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入手半步化神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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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一年前开始，他就开始如正常士卒一般去城西校场点卯训练了。”

此刻，听到仆役的回答，才知道儿子居然在军营中呆了三天，至今未归。

那些从白象身上散发而出的化神气机、也是将此躯壳囚困于此的“元凶”，在这样的强力下似乎就要根根绷断。

三位化神见此，神色凝重。

他选择默默将这事做了，不告诉自己，作为当年那些事情参与度最深的人，他也能够理解，他若是向自己提起，无论是自己开口拒绝否定此事，还是因为他的提起而让自己心中陷入往事之中不痛快，都不是刘善长愿见的。

但这事居然成了，而且，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若非他今日问起，甚至至今都不会知道。

整个杓山营地被经营得越来越好，而属于他的时代则在一点点走向尾声。

贺铁铸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哪怕没有这场天灾，自己的人生也已经在“谢幕”了。

另还有大量练气修士则驾驭着飞舟迅速往北方各处散去，能够同时搭在百人以上的法舟被接管，正常往来与杓山坊与赤矶坊的法舟航线直接停了。

“呃……尸道？”这个念头让姜乾的思维有些发散，心中好奇，若是以炼尸之法对这具躯壳加强一番会有何种表现？

鬼宗的炼尸术本来就有活体淬炼，被视作一种强横的炼体之法。

而刘善长更已是将近七十高龄，若非用许多好药撑着，长期过劳的身体早就垮了。

姜乾一直都在猜测炎烈大巫的后备手段是什么，可当真正见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这是……如果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甚至不惜亲自点燃一场恐怖的火山喷发，让亿万万生灵陪葬。”

姜乾驾驭白象躯壳一刻不停，直接遁离此地。

那些原本三三两两往来出入的修行人迅速以更整饬、更有计划的方式一波波的被派遣出去，由筑基领头的队伍向杓山深入，而这些筑基大多都是各方势力派遣在杓山坊常年镇守的力量。

很快，便只剩下一缕还未返回。

姜乾心中默念着，忽然，他感觉那最后一根“锁链”剧烈震动了一下，便见化神气机返回，与之一道抵达这处空间的，还有一柄轻盈灵动的小剑。

贺铁铸的气势一个仆役怎受得了，赶紧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少爷……少爷自生下来便体弱多病，虽有李药师的精心诊治，又有各种好药养着，但比寻常普通人也有所不如。

鏖战立刻从激烈升级到惨烈。

面对巨变，中低层修行人个体或许只会选择瑟瑟发抖，可作为由海量中低层修士形成的团体组织，却第一时间就完成了姿态调整。

少爷又是个执拗……呃不服输的性格，就想着通过习武强身健体，可因为他天生体质的缘故，效果并不太好，后来不知他如何想的，就想去军营和那些士卒一起练。

“整体骨架有化神层次，但因为眉心处的破绽变得不完善，所以，相比于真正的化神白象的完整骨架，性能最多能保持个七八成。

那些遍布于白象之躯内部、却始终没有打扫的“灰尘”，姜乾立刻予以了最彻底的清除。

哪怕从身后不断传来大地如浪潮般的剧烈震动，经常将这具白象之躯与大地相融的状态打断，但以此躯与大地的极致亲和，很快就再次与大地融为一体，且随着距离身后震源越来越远，对他的影响便越来越弱，最终再也无法撼动他丝毫，就像是涟漪小浪掀不起大船一样。

因为连续‘作弊’，这具躯壳从重生本身就存在很多不完善的地方，我用全知视界配合念化虚实，就像是给它做了个最精妙的手术，将那些明显的瑕疵不谐以纯技术的手段给清除掉。

所以，能够毫无征兆的让凡民体验到的“天灾”，大概率是强大存在斗法造成的。

可就在这截山体将断而未断的瞬间，一股炎烈炙热的气息从大地深处翻腾而起。

“还剩一根，还剩最后一根！”

在彻底远离了化神交战之地后，姜乾并没有继续在大地之下漫无目的的行走。

顷刻之间，石岛上还站着的三位存在，就只剩艰难支撑的孟十七和迭木尔，还有对此巨变丝毫无觉，依然静静闭目伫立的白象躯壳。

不过，只是一瞬，他就再次掌控住了自身心绪，有九首大尊这尊强敌在侧，可容不得他分心他顾。

“嗯？”贺铁铸那久居上位的气势忽然散发出来，身为权力人物的本能，让他对此起了疑心。

贺铁铸挥了挥手，将仆役遣开，心中还在想着此事。

在这颗头颅被轰得稀巴烂的同时，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道人清声厉喝道。

那本来要将整座山体撼动使之与大地分离的力量忽然掉头与那炎烈之气冲击在一起。

这番彻底的内外清洁做过之后，姜乾还发现一个意外之喜，这具白象躯壳的整体性能居然有了小幅度的提升。

姜乾的关注重点却从化神战斗上移开，而是数着那些离去的化神气机陆续回来了多少，还有多少没有回来。

但一眼看明白此间局势后，他们都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而且，下方那具白象之躯的诱惑对他们来说同样不小。

一个中年僧人的身影这才于那片虚空浮现，他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掌，看着下方那具内里空空如也，却有着强烈化神气机存在的白象躯壳，饶是以他的心性这一刻也忍不住心绪激荡。

“不要去考虑有效没效，别说是你，我们都不知道做出的一切有效没效，这不是咱们该思考的问题，你唯一的任务便是将整个营地的人心拢住，不能散，不能崩。

心中则还在想着这事：

对此残破景象年轻道人却没有太过在意，哪怕他知道这场化神间的力量直接在大地中爆发，恐怖的地震依然会对后方造成一些影响，但这却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那头本就淡薄的白象气机也早已消散得干干净净，对此他也毫不意外，在他的视角，那忽然从地心深处暴起的炎烈气机目的就是为了阻他出手，将白象之躯接引回归。

它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没有惊动任何一方的情况下，直接削去了九首大尊四颗脑袋，原本还有八首的“九首大尊”立刻只剩四首，脑袋少了一大半，它的脑子似乎也随之彻底被削掉了，彻底狂化混乱。

他又以多种方法仔细的探查了一下地心情况，那燥烈的气息已经平复下来：“应该是有存在于此埋下的一次性手段。”

姜乾将之称为“域”，“不知其他化神是否也都有类似的域？”

前一刻还是一个自由经营的、修行人往来歇息暂住和交易的坊市，转眼间变成了一个井然有序的要塞堡垒。

他甚至认为，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开着这辆超豪华“超跑”出去浪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让他情绪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因为贺文体内那一般的郭家血脉，让贺铁铸在面对他是总是忍不住想起很多事，所以，若非必要，他几乎不会主动关注这个儿子的动向。

他认为希望最大的时候就在自己将白象之躯内所有“灰尘”清扫一空，废掉炎烈大巫在此躯内一切布置的时候。

可就在这时，空间隧洞前忽然出现一只手掌，这支看上去没有任何威严森然气势手掌却像是专擦字迹的橡皮擦，要将那化神气机强行扯断，将白象之躯纳入其中的空间隧洞随着这只手掌的抵达，迅速消失不见。

贺铁铸一滞。

不然，最终天灾没来，你们反倒自己把自己给玩残了，这种事例在凡民聚落可谓多不胜数，伱们尤其要注意！

而若不幸置身于这样的战场范围内，中低层修士的生存率一点都不比凡民高。

不过，这一切对白象来说却丝毫无碍，那些虚空动荡的余波来到白象王身侧，就像是水波冲击在礁石上，纹丝不动，丝毫无碍。

……

但这明显的震感还是让杓山营地上下全都陷入一种噤若寒蝉的悸动之中。

姜乾却反将所有心神都凝聚起来，在一众化神感知中内里空空如也的白象之躯瞬间被他调整到最佳状态，就像是蹲在起跑线上的运动员，只等一声发令枪响，就要直接弹射而出。

强横的气势瞬间扫过火山腹内所有空间，平静的水面迅速泛起巨大的波浪，烈风呼啸，石岛上那些筑基幸存至今的筑基幼崽们在这样恐怖的气势下，一个个迅速血脉爆体而亡。

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到，自己已经是一个老人了。

两者结合，会不会产生更加美妙的化学反应呢？

在念起的刹那，姜乾已经有些忍不住心动了。

而今天的地震，还有两位修行人轻描淡写的言语，让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目视自己的死亡。

孟十七、迭木尔都已拿出救命之物，也已是摇摇欲坠、艰难挣扎。

……

“无意义”的忙活了一整天，贺铁铸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心力憔悴，也前所未有的感觉到这具身体正在逐渐变得衰老这个事实。

随着四位化神的鏖战，姜乾感到，周围的虚空仿佛化作了水域，还是狂风暴雨下大涛大浪不止的海域，石岛上那些元婴、金丹、筑基层次的蛮兽尸骸在这样的“浪涛”下要么被撕裂，要么翻卷着没入水域，忽然跌入一片虚空，消失无踪。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即将阻断白象逃离的力量在最关键的时刻调转枪头，与那从地心深处爆发出来的炎烈气机对撞在一起，而他则趁着这个间隙，彻底从与石岛相连的山脉脱出，与更广袤的大地融为一体。

很快，整个“水下山峰”都尽数纳入他的知觉中，而这种知觉还在继续向下延伸，同时也在向两侧延伸，最后，甚至再度向上，通过一体相连的大地，一个直径范围超过一百公里的大地图景映入他的心中。

对他们都会用些什么手段，姜乾不知道，但只要将与白象躯壳整体气机稍有不谐之处尽数剥离，哪怕只是一点微尘，甚至细微至灵气，全都照此法梳理一遍，若做到这一步都还有问题，姜乾也无话可说。

心中这般想着，通过在地底深处遁行的白象躯壳的反馈，姜乾发现地表有一条巨大的河流，他便潜在距离地面足有数十公里深的地底沿着这条河流来回往返遁行了半日，终于找到了发源于杓山深处的白沧江。

凡民口口相传的、那些从几百年前甚至上千年前就传下来的各种神奇故事，早就将这种认知烙印在了凡民的基因层面。

两股化神层次的力量在大地深处硬碰硬的对撼了一次，恐怖的震动余波迅速扩散，好大一片区域的大地就像是受了内伤的身体组织，裂痕处处。

此前，哪怕是进入金丹层次的赤尾蝎鼠躯壳之中，要观察世界，依然得借助躯壳本身的眼耳口鼻等，只不过变得更加敏锐了而已。

他为炎烈大巫这样的心性叹服，可现在这股力量的到来却是刚刚好。

他当然知道，刘善长此举并无丝毫私心杂念，他现在已经是年纪七旬，指不定哪天就要长睡不起。

熄火，关机，沉眠。

而这样的机会，只会有一次。

大略探查了一番，确认地心并无额外隐患之后便返身而上。

这具躯壳在他看来最重要的绝不是半步化神的实力，而是其与大地的极致亲和。

青年道人当即骇然色变。

那，我可以不可以用类似的手段将骨架眉心的瑕疵给修补呢？

几乎同时，三位化神修士和那柄忽然破空而至的小剑都是一滞，但已经彻底陷入疯狂混乱之中，眼中只有敌人的九首大尊却没有因为白象之躯的消失而有丝毫停滞。

他这是完全出于公心，提前在为权力的交接继承做些准备。

他控制白象之躯停了下来，黑泥分身从白象躯壳内遁出，展开半径十二米、直径达到二十四米的全知视界，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从外到内，又从内到外，将白象躯壳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检视了一遍又一遍。

这个念头才起不久，孟十七、迭木尔忽然都感觉浑身一僵，抬头看去，就见不知多高的穹顶之上，那唯一的天光来源，此刻忽然被一道巨大的身影完全覆盖，有九颗巨大的头颅闪烁着好奇的、兴奋的、残忍的的光芒打量着火山腹内的一切。

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经手了此事，但确信刘善长一定是知情的，因为贺文真要去城西校场与士卒一起训练，没有自己点头，那就必然得经由刘善长点头才可。

想到那头白象的情况，他认为这个在这里预埋了如此恐怖手段的存在才是暗中布局这场白象复生的真正幕后之人，至于石岛上那两位地巫，明显只是具体办差的喽啰。

回到家中，看着冷清的府邸，老人的贺铁铸终于感觉到渗入骨髓的孤寂，自然便想到了那个被他刻意疏离冷落对待的儿子。

“有意思，和草莽气的区别越来越明显了。”

姜乾心中如此想着。

自从贺铁铸整顿铁血盟，组建城卫军开始，姜乾就发现随着军队的越来越正规化，那缭绕在他们身周的草莽气逐渐变得不同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