其他外道修士，连被他单独介绍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要说这里是奇迹，我倒觉得杓山集的发展还要更奇迹些，特别是贺氏两代父子！”

孟十七其实并不想继续和这老道打交道，若是可能，也不想把自己与他的交易细节让更多人知道。

在他想来，这老儿在三宗眼皮子底下活跃，断然是不敢暴露自己鬼宗身份的。

“真要说来，这次聚会，你们三位才是正主呢，我之前就觉得这次聚会少了点什么，现在遇见了你们，这就是命定的缘分啊！”

一众妖魔鬼怪手捧乾辕结，仿佛得了一个很不错的宝贝，一个个都笑着回应：“吉祥如意，万事顺心。”

被栖鹄老道双手紧紧握住的孟十七只觉浑身鸡皮疙瘩，心中尴尬不已，几次想要抽手，却都挣不脱。

栖鹄老道恍然大悟，目光更在沐寒月和周云帆这对师徒身上扫过，眼神之中，焕发出异样的神采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他们主动放低姿态的示好，孟十七周云帆二人也都很有礼貌的拱手回应。

青汕看着三人，眉头微微皱起，却还是问道：“你们来此是？”

原本在一边看戏的沐寒月周云帆两师徒也都微微一愣，对面前这老道士也更加重视了几分。

可是，怎么能够呢，还不容易有个名正言顺和师父逛街散心的机会，身边虽然跟了个第三者，但这已经非常难得了，他可不想就这么草草收场。

沐寒月一怔，有些迟疑道：“那里现在已在杓山城内了吧？而且，我隐约听说，那个地方和大中书院有些关隘。”

然后便先对一屋子妖魔鬼怪道：“追迹乾辕，我相信，大家都是真心追慕乾辕文采，这也是咱们这场交流会的核心目的。

栖鹄老道丢下这句话，便已经领着孟十七三人进入了洞府深处，对孟十七三人随意介绍起这一屋子的妖魔鬼怪。

这也是所有势力不约而同的一个默契，各宗各派安排来的观礼修士，都是金丹境界，并没有元婴修士到来，自然更不可能有化神亲至。

“想起来了，伱们还是这里的第一个发现者呢。”

“见过，不过，没你们早，当时还没有杓山坊，杓山集却已经发展得很不错了。”

而且，这还说明，孟十七与面前这位栖鹄道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交情，他们身形未动，气息间却都有微妙的调整，气机瞬间与孟十七浑然一体。

最先起身向他们迎来的，是一位周身黑气缭绕，仿佛一团浓稠黑雾的魔门金丹修士，之所以三人立刻就知道这是个魔门修士，当然是因为他那冲的钻心刺鼻的一身魔气。

便见一个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不是旁人，正是他们到来之日，曾作为杓山坊的三宗代表出面短暂接触过的青汕道人。

这一次，孟十七终于不忍了，金丹巅峰的气机全力爆发，抽回了手。

后来两人的选择，一个选择回归蛮巫一族，一个却选择彻底投入小江南，应该也是两人真心地选择。

甚至，从他们主动向自己三人主动低姿态的问候，更可以看出，他们的态度甚至称得上彬彬有礼。

栖鹄老道先是给孟十七三人一人分发了一个，还笑着道：“您三位给我品鉴品鉴。”

周云帆点头道：“是啊，等这次观礼之后，贺氏父子之名，真要传扬整个修行界了。”

因为观礼日越来越近，收到请柬的各宗各派的观礼者也越聚越多，杓山坊现在的金丹修士可是非常多的。

三人此刻在杓山坊中闲逛，当然，主要是沐寒月师徒二人在逛，孟十七倒是有些无可无不可的意味。

沐寒月对此，同样是感慨不已，颔首附和道：“是啊。”

孟十七低声问：“道友，这是何物？”

打了一圈之后，栖鹄老道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跟在身边的噬心魔修，问：“噬心道友，咱们这就开始吧？”

虽然我们现在不和三宗一块在正道混了，但也没有和你们这些邪魔外道混一个圈子的吧？

何况，有这么冒失邀请人的吗？

三宗难道真就这么好脾气，就没有一点恼羞成怒的吗？

栖鹄老道没有解释，眼神在三人身上扫过，道：“老道现在正要去赴一场聚会，你们三位与我同去如何？”

虽然形态上像模像样，但却全无楷体的神韵美感，就像是一个对乾辕楷书缺乏了解之人的模仿习作。

“这乾辕结就是平安符，寄予着种种美好的寓意，吉祥如意，万事顺心。

不过，姜乾也觉得，这家伙最终选择彻底加入小江南不回蛮巫一族，其实还有一些旁的顾虑在其中。

“还好有栖鹄道友提醒，不然，我险些就走了岔道，要想领悟乾辕文采之精妙，不对其风俗细节多加考据，也是不成的！”

沐寒月、周云帆师徒纷纷侧目。

孟十七三人现在也都按捺住了心中满腹的疑惑，耐着性子配栖鹄老道在这群邪魔外道中打圈。

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晓得父母已经为他准备一顿丰富的大餐，回去之后轻则一顿竹笋炒肉，重则断手断脚，不小心就得把命丢掉。

这些……这些妖魔鬼怪，发起今天这场聚会，居然是因为心慕乾辕文采？

“师父，这还真的是世事无常啊，一百多年前咱们从这里经过，谁能想到这片荒芜之地，能有今日之盛啊！

“是极，是极，是我考虑不周了！”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字，四个有别于此界的文字，四个笔画线条都有别于此界书写方式的乾辕文字。

栖鹄老道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似乎很疑惑他居然能够问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