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后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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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雨瞪眼道：“当然是你来说，这还用问？”

青禾却没有生气，反倒是饶有兴趣的问：“我什么事做得不地道了？”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人群中响起：“先生，这事您可做得一点都不地道！”

青禾颔首，“既然你已知道，这事我也不再多说，不过，临去前却还有几件事想说与你知道。”

此时，围屋外，青雨青禾隐匿身形，行走在这片羁绊了他们将近四年的土地上。

这是个不会让人感到愉快的话题，但这就是事实，仝子义缓缓点头。

“因为这里更加深入蛮荒，死瘴污浊之气更盛，人刚死之时，其身自具的清浊之气将散而未散，最容易被这些污秽之气浸染，导致种种恶果产生，譬如尸变，也可能为邪魔外道所趁，偷尸掘墓，炼尸为兵。”

青雨扭头看向师弟，曾经那因婴儿肥而略显稚嫩的脸早已是另一番模样。

“确实如此，红尘线的确认本身便是兼顾开拓的同时最大程度确保凡民的安全。”

“……而且，这对咱们本也不是坏事，咱们能更快的完成任务，他们能更快的在此扎根，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青禾道：“首先，无论是止战线还是红尘线，目的是为了兼顾开拓收益与开拓者安全，是随时都会根据实际需求灵活调整的，而不是真有一条固定的线。

青禾见他如此，确信自己这些话已足够让他刻骨铭心，这才温和道：“这都是小概率事件，你也不需要过分忧虑，而且，可以提前预防，只需在死瘴污浊之气最难及的地方修建灵堂，停灵七日，到时再出殡下葬就稳妥了。”

青禾道：“这几年因为有我们暗中护持，招募筛选时虽也有老人，可也都身体强健，所以一直没死人，但这事终究会发生。”

……

从来都是他厚着脸皮主动登门，这样的邀约还是第一次，刚开始，他很有些受宠若惊，可很快，想到青禾先生这次从赤矶营地归来后的一些变化，他心中就隐隐不安。

仝子义吓得连忙摆手：“我一定会说服他们。”

“先生您和青雨仙子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却在此四年，定是有特殊的任务吧？

可除了茫然失措，大家又都理智的知道，他们除了接受，也只有接受。

青禾给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他把人家迁移过来，指望人家安心扎下根来，娶妻生子，开枝散叶这种人心最基本的需求他当然得满足。

和仝家人老弱妇孺占了一大半不同，郭家除了两个小孩，其他都是青壮，郭振年纪和自己相当，武道修为却更胜一筹，所以，对于郭振的心情他很理解。

正说着，青禾忽然道：“仝子义过来了……你说还是我说？”

说话间，仝子义已经来到两人近前，仝子义恭敬的施礼问候，青禾能看到他心中隐隐的不安，忽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说到这里，他手中却多了一沓纸，递给仝子义：

“这是青桑蚕纸，青桑蚕别的都寻常，唯独对蛮荒秽气反应强烈……有了此物，以后你们可以自行检测周边死瘴污浊之气的浓度，若是青桑蚕在某片区域待足一晚而不死，那便安全无碍了。”

不过，作为仙长钦定的凡民首领，除非自己作死，没谁撼动得了他的地位，郭振再如何积极表现，都只能当个老二。

现在任务想来是已经完成了，你们拍拍屁股走了，却把我们留了下来……我们虽只是一群贱民，可这也是近千条人命啊！”

“这几年你们发展得不错，以围屋为界，其外二十丈范围内的死瘴污浊之气都已被散的七七八八，所以，给新来凡民修建居所时不用顾忌太多。”

两人默默地走着，走出的每一步，似乎都是某段历史的见证。

翌日，上午。

就这样，他一点点把自己变成了运输队长。

十四岁的贺铁铸站了起来，挨他坐着的众人在听到这话后，都避瘟神般远远的躲开，全都以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这也将处于人群中平平无奇一员的他忽然置身于所有目光的注视之下。

在围屋外的演武场上，八百多位凡民席地而坐，看着场上的青禾，神色间都有些茫然呆讷。

“第一件，我们走后，你要立刻安排人在蓄水池附近修建一座灵堂。”

两人一问一答，贺铁铸的嘴唇越抿越紧，青禾的眼神中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似乎在鼓励。

“红尘线往前对我们就越危险，不再适合凡民活动，对吗？”

而且，也确实该离开了，咱们毕竟修为尚浅，继续待下去，有害无益。”

仝子义愕然抬头，满是不解。

青禾又取出一份被仔细折成一叠的锦绸，递给仝子义道：“这也是我特意为你们寻来的一份地图，赤矶城以南的聚落营地基本都被囊括其中，另还有一些山川大泽，希望对你们接下来的发展能有所助益……”

青禾平静道：“早在去年底，这片清灵之地就已被红尘气彻底凡化，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不错，距离你们最近的凡民聚落还在你们后方百里之外。”

“不错。”

“我们这处聚居点，已经远远超出了红尘线的范围了吧？”

对于大中书院的学子来说，修为的提升从来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真正难的，是一次次的明己心，一次次的超越曾经的自己。

包括青雨师姐在内，我本有二十位情同手足的师兄弟，现在，已经有六位葬身于此，其中有两位就是在我和师姐离队这四年间发生的。

不仅我们，便是那些筑基金丹，乃至元婴真君，化神老祖，都无时无刻不在承担着随时都能致其陨落的生死危险。

对这里，我们尽最大努力做到了我们应做的一切，不要指望所有的危险和压力都由我们这些仙长替你们扛，就像我们不能指望那些金丹元婴帮我们扛下一切一样，若是如此，你们来此的意义何在？我们来此的意义又何在？

那干脆让几位最强的化神老祖扛下一切算了，还发动什么开拓战争？这可是战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