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537.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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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537.第一课

说笑归说笑，友人重逢的喜悦本该畅饮一番，可李臻也看出来了杜如晦那有些疲惫的模样。

这会儿还不到时候，便早些休息更好。

坐在了石桌前，李臻的手放在那几页宣纸上面无意识的摸索着。

杜如晦一看就知道，道长肯定是有事跟自己说，于是老老实实坐在一边，手里捧着茶水等待对方开口。

而孙思邈似乎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自顾自的拿个小马扎坐在井边，处理着一些叫不上来名字的药材。

最后，成玄英很懂事的在李臻身边侍候着。

小院就此宁静了下来。

但并没持续多久，等杜如晦一杯茶喝完时，李臻问道：

“这几日，跑了几个地方？”

“哈~”

只不过……

……行吧。

在老师那清澈的双眼下陷入了思考。

“我懂了。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等玄奘法师恢复伤势后便走？”

一声长叹，杜如晦点点头：

他确确实实对于自己这个徒弟的聪明刮目相看。

“所以，现在只需要让这龙火池大兴土木，就足以养活这几万人？”

李臻反问了一句：

“先只管说，说完……不肯来的人，你觉得对河东来讲，还是好人么？“

李臻点点头：

“这也是为什么我说计划有变的原因。崔家能得到这几万上过战阵的步卒……不管战力如何，至少，心里有份底气，别人也多了一份忌惮。而这世道里……也只有世家，能养的起这么多人。况且，还有老君观。这一池龙火是老君观的必须之物，菩提禅院也需要。我……”

他当然明白。

“而对于咱们来讲，只要建造开始，那么就等于大家都有了一口饭吃。今年的河东颗粒无收，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所以，想让一个人都饿不死，来于栝是最好的办法。于栝挨着黄河，有水道。崔家又在这，加上老君观，这地方哪怕是陛下来了都得慎重一些。这是最优解，明白吧？”

“就跑了三量山周围……”

“到时候和玄奘商量一下。”

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的杜如晦直接起身：

“我去休息会，晚饭时候喊我。”

李臻摇了摇头：

李臻查看地图的功夫，杜如晦又从包袱里掏出了那破裂了一个大洞的盒子。

“好。”

劝人向善，有可能让人以伪善行私欲。助纣为虐，也有可能是咱们浅薄了，没理解对方真正的目的。所以，咱们修道呢，身在红尘，可心却要在红尘之外。你明明知道它是恶，可就好似那海精（海胆古时称呼）一样，外面全是毒刺，可它的芯却是软的。

“嗯……那我觉得下一步的计划，咱们得去这边了。”

说着，他沾了点旁边装着各种草药的木盆里的水，用手指在路面上大概勾勒出了一个说像很像，但在懂符箓的人眼里是鬼画符的轮廓。

“好……好啊。”

听的药王微笑。

这下别说李臻了，连在那边摆弄盒子的孙思邈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好。”

一指自己：

“玄均观也需要他们开始建造。所以，这龙火附近的那什么巴拉巴拉大阵就必须要建成……”

“很大，它本是太行余脉，虽然谈不上山高林密，但却多是陡崖峭壁，通行困难，很多没得到陛下赦免的人就躲在里面。说是盗匪……其实要我看，这些人就是一些吓怕了的人报团取暖罢了。真正有野心的并没有多少。所以，在我走时，已经和他们说了我的态度。我和家里兄长的意见皆是怀柔为主，陛下的心情说变就变，没准过一段时间就把他们忘了。先安抚住，让他们知晓迷途知返才是。”

他有心考校，而成玄英在听到后，想了想，说道：

“道祖曾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弟子……没见过大恶之人，所以不知道人会恶到何种地步。但却是赞同老师的观点的，师叔之前也对弟子说过，相术，无运者不算，恐伤人心。凶暴者不算，助纣为虐。命将尽者不算，算之无用。亲近者不算，埋怨落身。

可却见道长忽然犹豫了一下……

老杜这才坐回了石桌前，而已经看清楚了河东郡的地势地貌后，李臻一指上面中部偏北写着“三量山”的山包轮廓：

和伱这小牛鼻子待在一起，太较真容易得心病。

“没有。还没来得及。”

“不错。”

当他看到那盒子上已经化作空空如也，什么字都见不到的灵符时一愣。

抬头看了下日头，这会儿天已经有些燥热了。

李臻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自觉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说对也对，说错也错。”

咱们修道，要做的并非是在遇到善恶美丑时，区分的那么干净，而是应该知晓大善之人心中亦有兽欲，而大恶之人心中未尝不存美好。需一视同仁，先而为之，为之后无用，才是不为。这便是阴阳共济。修道如此，算卦如此，善恶如此，人生亦如此，明白了吗？”

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又没说，只是点点头：

“……”

“对，也不对。对的呢，是你的观念其实是正确的，明明知道这个人可能助纣为虐，那为什么还要去给他算卦？但你之前也说过，《道德经》上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天下人为什么知道美好？便是因为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