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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曾经，守初道长与我说：菩萨不是因为成了菩萨才去渡人，而是因为渡的人多了，才成了菩萨。我心虽有感，可却依旧想的不太透彻。直到那一日，我看到了他的心。忽然，我悟了。师兄，佛与道……有什么差别吗？”
他说的没头没尾，可空寂却笑着说道：
“度己，不可成佛！唯有度尽众生疾苦，患难、贪婪、忧怖……方可成佛！这世间佛门子弟皆为迦叶尊者之流，修得一己私欲。我们……修错了！大错特错！修到老，无非只是迦叶尊者而已。”
但佛与道，不是应该从本质上就不同么？
甚至连师父都没有给出一个正式答案。
“师兄可知，我曾经最不喜欢的圣者何人？”
“师兄当日不在现场，所知一切皆不过是听旁人口中之言罢了。”
露出来了里面的一个油纸包。
“……？？？？”
空寂脸上一片骇然。
不动欲，便不造业。
“嗯。刚才已经听守初道长说了这几日的事情。师兄与崔家、道门算是达成共识了？”
也不解释，而是点点头：
“师兄，我心有迷惘，今日之问，师兄不可解，师父亦不可解。甚至守初道长也无解。但确实，是我心中之问。曾经，于黄河之上，道长问我：和尚，求而不得，苦不苦？我告诉道长：苦。之后，道长拿迦叶尊者举例，告诉我，这世间之人大多都如迦叶尊者，能力不够，只能管好自己。所以才自持修行，修己身。有错吗？没有。可是，师兄，迦叶尊者选择了修己身，是因为得证佛祖，知晓自身德行不够。他不够，佛祖够。所以，佛祖选择度化世人。对吧？”
空寂原本是夸赞，可听到最后，玄奘却摇头：
“师兄，此事玄奘不敢居功。若无守初道长，恐怕这一城之人皆已罹难，我不过是出了一份微不足道的力而已……”
可是……
“……”
油纸包里没别的东西。
而今日空寂听到玄奘再次提起这件事，一方面陷入追忆的同时，又忍不住问道：
“多谢师兄指点迷津。”
一句反问出，辩经便结束了。
“不，师兄。”
“这不就是道家的清静无为吗？”
看着玄奘收好了这一纸包的萝卜干，空寂这才点点头，说道：
“我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这一池龙火。”
于是，当被问起谁最不喜欢时，师弟说，他最不喜欢的，是代表着“无生”、“杀贼”、三命六通的离欲阿罗汉-——须菩提。
他发出了自己的反问，宝相庄严。
空寂无言以对。
这……
而他们得到的答案，却让所有人久久无言。
稚嫩的玄奘反问道：
从小自众多师兄弟周围长起来的孩子，其品性如何，根本无需多说。
“为何又提起此事了？”
“师弟无需妄自菲薄……”
想了想，他问道：
“这守初道人，就这般好？……好在哪？”
空寂一愣，一下就想起来了十几年前，师兄弟们围于禅院之中那颗据说是沙门迦叶摩腾于大食东传佛法，亲自种下的那颗菩提树下辩经，那时，只有不到十岁的师弟被问起最喜欢哪位佛祖时，说出的言论：
“师兄，我喜欢的佛祖有好多呀，我说不出来。但我有一个最不喜欢的~”
更何况……师父也在旁边笑呵呵的听着呢。
众多师弟并不介意，佛法无边，若弟子心生怨憎之念，定是自己本身的原因。那就大胆说出来，借助辩经之会，为师弟开解迷惑。
“算是吧。谈的是咱们承担三成锁闭龙火大阵的物资，占有两成龙火……出发前，禅院之中，我找诸位师兄弟还商谈了一番。一成，是咱们能接受的底线，原本以为这次道门依旧会严防死守，不让咱们有半点机会。谁知这次……那位国师弟子天罡道人却忽然松口了。我已经把消息发回了禅院之中，想来不出两月，几位师兄弟可能都会过来。而有了这一池龙火，虽然还是后进，可终于，咱们有能和道门的“九”字系列的丹药争锋的资格了。师弟，此事你当居首功。”
看着似乎性情大变一般的师弟。
空寂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们修己身，渡世人。先成佛，再传法。而道家修无为，红尘不染，才能成仙……这世间万事万物皆由己心而起，师兄，可对？”
而就在他面色彷徨之间，却见白衣僧人双眸燃火：
“太小了！师兄！”
问起原因，玄奘用稚嫩的声音告诉他们：
“佛说：因为须菩提已入无余涅槃的圣者阿罗汉那没有欲界的善心境界，他的起心动念并不造业，也不产生业的果报，心的造作像天空中的飞鸟飞过天空一样不留痕迹。”
为什么师弟会不喜欢离欲阿罗汉？
空寂心里满是不解。
“……”
这场辩经无疾而终，可留给空寂的印象却是极深。
可如今却对一个道士推崇备至，一时间让他有些怒其不争，又有些荒唐。
“……”
看似平静的面容之下，却是那汹涌彭海的海潮所卷起的滔天巨浪……
忍不住双手合十，僧人语气虔诚慈悲：
他……
他要干什么？
如是观照，充满慈悲浩瀚的火焰之中，那双眼睛似乎看懂了他的迷茫。
便告诉他：
“世间若寻不到真佛，众生便不可解脱。那我，就把它……找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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