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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最听话，而现在人也在山西，还是祖父御封的山西河东抚慰大使！山西，可是世家的聚集地，而他现在是名义上山西最大的官员将领，只要孤能招揽他为孤所用，那么整个山西就会染上孤的颜色！李渊不敢背弃祖父，自然也就不敢背弃孤，而这么多年，关陇李家也没给过他什么帮助，他不敢不听孤的话，而只要为孤所用，那么李家那边可能就会被其他世家所孤立！但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世家，崔氏他们也不敢真的为难李渊，不然就是得罪了李家……那样不就成了世家内讧？而世家不管怎么内讧，李渊都绝计不敢背叛祖父……哈哈哈，老匹夫！”
迈步入门，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她没吭声，而是亲自捡起了那些散落水渍的瓷杯碎片，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后，信步走到了杨侗身后。
听到这话，红缨似乎有些苦恼，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被杨侗看到后，他好奇的问道：
杨侗有些懵。
最主要的是，掌事大人在端午之前，越王殿下心情特别好那几日，给下人们求了两个恩旨，一个是准许祭奠家人，以后清明、十五，或者是家人忌日时，无需再偷偷摸摸的买黍稷、冒着被仗责的风险烧了。
等于彻彻底底的把河东的事给让了出来。
“是……什么啊？”
他似乎完全想明白了，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报复一般的快意：
颔首：
再加上道门那边忽然上奏，说什么国师已经练成丹药，起身赶往江都，临走时只是恳请越王殿下抓紧时间分派人手，尽快营造于栝龙火为陛下炼丹。
“不对……如果孤真的写信给他，那么最多，也就像是左丞一样，平日里或许还是孤的人，可一旦牵扯到世家上面，恐怕他就会和左丞一般，出工不出力……不行……孤得有能让他听话，同时也能让他满意的东西。可是……”
“因为孤必须要削弱他们。这是太爷爷的意志，也是祖父的意志……红缨，你别看你们飞马城有着千年的基业，可说到底，你们只是商贾之流，明白么？你们不是世家，所以不了解这些世家到底有多大能耐……你以为王朝更迭只是因为帝王昏聩无道？”
“怎么有话连孤都不能说了？”
“那陛下这是要……”
听到这话，红缨想了想，说道：
“殿下，红缨的本意是……殿下可以先许下婚约，或者挑选一个最……适合的世家。”
这下，崔中方就成了唯一负责河东的人选。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他开口了：
“是！”
杨侗点点头，半眯着眼睛，一边享受，一边长叹了一声：
“唉……这些人现在都想要制约着孤。今日孤提的事情又让他们给堵了回来……可恶！”
“殿下，这些时日，殿下让我看这些军报奏文……前朝的事，红缨虽不敢说完全了解，但至少，在红缨看来，不管是崔、卢、王，还是谁，他们不都在选择制约殿下么？可唯有李渊他们家……替殿下兢兢业业的在镇守山西，从来没有忤逆过殿下……更何况，他们也不在朝堂之上。他们，不是对殿下很好吗？”
因为自打掌事大人上位后，宫内无论男女，便再无什么恶毒之事发生。
捧着茶杯，杨侗摇了摇头：
“你以为娶妻是那么简单的事？若真那么简单，为何孤现在想碰一下你的手都不行？”
红缨贴心是贴心，但对朝堂之事，还是没有什么天赋。
“河东赋税？”
宫女和内侍快步而走，而红缨也对自己旁边跟着的异瞳女孩说道：
“玲珑，去库房，拿一盒安神的降真香过来。”
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那为何不能把世家变成自己人呢？”
而再次睁眼时，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杯散发着果香的茶水。
“因为联姻只会让他们更强大。”
杨侗摇摇头：
“或许有一部分这种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世家的野心在背后推动着一些人，支持着一些人……我不能和你说太多，但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就可以了。那就是……世家有着推翻皇权的力量。所以，咱们必须要削弱他们，甚至拔除他们，这江山才能坐的安稳。”
红缨满脸茫然。
直接说道：
这些，已经在侍郎大人的预料之中了。
“别人都不行，红缨，还是你，最知道体贴孤。”
红缨点点头：
“其实红缨一直有些不解，殿下为何一定要和世家针锋相对呢？”
“懂了吗？懂了吗？！！”
他抓着杯子的手又要抬起……但马上就想到了什么，长叹了一声：
“唉……一群乱臣贼子……”
他本能的看向了红缨。
“红缨昨日特地为殿下以乌梅熬煮的消火之茶，命人放在井中镇了一晚，殿下下朝时方才拿出来。”
就见红缨迟疑了一下，忽然说道：
“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李渊……也是世家啊！而且，他很听祖父的话，在祖父开始打压世家后，就单独从李家分了出来。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老老实实的替祖父镇守弘化那么多年却从不敢提出晋升之事……他是聪明人，知道跟着世家没前途，只有跟着祖父才有可能活下来……对啊……对啊……孤怎么没想到呢。“
“呃……”
但却没忘记前几日接到的指示。
接着点点头：
“都下去吧，让下午来伺候的人过来，你们改成下午。”
“殿下，不可。”
“……好好好，孤不说了，行了吧。”
说完就看向了红缨。
好似睡着了一般。
“启禀掌事大人，殿下下朝后，心情看起来就很沉闷。奴婢们都小心伺候着，可殿下还是摔了杯子，把咱们都撵出来了。但却并未说明原因……”
他满眼可惜：
“这些下人也真是的，早说是你熬的，孤还舍得摔？”
“比如说李家。”
端着杯子靠在椅子上摇了摇头：
“没了伱，孤可怎么办哟~”
瞬间，红缨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
红缨点点头，展开了奏报看了看后，脸上出现了一抹疑惑：
“陛下为何……要让陈凌大将军出发江都？拱卫？可为何拱卫就只要了六千人？”
“那不就得了。孤为何不娶妻？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知道么？你说娶谁？五姓七家？宇文？独孤？宇文家，连人仙都不是宇文正统。独孤家如今苟延残喘，山东四姓？从太爷爷那开始，他们就一直受到制约，祖父为何抬高江南士族？也是为了打压他们。而为何这次江都带的人一个世家臣子都没有，都留给了孤？原因也就是让孤来隐忍，祖父平定江南后席卷而归，到时一鼓作气，拿下这些世家。所以你叫孤娶世家？先不说祖父同意不同意，娶谁？崔？韦？王？卢？”
侍郎大人认为卢氏和崔氏不会真的打起来的。
“你说的不行，祖父连一个世家女子都不让进后宫，我若开了这个口，不就等于向世家低头？这样肯定会引起祖父不喜，而我日后想……”
杨侗又一愣……
而杨侗就等她这一句呢。
原本眉头紧皱的少年郎在这种力度正好的按压下，终于缓缓舒展开了眉头。
而红缨似乎也有些愕然……
对死者，同样可祭奠，寄托哀思。
“唔……”
玲珑恭敬的应了一声，点燃了盘香后退了出去。
而第二个，则是准许每三月，可为家人写一封书信。
“不错。”
发脾气……也是正常的。
“你们想制衡孤？好！这次孤到要看看谁能笑道最后！红缨……磨墨！”
找到了一份军奏：
“给，你看看，昨夜刚送来的。朝中之人还不知道。”
摇头。
一旦说什么东西，轻则反对，重则群臣直谏。
说白了，这个时候，卢家绝对不会和崔家内讧。
“姑且……再忍几个月吧。”
听到这话，杨侗一声长叹，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这位“大姐姐”眼里的温柔，情不自禁的要去抓红缨的手。
“殿下要不……先试探试探他？比如丢给他一件麻烦事，看看他的态度？“
而红缨则看着走进来的玲珑，低声说道：
“把香点上，便退下去吧。告诉下人们，贸然发出声响者，杖毙。外面的蝉鸣太过吵闹，让他们都去捉蝉！”
少年满脸愉快的摇了摇头：
“和你在一起，恼什么？”
可却见杨侗忽然皱起了眉头：
而杨侗也从头到尾没吭声过。
“对啊……哈哈哈哈哈哈……”
但愣了一会儿后，想了想，说道：
“……是。”
平静的走到了韬光殿门口，她脚步一顿。
毕竟……
于是说道：
原本的两派天天在朝堂上争来争去的崔、卢两派的官员，甚至包括一直冷眼旁观的王、韦等世家的官员也纷纷下场，推举那七老八十的老爷子负责招募流民。
“一共就这一壶，殿下可莫要在砸杯子了。”
“是，红姨。”
可却被红缨直接躲开了。
“就你我二人……”
书信会由飞马城的商队之人亲自送到各地，只要写清楚详细地址和收件人就行了。
杨侗一愣：
“换一条路？”
眼里倒没什么担忧之类的情绪。
果然，从她脸上看到了被自己夸奖时的娇羞后，他的心情似乎更好了。
随即脸上愈发无奈了。
“可别小看这六千人。这可都是陈凌的亲兵，太爷爷得到的那卷出自白马义从的兵书，给的便是他。他那六千善射之军，可是抵得过千军万马的。而且是作为奇袭之军用，绝对是一击制胜的胜负手！”
“是。”
而事情也如侍郎大人所预料一般，左丞卢楚原本还在朝堂上与崔氏针锋相对。可过了一段时间后，忽然服软了，先是佯装生病，等病好后，第一次上朝，就说什么臣无能，身子孱弱，恐无法为殿下分忧。所以举荐了礼部尚书崔中方负责招募流民之事。
当掌事大人从越王殿下那讨来了这两道恩旨，并且宣布之后的第三天，便有飞马城之人亲自过来收取信笺后，从此，东宫所有下人们甘愿赴死之人，就唯有掌事大人了。
“自然是因为殿下未有正妻，红缨出身卑微，若先入为主，与礼不和，有损殿下颜面。”
隐隐都有些要架空越王的意思了。
大家，都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越王的“挑拨”罢了。
不知道的人看到卢楚累成这样，恐怕会觉得这些人巴不得崔大人猝死。
“那也不可，殿下将来可是大隋的皇帝，一言一行皆为明君，怎可说出如此言语？就算心中如何做想，对外人也要摆出容人之量才是，哪怕是红缨，也不可直说！”
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红缨愚钝……”
说出这话时，她悄悄的长舒了一口气。
呼。
你终于上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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