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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宪明鑑!粮草物资购买,多需要去郡城市坊筹集,若是买的少,尚且可以在各府城凑数,若是买的量大,就需要多一些时间,另外,还需要衙门卫军確认运送节点位置。”
这样一来,此番就不是漕帮一个人的事了,气氛立刻变得有些微妙,就连督参曹暉等人,也察觉了一丝不对劲,给身后一人使了眼色,转运曹官蒋暂,硬著头皮走了出来,抱拳道;
“大人,若是想要调动卫军,都需要向朝廷兵部报备,或者是兵部委任调令,不知大人.有没有朝廷调令文书。”
低著头,硬是把话说完,有了一个人出头,其余人也是蠢蠢欲动,漕运总督府,家大业大,自然是山头林立,可惜,沈学仕冷笑一声,道;
“怎么,你还想要兵部的调令,此番本督做事,你只管去做就行了,李丛,你即刻调卫兵去运河各处布防,漕帮运粮的事,是首要。”
“是,大人,末將接令。”
李丛做到如今这个位子,莫不是沈都督一手给推上去的,加上总督府卫军收编,早就成了总督大人的羽翼。
“总督大人,此事还需要向朝廷兵部报备一下,洛云侯回关外,无非是和女真人一较高下,但京城並没有旨意明传天下,若是衙门揽下此事,出了差错,朝廷必然会”
见总督大人下令,督参曹暉立刻坐不住了,漕帮和他们这些人,利益息息相关,这一回参与这些,不说银子没赚多少,风险全在漕帮身上,毕竟衙门里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此言一出,
漕帮的人,露出一点满意神色,就不知总督大人如何回话,谁知,沈学仕根本没有理会这一套,
“说得好,既然曹大人担心这些,不如就让曹大人写一封奏疏,去京城兵部报备一下,可本督定下的事,去做就行了,尤其要提防水匪和某些『心怀叵测之徒』的滋扰破坏!”
沈学仕说到“心怀叵测之徒”时,目光似有若无地瞟过堂下垂首的文官,不少人身体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李丛心领神会,拱手道:
“督宪放心,安全方面,末將自有盘算,沿途各处,卫军精锐尽出,明哨暗卡定保无虞。”
“好,赵舵主,你觉得呢?”
沈学仕一挥手,目光锁定漕帮的赵开山,沉声问道,赵开山心头一沉,看样子,总督大人是下了决心的,
“一切听督宪大人的,漕帮上下,必不会懈怠,但是所需要的银子,不知大人可否先解决一部分。”
既然躲不过去,那只能多拿银子了,毕竟需要採买的,可不是小数目,
“哈哈,那是自然,来人啊,把东西拿过来。”
“是,大人。”
隨著一声应答,身后的幕僚,拿出一个木匣,放在桌上,沈学仕打开木匣,露出里面厚厚一沓银票,从其中抽出十张,放在桌上,
“十万两的定金,赵舵主,你觉得如何。”
“这”
赵开山眼神一怔,督宪大人隨手拿的银子,就那么多,那木匣里的银票,少说也是百万两,这么多银子,买的东西海里去了,关外可需要那么多,但转念又一想,关外流民送去那么多,人吃马嚼,多少也不够啊。
“大人,草民接令。”
眼看著事情谈妥,曹暉只能悻悻作罢,刚坐回去,却不知沈学仕脸色突然肃穆,缓缓从木匣底下,拿出一本帐册,这本册子异常厚重,页面发黄卷翘,显然经年累月被多次翻阅。
“啪”的一声,
將这本沉重的帐簿拍在桌案上,巨大的声响让堂中所有人都浑身一震!
“这第二件事!”
沈学仕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深深的疲惫,
“便是这漕运衙门里,歷年积压下来的巨额亏空和陈年旧帐!本督得到消息,京城刑部衙门,怕是要重新翻案,想必徐长文的案子,你们也略有耳闻,那治安书上,可有咱们漕运的奏疏。”
殿內的空气瞬间凝固了,烛火似乎都暗了几分,文官队一侧的官员,几乎是头都不敢抬起,这些事,他们怎会不知,可惜,牵扯的人眾多,谁敢言语。
所以,刚坐下的曹大人,面色有些发冷,不得已,又起身回话;
“回督宪大人,衙门里的陈年旧案,可有不少,当年天宝年间的案子,刑部已经下了结案文书,如今被重新提起,无非是胡搅蛮缠,京城的事,下官略有耳闻,太上皇寿宴时候,徐长文为了邀名,目无君上,行大逆之言,实属该杀。”
“是啊,大人,漕运衙门的旧帐,多是和朝廷有关,有些事,是受了牵扯,下官以为,当以陈情上书。”
转运曹官蒋暂,也有些坐不住了,若是真的要查,从何处查,只能从现任官员身上去查,倒霉的还不是他们。
“大人,还请陈情上述。”
几乎是同时,两侧文武官员,尽皆跪拜在地,好似逼宫一般,沈学仕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刮过殿內眾在官员,冷笑一声;
“还真是一条心,上书陈情,你们也不怕死得快,京城因为这件事,闹得天下皆知,早年的案子,本督看过,多些隱秘在里面,这些暂且不谈,但隨之后的年月,年年多有亏空,只有近些年,多一些盈利,若是朝廷那边真的来人,查了亏空,你们有多少脑袋填的。”
这些才是沈学仕要说的,朝廷年年下拨的白漕银、盐税、还有那从无数縴夫漕丁骨头里榨出来的『折耗』、『浮收』,以及漕帮给的官银,这些都去了哪里,帐上亏空越来越大了。
沈学仕拿起帐簿,几乎是砸向曹暉的方向,
“看看!河道疏浚款项拨了那么多,为何年年『清淤』,年年淤塞?漕船报损修缮,数目惊人,钱得像流水,结果呢?看看码头上那些破船!还有漕粮『漂没』、『鼠耗』……这帐面上的数字,触目惊心,別说朝廷的人来查,隨便来一个人,都瞒不过去,曹大人,你负责的,你来说说。”
沈学仕气得胸膛起伏,这些事,朝廷不会不知道,要不然然,这个都督轮不到他来做,这些年扭转了一些局面,但陈年旧帐的亏空,定要有人来补的,
看著满屋子的官员,还有漕帮的人,忽然微微一笑;
“这些陈年旧帐,你们留下的,你们来补上,至於怎么补,本督不问,本督还可以明著告诉你们!这些年的烂帐,本督知道,刑部、都察院、甚至是皇城司那边,都知道,此番江南大案,就有参河道的,曹大人,你可是管著河道衙门的。”
眼神瞥了过去,此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曹暉眼前一黑,身体剧烈摇晃,若非旁边的一位转运曹官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他几乎要瘫软下去,其他文官更是面无人色,几乎是瞬间,不知谁带头,都跪了下去,喊道;
“督宪大人,可要救我等一救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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