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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够了没?”冷冷一声,陈星烈低眸看?他,漆黑眸底带着极为冷静的逼视。

他嘲讽道:“陆行之,你以为你是谁,又想一个人去?”

抹了把嘴角的血,陆行之笑?了笑?,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像想通了,他看向陈星烈:“我跟你。”

“带我赢,哥。”狭长眼眸底栖息平静,双眼皮褶皱很深,他淡淡看?了眼身前的司唯嫣,“别喜欢我了嫣嫣。”

“我也?不喜欢你了,东西和衣服你都拿回去。”

“七年过去了,早不爱了。”

眼睛通红,司唯嫣抓住一个白色的礼品袋,怔怔的,眼泪从眼眶里直往下掉。

脖子上?贴的黄色绷带开了一角,隐隐可?见里面烫伤的疤痕。

“陆行之,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从七年前他入狱那天?起,他们就走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她探监的时候,他对她说了狠话,是认识她一来的第一次。

那次他让她滚,说根本不喜欢她,说以后别见面了。

她离开?榆海,和宋柳一起居住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回来了,在法庭外?,因为高考,街道上的行人变得很少,机动车也?不允许鸣笛,一切都安静得过分,像为迎接一个既定的结局而谱写的曲调,低沉着向?下,平静里又蕴含悲伤。

她站在法院外的墙边,离审判庭只有一墙之隔,她陪听完整场,庭内的少年面对法官和原告律师的严厉控诉时没有一句澄清和推辞,最后在法槌敲下之前,法官问他是否承认上?数所供罪行时,他只冷冷回了一句:他该死。

司唯嫣站在墙外,捂着嘴,无声痛哭。

后面他被法警押离,她也?只能在那条深而不见底的漆黑过道里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

落魄,清瘦,坚韧,决绝,替她承担了这个世界的风雨。

铁链镣铐声撞击,清脆,清晰,清醒。

心脏蜷缩着疼痛,司唯嫣留在了榆海。

此后七年,她辗转各个城区工作,每一周都会去看?他,在监牢外?,铁丝网外?,没有通传,没有申请探监,只是远远的看?着。

他们生活很规律,在教官的训诫下会走很齐的正步,还会高唱国歌,在那个只有不下几百平的长满枯黄杂草的放风地里活动。

司唯嫣只是远远地看?着,她认得人群中他不羁的身影,认得他的手,认得他的腿,认得他的颈侧,认得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他膝盖在训练中受伤,下雨天?就?会疼,风湿一样一阵一阵的隐隐作痛,会睡不着觉。

监狱里有拉帮结派的,看?不惯他,在午饭时踢了他的饭盒,陆行之没一点退缩,直接和那伙人打起来,玩命一样,把所有人都打服,自己也落下一身伤,眉心挂伤,结了块疤,也?被记过扣分,减刑裁决上又少一笔。

后面没人敢惹他,他不怎么打架了,只是爱发呆,在牢笼里看?天?,铁丝网围成的世界里,要熬过数千个日?夜,永远看不见希望和尽头。

从前喜欢司唯嫣,和她玩笑?着嬉闹,讨论周末去哪玩,看?她骄矜又漂亮的面庞,听着她用好听的声音喊他陆行之的时光仿佛成为一场泡影,被戳破后,再也?回不去。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司唯嫣默默在墙外注视他,秋天?百草枯黄,快入冬了,她带了毛线来织,坐在围墙外?小山坡的一块岩石上?,听着围墙里的人声,开?始一针一线地给他织围巾,灰色的,正反织了两层,很暖和,在围巾右下角还绣了他的名字。

这七年来,每一周她都会过去,陪他一下午,织毛衣,或绣些她觉得他会喜欢的小玩意,情侣包包,手工鲜花锦,断翅的蝴蝶和啤酒盖底刻的徽章。

她把本该是情侣一起做的手工都自己做了,她攒了好几个箱子的手工小物件,搬家很多地方也?不舍得丢弃,只为等他回来,她要亲自送给他。

掰着手指头数他归来的时间,等到这一天终于来到她才敢去见他,把自己亲手做的一套衣服和裤子递给他,她期望着那个曾爱慕她的少年,为她抵挡世界风雨的少年也?能穿上她为他织就的温暖躯壳。

他们还有一生可以浪费陪伴,时间夺走了很多,却留下了她对他的爱,日?益深刻,爱久弥坚。

在外人眼里,她孤僻,胆小,懦弱,不合群,作茧自缚,可?是没人知道,她爱一个人,也可以胆大热烈,无畏付出。

这一切,却只待着她爱的少年亲手击碎。

一句“七年过去,早不爱了。”碾灭她幸存所有温情和幻想,毫不手软,决绝如刀。

眼泪断了线一样往下掉,司唯嫣低下头,瘦弱的肩膀抽动着,捂住脸,心底好像起了一场海啸,摧毁曾搭建筑造好的一切美梦幻境,满无边际的海浪褪去,只剩下断壁残垣。

她转身,提着那白色的礼品带往外走,锁骨深凹,短发贴着耳廓,扫过脖颈处的纱布。

身形落魄伶仃,早已没了年少时的骄傲夺目。

心底被针扎一样,一阵一阵的疼,翁星追前去,牵她的手,叫住她:“嫣嫣。”

闭眼,眼泪从眼角滑落,司唯嫣转身看了眼她,笑?笑?:“我改名了,星星。”

“我不叫司唯嫣了。”清冷狐狸眼眼底光芒黯淡,她像一颗褪去色彩的石头,再不复从前的光芒,她轻轻开口:“我叫宋惟,竖心旁的惟。”

名字里没有姹紫嫣然的嫣,她的人生失去了色彩,也?不会成为谁的唯一选择。

惟慎,惟独,惟苦,终其一生为俗世生活奔波。

“嫣嫣。”翁星声音已经哽咽了,她往前一步,抱住她,“跟我走,好吗?你永远是我光芒万丈的好朋友。”

“别躲我了,好吗。”低低一声,带着恳求。

上?次一别,她在桥底,她在桥上?,司唯嫣早就?已经意识到了,她们再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还留存着丁点儿自尊和骄傲,不想让她昔日?最好的朋友看见她如今这样落魄悲惨的局面。

可?是,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咬着唇角,司唯嫣摇头:“对不起星星,我做不到了。”

“看?见他,我心底难受。”她用手指了指陆行之,哭泣无声。

心底蜷缩着难受,翁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看?见她沉默走远,瘦弱而孤寂,她去往尘土飞扬的公路边,在一块深绿色广告照片都斑驳缺角的站台下等公交。

眼泪不值钱一样往下掉,翁星回头看见陆行之已经擦干了嘴角血迹,脸还是红肿着,一言不发跟在陈星烈身后。

“陆行之,你去给嫣嫣道歉!”翁星声音哽咽,第一次克制不住情绪朝他低吼出来。

“你怎么,你怎么能说那样伤人的话,你说当年都是因为她,难道过去那些事都是我们逼你的吗?”手心拽着手链,开?衫都纽扣都要被她扯烂。

“我劝你想清楚,你犯浑骂走她,你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像嫣嫣这么喜欢你的女孩儿了。”

垂下头,陆行之不说话,眼角却湿润了,掉了滴泪,他没让任何人看见,再抬头时又是那副冷漠混蛋样,“翁星,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人喜欢我又有什么关系。”

公交车经过,短暂的停留。

听到这声,司唯嫣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抬脚上?了车。

斑驳掉漆的黄色公交车,车身贴着一对男女相拥而笑的甜蜜奶茶广告,沾上?泥土的玻璃窗内的姑娘低下头,再也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脖颈的纱带因贴久了失去粘性而掉落,露出一片狰狞丑陋蔓延到耳侧的疤痕,她低头慌乱地找纱布,用手掩住那块地方,自卑到害怕别人多看她哪怕是一眼。

路旁的野花在车轮的碾压下碎成粉末,就?像她织了八年的梦,被倾刻碾碎,她本来还在想着,早上?来见他,应该带一束花的,紫色鸢尾就很好。

“你满意了?”翁星冷冷看?他,眼底神色是掩不住的失望。

“回去。”陈星烈上前来,单手牵起她手,指节相扣,安抚地压了压她手心。

一路无言。

翁星一直偏头看窗外的风景,荒草地到繁华都市,电线杆上?停留着麻雀,天?空很蓝,像倒映过来的海水,纯粹无暇。

想起司唯嫣,心底就泛着苦涩,她帮不了她,她最好的朋友。

越野驶进城区,陈星烈单手转方向?盘,开?进了附近一家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熄火关引擎,他冷冷开口:“滚下去,陆行之。”

双手搭在后颈上的手松下,陆行之慢吞吞地研究开?车门,嘴角红肿得厉害,疼感一阵一阵的。

看他找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开?关,翁星拉开?门阀,推开?副驾门直接下去了。

找到开?关,陆行之不发一言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皱了皱眉,陈星烈抬手将一袋子衣服扔到他身前,不耐烦道:“换上?。”

随即不客气地直接踢门下车。

站在空旷的停车区,翁星还是僵着不肯说话,也?不理?他。

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咬着,陈星烈眉心慵懒,痞痞的,唤她:“翁星星。”

翁星不理?他,胸中还郁结着气,转身看?其他地方,长发轻轻扫过他指尖。

蜷缩了下,陈星烈咬着烟点燃,低笑了声:“我惹你了?”

“陪你老公看病都这么委屈。”

“你在瞎说什么!”翁星气愤,转身瞪了他一眼,高跟踩在水泥地上?声音清脆,她迁怒与他,“你的好兄弟刚刚干的什么好事!你没点b数啊。”

“那要我怎么。”陈星烈挑眉,夹烟的手指指节折了折,姿势松散,骨子里有股坏劲,“我把他舌头割了喂狗吃。”

“你别瞎说好吧。”翁星气得去捂他嘴,“他那么气嫣嫣,说那么难听的话,他怎么能那么对嫣嫣,他太不是……”

“他不是东西。”陈星烈面无表情平静叙述补充说出口来,“嗯,有目共睹。”

翁星一时语塞,哽半天?,才回了句:“知道就好。”

“所以。”陈星烈垂了点眸,似乎有点委屈,低低道:“我受伤你真不管了?”

他露出右手手指骨节给她看。

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骨关节上都有血痕,已经结痂干涸了。

翁星伸手轻轻握住他手,有点心疼,问,“怎么受伤的?”

陈星烈淡定自若,低低道:“替你教训不是东西的人伤的。”

合着这是打陆行之太用力受伤了是吧?

翁星哽,“……走吧,上楼去涂点红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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