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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白转身又从三轮车上捡了好几个大芒果装袋子里给她,“你收了,我妈能好过一点。”

抿了抿唇角,翁星只?好收下,笑着对他开口:“学委,你真的很好。”

“好好照顾阿姨,我走啦。”

转身走进雨幕,宋墨白一直在路边看着她走远。

车流不息,流光绚烂,男生好似世俗繁华迷乱中唯一寂静桃源。

到白乔公馆时,已过十一点。

这一带是原先废居的富人区,地处偏僻,树木蓊郁,柏油路上一辆车都没有,灰白的天空,映衬着不远处教堂里的高塔,一切都显得压抑。

汽车只?送到门口,翁星提着芒果沿小路走进去,路边栽种?着法国梧桐,原本是?浪漫的代表,可因人迹罕至而显得清幽起来。

约莫走了六七百米,翁星看见毛笔写的白乔公馆字样。

里面有成排的独栋别墅,但?居住的人并不多,显得很冷清。

翁星报了陈星烈的名字进去,径直走到第三栋,花园里杂草丛生,树边遗留了一些铁屑和金属制零件。

仿佛是赛车改装之类的东西?。

雨没那么大了,翁星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长裙,群面缀有天蓝色的小花,外穿了一件纱制的罩衫,纤细肩膀上肩带若隐若现。

粉色牛仔外套湿透了她放在袋子里,一件长裙,一件罩衫,显得少女在这阴雨天里更为纤细瘦弱。

走到门边,翁星收了伞,抬手敲了敲门。

没动静,她又敲了敲。

试探着喊了声,“陈星烈?”

仍旧没动静,不过门却轻轻一推开了,一股寒气袭来,别墅里很黑,大部分空间都很空。

把伞立在门边,翁星抬步走进去。

一楼几乎没什么摆设,空荡荡的,她沿着楼梯上二楼,闻见看一股酒精的气息。

窗台上花瓶里的花开败了,也无人看?管,衣柜上尘罩上都是?灰,小客厅收拾出来,落地窗外看?得见阴雨连绵的花园,和不远处暗涌悸动的大海。

陈星烈的房间在最里面,只?有那一扇门紧闭。

翁星几次想把信搁下就走,但?又想起薛奶奶的嘱咐,她还是?推开?了那卧室的门。

舰艇模型,深海图片,还有一艘艘核/潜/艇的照片贴在墙上。

其余东西都摆放得很乱,两三双球鞋,成堆的资料。

但?床铺是?空的。

“谁。”冷冽一声,男生嗓音是说不出的沙哑。

翁星循着声音找过去,见到在沙发上半靠着的陈星烈。

黑t恤和深灰色运动裤,领口有血,沿着背肌和腹部肌肉往里都藏了伤疤。

喉骨泛红,额头上多了条伤口,血痕结痂,碎发半遮着,嘴皮也破了,有血,显得痞野。

眼眸狭长,睫毛很长,皮肤冷白,一身的伤,沙发边还搁了好些空着的酒瓶。

不会感到痛一样,五官眉眼深邃立体,就?这么陷进沙发里,冷冷清清的。

翁星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一身的伤,轻轻问:“你怎么了?”

头痛欲裂,陈星烈撩了撩眼皮看着晦暗阴雨天里的一抹白色,眼底情?绪愈深,“你管我。”

“你很难受吗?陈星烈。”翁星看?见他这模样忽然非常心疼,他情?绪很低,厌世而冷淡。

走近一步,翁星弯腰伸手轻轻碰了碰他额头。

“滚开。”陈星烈拧了拧眉,一脸暴戾。

额头滚烫,翁星咽了咽口水,眼睫轻颤,“你发烧了。”

“我找药给你。”转身,翁星去厨房翻找,一手的灰。

拇指按压眉心,陈星烈闭眼,强忍着不耐。头晕,似乎不真实。

片刻后,翁星终于找到医药箱,临时烧水冲了退烧药过来。

她捧着瓷杯走过来,弯腰蹲在他面前低低哄:“吃药好吗?”

垂着眼看?她,黑眸无波动,但?内心深处压抑克制了许久的情绪作祟。

陈星烈想起她就头疼,妈的,明明说的不熟。

“不喝。”掀了掀嘴皮,他嗓音冰凉。

翁星想起什么,鼓励他,“陈星烈,你会实现你的梦想的。”

“你会成为最伟大的核/潜/艇驾驶。”

他说的他最爱的型号是c开头,不是?战机,而是?核/潜/艇,沉入深海,永远执行隐秘而伟大的任务,是?“长征”代号系列命名开头的。

是?他一直的理想。

眸色变深,陈星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翁星把药轻轻喂到他嘴边。

很苦,他没喝,抗拒着。

昨晚一场架,两边都伤得厉害,动一下就?浑身疼,他喝了很多酒,现在并不清醒,仰靠在沙发座椅上,意识昏昏沉沉。

那碗药应该没喝,翁星也没来过,是意识深处的一个梦。

翁星废了好大力气才喂他完那药,后面找了碘酒和消炎药来擦他伤口。

鲜血淋淋的地方,擦上血,他也一点没喊疼,眉都没皱一下。

是?习惯了吗。

长发轻轻扫过男生凸起的喉结,他动了动。

擦药途中,男生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又抑或醉酒后遗症。

翁星给他削了一个苹果,芒果也给他留了一多半,回头看?他就?那样睡着的模样还是不放心。

她去房间里给他找了床薄毯,轻轻盖他身上的时候,似是?惊到他了。

十八岁的少年,已经有了男人的骨骼,即使病着,手腕部仍有力量。

翁星闻到浓烈的酒精气息和淡淡的烟草味,心跳砰砰,手肘撑在沙发上起身。

下一秒,腰被一只结实的手压住,她被抵靠进他怀里。

舍不得她走,又或者潜意识里的冲动。

男生低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凛冽如乌木调一般的独特气息萦绕。

翁星肩背僵直,动弹不得。

窗外雨声淅沥,花园里的蔷薇花瓣开残了枝叶,一片一片坠落进泥里。

看?清男人眼底的欲望,翁星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下,她轻声叫他,“陈星烈。”

没有反应,大手褪去的白纱罩衫,拇指捏住她下巴,一道?冰凉而柔软的唇贴上来。

翁星此刻才第一次懂得,他说的坏。

触及那些暗处汹涌的旖旎,不够。

头皮酥麻,战栗不已,两唇相触的柔软,辗转抵进,翁星第一次被吻,他却熟练得仿若老手。

心底酸涩,手指揪着沙发,肩带轻扯着,眼泪啪嗒一下砸落。

他的眼底看得见欲望,却看?不见清醒,他醉着。

男人的大手轻扣着她后颈,薄唇游离在唇间,额头滚烫,呼吸灼热,仿佛烫伤皮肤。

心脏因极速跳动而隐隐作痛,翁星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突起的指骨很有力,指尖冰冷。

落地窗外远处海岸线边界模糊进雨雾里,一切都是?阴冷的。

男人胸膛坚硬,听得见心跳,空气中有血腥味,铁锈一般。

汗水沿着鼻梁滚落,翁星看?清他耳后的红痣,任由他轻轻咬自己的耳朵,吻得细密深长。

一切本该永远留在暗处,不见天日?。

花园里蔷薇花被砸毁第七支时,客厅的灯亮了。

白枳手里拎着各式礼物,推开?小客厅房门,她精心打扮,却撞上他们?亲密无间。

礼袋里的水杯砰然掉在地上碎裂。

银色钥匙勺,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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