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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三郎，你心疼我什么呢？
他早就已经随着魏氏的动作而站起身来，闷声应着魏氏的话说好：“我知道，我会替舅母好好跟小姑父小姑母说。
她喉咙也跟着滚了两滚：“你做事我如今也算是知道了，极有分寸，也很周全，你来跟我说这些之前，还没有告诉别的人，对吧？”
成不成？”
既然她自己开口问了，姜元徽就把刘氏说的那些，原原本本的说给了魏氏听。
魏宝令在看到她举起巴掌的那一刻就皱了眉头，也闭上了眼。
我没那么拎不清。
魏宝令猛地抢上前来一步，抓着魏氏的袖口：“我可是你嫡亲的侄女儿！就算我做错事情，要处置我，要发落我，难道不应该通知我阿耶与阿娘，请了他们进京来吗？”
却迟迟没有落下。
可是刘氏又是住在姜元瞻的别院，风都透不进去，她怎么可能见得着人，听得到消息呢？
可姜元徽听来心中难受。
原本想着相安无事到今天。
我以为你是一时受了赵奕蛊惑，鬼迷心窍，并非是你自己狼子野心，要跟赵奕狼狈为奸。
魏氏一摆手：“没事。”
“那你就能这样对待清沅？”
她还想着让她爷娘出头，给她撑腰，帮着她度过这个劫难。
两个婆子一人抓着魏宝令一条胳膊，这会儿也不会顾着她是什么高门贵女了，反剪着她的手臂，押着她半跪下去。
她扬声叫人，左右婆子进门，显然是早就得了魏氏的吩咐，毫不客气，上前去就拿了魏宝令。
尤其是听了这些话之后，就更加的难受。
来盛京也有好些日子了，姑母的脾气性情她摸得透，其实对于她来说，姑母因为太多年没有见过她，膝下有没有女孩儿，反而会娇纵她多些。
魏氏面沉如水：“当初大行皇后有心要召见她，是想看看她有没有资格做肃王妃，其实心里面已经有了要给她指婚的想法。
魏氏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其他的，转过头就往后院去了。
刘氏进京的消息她当然知道。
他知道，这不是针对他，而是因为舅母聪颖，猜到了他今天是为什么来的顾家。
只要须臾而已。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来看，再加上元徽方才说起的那些，还有上次他特意到家里来，说赵奕交代的那些话。
魏宝令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姑母您说。”
·
魏宝令在做针线活。
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魏氏那一巴掌重重的落在她脸上。
而且又是这样的态度。
就算她是嫁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她自己有了中意的，门第低一些，她也不会缺银子使，更不会丢了体面身份。
大义灭亲，我也不是做不出来。
姑父则是隔了一层，也没有想过要对她有什么不好，或者是教诲。
姜元徽心头一颤：“舅母……”
事到如今，魏宝令非但不知道悔改，从目下这个样子看来，她是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
舅母的性子和姑母有些相似，其实都是最雷厉风行的人，做什么都果敢直接，平日里见着他们这些小辈儿，又最爱玩笑揶揄两句，说话的时候语气和语调里都能听得到最真切的笑意。
但是他心里难受。
魏氏心里就有了数。
“你真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替魏宝令藏着掖着的。
魏宝令抿紧了唇角，缄默下去，不肯开口。
“姑母您不能这么……”
连冷脸相对都屈指可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就算刘氏全家人的性命都被她捏在手心里，她也还是会怕刘氏一时之间公然反水，把她给供出来。
魏氏忽而拔高了音调，猛地打断了魏宝令的话：“权势，对你来说，就那样好吗？”
她一面说着，深吸一口气，然后撑着扶手，慢慢的站起身来。
她骨节隐隐泛白。
也不知道舅母来日要怎么去面对小姑父和小姑母。
从前几家人感情那样好，好像一夕之间，因为一个魏宝令，因为权势二字，全都错了，也全都被打乱了。
她是把主意打到了昌平郡王府去，想做赵然的发妻，做郡王府的小郡王妃，来日正经八百的郡王妃，可是她知道赵然一门心思想着的人都是清沅，这……这是因为清沅挡了她的路，她才这样下毒手的？”
说白了，赵奕的心一直都很野，也一向都是最可恶不过的。
魏氏冷冰冰的乜她：“元娘，有件事情，我来问问你。”
“姑母……”
魏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怎么不可恶呢？
何况家中还有阿耶阿娘他们在，也会帮忙劝着的。”
魏氏怒不可遏，拍案而起：“狼子野心，简直可恶！”
“姑母！”
“有魏家在，有我在，这样都不成？你来京城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说过，回好好的给你选一门婚事，将来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可是你都背着我做了什么？这么多年，我与姜家，与裴家，走动往来，关系没有说不好的，就因为你——”
魏氏挑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魏宝令，你太让我失望了。
可是到头来，元徽却告诉她，宝令做出这么多的事情，仅仅是为了将来的权势。
我嫁给你阿舅，做了顾家妇，就是顾家人。
从样和颜色来看，那是做给魏氏的。
“你——”
所有的一切，都联系到了一起。
他点过头，又不说后话，魏氏反而笑了：“你来都来了，这会儿又这样，是替我难过？没那个必要。
房门被人推开，她听见了脚步声，魏宝令把手上的针线往旁边儿一放，她笑吟吟的起身迎上来：“姑母……”
做错了事，还想着自己没有错，想让你爷娘来救你，来保你！
事到如今，我倒要看看，哪个能救得了你！”
“是他们欠我的！是你们都欠了我的！姑母，您得保我，你必须要保我！”
魏宝令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反而弄得自己双臂钻心疼。
她索性放弃了：“姑母，我有苦衷，如果不是有苦衷，我好好一个魏氏嫡女，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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