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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幅壁画上没有任何图案,只有用蜥蜴人语写下的一整段密密麻麻的文字。
没有配图,没有符号,没有任何引导标识,只是纯粹的文字。
没有翻译,没有转述,在场众人中,除了斯普林特温都能看懂这段文字的含义。
达克乌斯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那壁画上凹陷的石面,一行一行地读着那陌生却又隐约熟悉的文字。他读得很慢,仿佛在回忆,也仿佛在验证。
下一刻,他拿着梳子,开始用梳齿在头皮上刮擦,试图以这种物理刺激激活自己脑海深处某段沉睡的记忆。
“没有,我是在他们其中一个城市废墟中找到的。我看到了它的运作模式,也看到了它如何利用位于现实表面之下的神奇结构。这段文字隐藏着大漩涡的秘密,我看到了如何用它来拯救世界,这就是我想做的。顺便问下,从我死后到现在过了多久了?”(185章,真,有出处)
这段记忆,就像被激活的封印一样,从达克乌斯脑海深处悄然浮现。
他找到了,他找回来了,他与卡勒多之间那段跨越空间的对话。
然而,找回来的记忆并没有带来解答,反而像是在他心头又狠狠钉下一根困惑的钉子。
卡勒多说的这段话的中段与墙上的文字对应,如何利用位于现实表面之下的神奇结构,如何启动大漩涡,如何用它来拯救世界。
但前面对不上,卡勒多说他是在他们其中一个城市的废墟中发现的这些秘密,但他达克乌斯呢?
他是在空间裂隙中找到的。
这对不上,完全对不上。
艾尔萨林语可没有谐音的说法,废墟和空间裂隙这两个词的发音天差地别。
他曾经一度以为卡勒多曾到访过这里,或者是至少进入过这片折叠空间,发现了大漩涡的秘密。
但现在看来,那只是他自己强加的假设。
卡勒多所描述的发现地点,明显并不是这里。
除非——卡勒多年老昏聩,记忆混乱,口误失言。
但达克乌斯否定了这个可能,他不认为卡勒多会糊涂到这种程度。
要么,是自己记错了?
他皱着眉,内心自问,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不,他没有记错。他的记忆一向精准,更重要的是,这种事没理由被篡改,也没有任何动机去『美化』。
这不是某段糗事,也不是他需要逃避的心理创伤。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卡勒多确实是在另一个地方获得的信息。
那就意味着,卡勒多曾到访过露丝契亚大陆,或是去过奥比恩,奥比恩还有他没发现的秘密。
或者……奥苏安的某处,存在着古圣留下的遗迹,是一处隐藏极深、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蜥蜴人废墟。
“你对奥苏安有了解吗?”达克乌斯转头,对萨里尔问道。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问题,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和某种急迫感。
“你指的是什么方面?”萨里尔愣了一下,没有立刻明白达克乌斯的意思。
“在去奥比恩岛的航程中,我曾途经奥苏安的外海。”达克乌斯语气平静,但语调却极其沉稳,“那一晚,我见到了卡勒多……”
随后,他一词一句地复述了卡勒多的话,完整地、清晰地,几乎没有任何偏差。
萨里尔听着,面色一点点变得凝重,他的眼神不再飘忽,逐渐凝聚起一种沉甸甸的思索。
数秒之后,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或许……荷斯白塔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荷斯白塔,奥苏安精灵最古老的知识库之一,封存着无数禁忌与未解之谜。
达克乌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件事暂时没有更多线索可追。脚步一转,他缓缓移步,走向那第四幅壁画。
图案再次出现,依旧是熟悉的抽象风格。
除了圈,还是圈。
大圈、小圈,宛如某种神秘天象的描绘,但这些圈并未彼此重叠,也未层层套嵌,而是以一种无法言明的秩序,彼此分布着,犹如星辰在夜空中静静排布,有某种难以理解却隐隐存在的规则指引着它们的位置。
“这是……咒语?”移步靠近的德鲁萨拉蹙眉看着壁画,声音里带着迟疑与好奇。
“是的。”萨里尔接过话头,声音低沉,像是在对记忆中的旧梦轻声回应,“启动大漩涡的咒语,我儿时曾在萨菲西昂的图书馆中见过,一模一样。”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眼神掠过一丝遥远的追忆,语调也变得温柔而遥远。
在荷斯白塔建立之前,萨菲西昂是萨芙睿王国的心脏,是泰里奥兰家族的祖地,是所有萨芙睿系施法者的汇聚之所。
而泰里奥兰家族的族长,赛里奥尔,是卡勒多的弟子中极为特殊的一位,他没有参与大漩涡的建立。他承担了另一项无比重要、且必须有人承担的任务,确保在大漩涡建立后,精灵的施法体系能够得以延续,不至于因施法者全部参与大漩涡启动而被遗忘。
他也履行了他的责任,在精灵文明的黄金时代中,他成为了新一代魔法学徒的导师,将卡勒多的理论与施法之道一代代传承下去。
因此,萨里尔的说法便有了强有力的佐证,萨菲西昂确实留下了启动大漩涡的咒语与相关知识。
而这幅壁画中的——锚点,就此出现!
一旦锚点出现,混沌中的迷雾便开始自动剥落,一切似乎也变得豁然开朗。
图中央那八个巨大圆圈,毫无疑问,对应的是大漩涡下方那八根能量石柱;而分布在其四周的小圆圈,则是启动大漩涡时,施法者们的站位图。
这幅壁画,讲述的正是那场壮绝仪式的起始方式——如何启动大漩涡,如何激活那八根石柱,如何借此启动空间裂隙中的塑界引擎。
这些精灵施法者的站位图,也间接解释了卡勒多为何最终只留下了少数几位弟子。因为,从图中来看,仪式所需的施法者数量是有上限的,不需要太多人,同时对实力也有严格的要求。
实力未到者参与,只会成为薄弱之环,反而为整体带来风险。
很明显,当年的赛里奥尔虽然展现出令人惊叹的施法天赋,却还未真正成长为足以担当重任的强者。
如果在仪式进行过程中,有施法者意外中断、受伤、甚至死亡,后果将是毁灭性的:轻则施法结构失衡,将压力瞬间转嫁到其他施法者身上;重则直接导致仪式失败,大漩涡崩塌,世界毁灭。
而结合达克乌斯在幻象中所见的景象——艾纳瑞昂与嗜血狂魔的决战现场,许多法师早已倒下,阵中所剩无几。
彼时,还在进行仪式的,只有卡勒多与为数不多的大法师,他们没有离开,没有逃走。他们咬牙坚持,将亡者的遗愿也背负于己身,扛起这个世界的命运与希望。
艾纳瑞昂击败嗜血狂魔后,那些大法师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卡勒多的身体也在能量中被重塑、撕裂、升华,最终消散于风中,但他的灵魂没有离去。
他的意志留了下来,继续运转着这场仪式。
而就在艾纳瑞昂以为一切都将失败之时,奇迹发生了。
那些已经死去的法师,一个个以灵魂的方式重返仪式之中。他们的灵魂如光线一般,自各地飘来,静静投入大漩涡中,如点点星光融入黑夜,燃烧殆尽,照亮至今。
这些逝去的灵魂,不再是个体。他们把自己彻底献祭,将自身的本质编织进他们构筑的伟大法术中,与大漩涡的魔法结构融为一体,直到永恒,直到时间尽头,直到大漩涡瓦解。
也正因如此,凯恩才会与阿苏焉进行那场赌约。
想到这里,达克乌斯的敬佩之情无以言表。
那几近为零的成功概率,在精灵们的坚持下,奇迹般地实现了。古圣的计划最终圆满落地,阿苏焉的坚持被证明是正确的,而凯恩……失败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收敛心绪,转身走向第五幅壁画。
壁画上依然是图案和咒语。
图案中央,仍然是那代表着八根石柱的八个圈,而围绕它的站位图的圈却变得更多了。与此同时,咒语也发生了显著变化。
达克乌斯撇了撇嘴,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你明明看懂了点东西,但更多的东西还等着你慢慢解开的感觉让他烦躁,但他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到:他找到他想要的了。
如果说第四幅壁画讲述的是如何启动大漩涡,那么这一幅讲述的就是如何提升大漩涡的『层级』。
这就好比一台精密的机器,第一阶段只是让它运转起来,而第二阶段,则是让它『加速』、『扩容』,乃至运行得更加稳定、强大。
他驻足片刻后,没有久留,转而走向第六幅壁画。
与前两幅一样,壁画依旧是图案与咒语的组合结构,八个石柱标志仍在原地未动,而围绕的圈却变得更多了,站位图更加密集、繁复,咒语也再次发生了调整。
一种熟悉的滑稽感在他脑海里涌现出来,这三幅壁画带给他的观感……像极了电风扇?
电风扇有三挡风。
第四幅壁画是『一挡风』,启动。
第五幅,是『二挡风』,提速。
第六幅,则是『三挡风』,满功率全力运作。
那第七幅……不会是『摆风』吧?
“真把大漩涡当电风扇用啊……”达克乌斯在心中吐槽,随即迈步,走向第七幅壁画。
结果不是……
这幅壁画上的内容他早就见过了,而且不是一两次,而是很多次。在奥比恩,在劳伦洛伦,在透镜之城……
它所讲述的内容,是关于如何启动变种版塑界引擎。
这正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的原因,明明是重大发现,但伴随而来的却是熟悉得令人发毛的既视感。
古圣将第二条路径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将道路铺得明明白白,可问题在于,这条路是艰难险阻的,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经典的左脚拌右脚。
这种感觉就像是,达克乌斯本以为自己获得了一份详尽无遗的标准答案,结果翻开一看,古圣给他了一个参考答案后,让他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和选择解答这道题。
古圣给了他一个思路,却没有给对应的解法。而他现在,也确实没打算立刻动笔解题,因为他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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