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传奇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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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徐薇见韩林惊讶的神情，意识到自己有点交浅言深了，说完后便闭上了嘴。

它们的一切痕迹都在这里消失，只有他的记忆里还有些许淡淡的痕迹罢了，而这，很快也要消失掉了。

七十二年，五月。

徐薇有些激动，但嘴上却还是连称不敢。

少年少女都是疑惑，因为那里就是虚空，什么都没有啊。

当时，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荒地，当时我才十岁呢，幺姐十一岁，仝乐乐八岁，比你们都小呢。

贺铁铸贺文父子，除贺铁铸从榻上睁眼后那短暂片刻的真情流露，双方却又很理所当然的再度回到那种他们最熟悉的父子模式中，别说知心话了，若非必要，便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反倒是才认识的徐薇和他倒像是一对父女般。

俏丽女郎欠身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喊道：“爹。”

现在，贺文的影响还在，那些老主顾在有需要的时候还会先来信问问他的意见，可这个窗口期是非常短暂的，当他对此迟迟不做回应，人家自然也会有新的选择。

……

“那里啊，就是当年那艘飞舟飞过来的方向。”

可这个市场被创造出来以后，自然不会只有他们这一家雇佣军存在，在这蛮荒之地，武道势力多得很，而且，以蛮荒的机遇，随时都在一批一批的造就新的武道传奇。

这些日子，贺文一边要打理父亲的丧事，又要快速适应杓山营主这个新位置，徐薇也担心他的情绪，便主动将雇佣军这一块的事务暂时先挑了起来，以前她虽然只负责军医这一块，但毕竟常年在一起，对这一块事务，无论是人脉联络还是业务范围都非常熟悉。

贺文看罢几份来信，道：“帮我回绝了吧，我们现在确实没精力分心去做这些……嗯，回信的时候可以根据他们的需求推荐几家最适合的雇佣军组织给他们。”

此后，除了维持那支私军运作本身，贺文几乎将所有盈余全都兑换成修行资源砸给徐薇，甚至曾多次率领精锐深入险境与练气境蛮兽战斗，收割战利品。

也正是因此，成就了丹道的广博。

这些年，贺文虽然从未回返杓山，但双方音讯却从未中断过，特别是当年被贺铁铸强塞过去的千人队，这些年跟着贺文风生水起的同时，也常有人因自身或杓山这边家人的原因而选择返回杓山营地。

仝哥？哥？

“我做到了吗？”他心中忍不住这么想。

在所有凡民武人的认识中，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如同“烘炉”一般的所在，你若投入其中，要么被快速的炼成渣，要么被快速的炼成才，修为能够快速提升，二流一流都是小菜一碟。

这个问题在杓山营地之时并不明显，因为杓山营地背靠杓山，又有药王谷这个专注于采药制药和治病救人的超级武道势力，杓山军从来没有为药物不足、医治不及时这些问题困扰过。

当他凝神再看时，那几个光字却已经消失了，仿佛他刚才所见仅是一种幻觉。

贺铁铸笑了笑，手支在椅背上轻轻招了招，轻声道：“薇薇。”

从怀中掏出一个纳物袋，扔在旁边小凳上，只听得一阵悦耳的清脆声响。

贺铁铸透过桃叶的缝隙，看到了斑驳的阳光，他又想起了当初吞服无名灵果，升华蜕变，从而开启这一生的传奇，那晚，对着这片大地，他在心中许下誓言，我不仅要留住这片繁华，而且，还要让这里越来越好。

徐薇就是这样被他挖到手的。

贺文再不用为后勤问题操心，但另一个问题却凸显了出来。

他分明看见，那穿过枝叶的斑驳阳光，变成了几个以光做的文字。

“前辈，我是二十九入的道。”徐薇道。

看着此刻行将就木，连行走都困难的贺铁铸，韩林声音有些艰涩的道：“贺营主，你安心静养就好，以咱们的关系，你若有话说，唤我过去就是了。”

看看我，你就应该知道，你也没几年好活了，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贺文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哪能忍得住，不知使了多少手段，先把徐薇“诓”入军中，全面负责随队军医事务。

贺铁铸说着这些，一幕幕昨日重现，语气中，却没有一点遗憾，只是有些感慨，原来，已经这么漫长的时光过去了，还有些事情他没说，也不必说。

有贺文这个样板在前，其他武道势力哪怕是照葫芦画瓢，十几二十年下来，也能学个有模有样了。

臃肿的队伍在一场场生死熬炼面前被反复锤炼，那些“残渣”，要么在这样的锤炼中被熬炼掉，要么被吓得主动逃掉，而贺文这样“不顾惜”的做法却赢得了所有客户和潜在客户的好评，在很短的时间内，贺文连同他那支专职贩卖武力的军队便站稳了脚跟。

她这话其实婉转了，他们何止与这些雇佣军组织没有丝毫交情，几乎所有立志投身这一个行业的武道势力，在加入的第一天，就无不把他们当成终极对手一般的存在。

徐薇点头，略过此事，转而问道：“这么说，你是真的要收心潜心经营杓山营地？”

贺铁铸对凑近的一对孙儿孙女道：“帮我转一转，我找找方向。”

“好，好，停，就是这里！”

“给他们去邀请函？做什么？咱们和他们可没什么交情。”徐薇道。

可我却忍不住想，为什么就一定要往丹道靠，无论是药道还是医道，按照原来的路，继续向前不行吗？”

对于绝大多数散修而言，什么道不道的，能让修为一直保持提升才是真的，至于丹道器道，抑或符道阵道，这些事还是等到了筑基以后再去考虑更实际些。

此界规矩，左尊右卑。

在来之前，她已从贺铁铸口中大略了解到了这位“小韩先生”的恐怖，兼通符阵两道的天才妖孽，且有一颗矢志向道之心。

徐薇道：

“也是常年随军的些许心得吧，对军队而言，丹道药道医道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只在意什么办法最实效。

所有人都在追悼缅怀这位杓山老营主的供给，传唱他一生的传奇。

后来的武道势力要想成为雇佣军，必须经过这个组织的认定和批准，不然就是不合法的雇佣军，我们有义务将之消除。

以前，贺文和他的军队还在的时候，自然衬得他们黯淡无光，可随着贺文和他的武装长期缺位，他们的光辉也就一点点显露出来。

于是，他开创性的建立起了一支随队军医，每到一处新地，第一件事必然是搜罗医道药道方面的人才，一般优秀的，他还会主动询问一下别人的意见，可但凡是遇到特别优秀的，哪怕是强请他也会尽力将人挖到手。

示意贺文将自己推过去。

那就是医疗。

【你做得很好！】

徐薇却自顾自继续道：“……我却是想在药道医道上继续下功夫。”

“我想和他们联合筹建一个新组织，定下雇佣军的标准和章程。

过了一会儿，贺文和徐薇轻轻走出房间。

贺文一边拆看书信，徐薇一边介绍道：

贺铁铸韩林与徐薇道道道的叨个没完，扭头看向三株灵桃树。

贺铁铸仰头看着，轻轻勾了勾手指头，“宝宝，囡囡，过来。”

贺铁铸上下打量着这个儿媳，眼中是止不住的欣赏和赞叹：“也不知咱们贺家几世修来的福分，贺文这小子居然能娶到一位仙长为妻。”

见贺铁铸一家出现，他立刻迎了上来。

两人不解其意，但还是慢慢的帮老人不断调整着推车方向，贺铁铸则就这般仰头看着天空。

反倒是你，比你自家人自家事都要上心许多，或许你觉得当年受了我的大恩惠，不如此不足以回报。

然后便是持续的稳步壮大和深入完善。

短短十几年时间，已经出了很多乌烟瘴气的事，要是不加限制，整个雇佣军的形象都要受损，要是不管，雇佣军大概很快就要变成和山匪土贼、江洋大盗一样的意思了。”

雇佣军这个路是贺文蹚出来的，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得到的当然也是最多。

韩林早早从闭关洞府中出来，等在那里，他现在已经不太避讳自己长期滞留红尘的奇怪举动了，他之所以一如既往的保持低调，只是不想这种难得的宁静被打破罢了。

韩林摇了摇头，反而是一脸赞叹的道：“徐师妹……”

比如，那两场同样发生在这里的鲜血横流。

待到妻子将几封回信封好，这才道：“再给我拟几封信。”

贺文没有回应，同样反问：“仝哥？”

这些年我也去过赤矶城不少次，却从没想过要去与他们相见，见了又能如何？于人于己，不过是徒增困扰罢了。

可当贺文带着军队辗转四方，终于体会到缺医少药的痛苦，这一度成为其军队战力长期低迷的主因，大量战损不是发生在战斗之中，而是在战斗之后。

而且，雇佣军这种模式，思路一旦打通，对武人来说还真不存在什么无法解决的难关，便是贺文有杓山军的经验少走了许多弯路，可杓山军拢共又才起来几年，那点经验也算不得什么绝密。

看着一脸惊讶的仝乐乐，贺铁铸反而劝道：

“该放手你就放手吧，当年我让你替我观照他们，除了这句话，我与他们其实毫无瓜葛。

“爹。”徐薇小步上前。

贺铁铸讶然道：“这么有良心啊？这岂不是说咱们这些年的投资并没有亏，两倍回报呢，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这是一支由五个万人军团组成的庞大洪流。

能最快最好最省的解决他们的问题，做得到，那就是好的，做不到，哪怕说得天乱坠，对他们来说，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站在军队的角度，丹道固然有着神效，可门槛太高，和他们的距离太远，反倒是药道医道最能切实的解决问题。”

……

十二月，二十日。

她的经历和韩林很相似，都是书院的“毕业生”，时年二十多岁的她，有着养息境中期修为，因其天生对各类药物和治病救人感兴趣，加上从书院所学，对有着问题都有着高屋建瓴、直指本质一般的认知，渐渐地有了“小药仙”之名，名气在周边十数聚落中都非常响亮。

更何况，贺文并非消失在哪个犄角旮旯，他和他的雇佣军早就已经成为新的传奇，所有武人在谈及贺文和这支军队的时候，神色间，无不充斥着畏惧和向往之色。

可此时此刻，听着老人的絮叨，看着眼前的三株灵桃，恍惚间，他俩都有种这三株桃树不是屹立在眼前的虚空，而是横亘在时光的长河里的感觉。

评论区恢复了，现原形了，哭。

贺铁铸的故事完结了，这大概也是本书中唯一大篇幅将凡人做“视角”的一段了，以后你们便是想继续看凡人戏码，大概也很难有这种长篇幅了。

一片传奇的土地，必然要有一个传奇的开局，这是我当初的念头。我借鉴了什么呢？有的读者已经从刘善长这个名字有了联想。

仝子义——郭子兴，幺姐——马大姐，刘善长——刘基+李善长，大概如此，其实最初的画面是这样，聚居地即将不保，贺铁铸顽固阻挠，被困缚囚禁地牢，幺姐怀揣热饼偷偷去看望，吃了幺姐的热饼，贺铁铸像是水手吃了菠菜，顺便捡了个奇遇，然后星辰般崛起，最后放弃了，一来当时读者流失严重，大量吐槽主角长期失位，这段剧情压根不好看之类，二来也是这个“借鉴”程度太深，怕有的读者出戏，连带着幺姐的戏码也少了很多，只是在我写的时候，哪怕贺铁铸直到死去，对幺姐的情感大概也是如同朱皇帝对马皇后的那般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