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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在云层之中愈发黯淡。
下意识的，他抬头看向了天空。
李忠侧耳聆听了一番后，摇头：
“暂时不用……那老夫便多谢道长了。”
女子柔声说道：
刚到门口，就听见了一阵呼噜声。
难道……
“把被子给他吧，忠叔。”
怎会遗憾？
金光很淡，却无比清澈纯粹。
“吱吱”的鸟鸣声中，女子的眼神里出现了一抹恍惚。
春友社门扉洞开。
看着李臻那诧异的模样，老人声音里满是一种担忧：
“平日里，三五日累极了，方能小睡一两个时辰。”
李臻真有点懵了。
可惜小姐……
可在思考几息的功夫后，还是压低了声音：
“实不相瞒，守初道长。我家小姐受不寐之症困扰已有许多年。”
李臻只听到“呜”的一声，那风穿过了自己身后的门扉，发出了呼啸。
李忠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就在犹豫要不要关门……可又怕关门的风声会吵醒小姐时，忽然，他脚下出现了一片金光。
无数云朵就像是一层又一层的窗户纸，几乎就是一阵风的功夫，就彻底掩住了那柔和的辉光。
要……下雨了。
熬不成夜喽。
“莫要让他着凉了。”
不是露水。
“……”
李忠再次抬头，看着那雨水如同丝一般滑落成线的模样，恍惚中觉得……这金光，好像琉璃。琉璃建造的穹顶。
而这雨声与雷声，搭配这穹顶雨水与金光相遇的微光，又好像把人置于了星空之中……
雨下了一夜。
梦见自己被一股温暖如同母亲怀抱一般的光芒包括，任凭外界如何风吹雨打，她却始终感觉到很踏实、安全。
可这个荒唐的念头一起，他马上眉头就皱了起来。
下雨了？
可为何地面却是干的？
下意识的起身，可她起身的一瞬间，李忠也睁开了眼。
天地为之倾倒。
本能的，他扭过了头。
又抬头看向了门口。
住过高层的朋友应该都懂这个道理，如果在起风时，窗户密封性不好的话，除非是敞开了，否则无论关的多严，那股呜咽之声都不会断。
不能关。
难道……
低声问道：
真的是雨？
“！”
失眠？
可下一秒就消失了。
“……”
“……”
李忠悄无声息的推开了门扉。
不……寐？
定性定命，性命双修。
见状，李臻肩膀一晃，下一刻已是来到门外石阶之上。
李老道不明所以，刚想说什么时，却忽然听老头低声说道：
哗啦啦……
露水不会有这么重。
赶到了女子身边，看着她脸上那病态的枯槁之色终于消失不见后，老者如释重负。
李忠点头：
长舒一口气，看着黑暗之中灯火寥寥的洛阳城，李臻眼里是一抹恍然……
自道人身下开始蔓延。
哪有遗憾？
“嗯。”
“这么多年，这是老夫第一次见小姐睡的如此快，如此安稳。而小姐能睡的如此踏实，道长居功至伟。只是……这一次，小姐在河北与诸怀相遇后，心脉之中留有诸怀的一道炁，本身不能动炁，身子还虚弱的厉害。今日忽然犯困，老夫恳请道长在门外护一夜，让小姐能多睡些时间。”
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开启的门扉前，盘坐在门口的那个背影，以及缓缓收拢在其身下的金光。
他就像是一个看着子孙小辈们折腾的长辈，背不再挺直，腰也有些弯了。
“轰隆隆隆……”
“……？？？？”
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犹豫。
李忠也懂这个道理，想了想，沉默而无声的对李臻勾了下手指，脚步一踩，在空中一个翻身越过了墙，翻了出去。
“哈~”
登时，金色的微光下，李忠踩在那看起来如水波一般，由内而外感受到一股沉静心安之意的光膜中，他瞧见了对他摆摆手的道人。
扭头。
女子踩着湿润的尘泥来到马车前，无视了淋了一夜雨而有些不满的骏马，她扶着把手再次扭头。
淅沥沥……
院墙外那颗树上，繁茂的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七彩琉璃。
在门口皱眉同样抬头看向了天上。
空气流通后，李忠只感觉……自己如同来到了某处洞天福地一般，空气中土腥味再也不见，只有这从脚下传递而出的安稳与踏实。
“……嗯。”
李忠距离他有三步远。
站起身时，下意识的抓住垂落的薄被，女子低头看了看，忍不住用手又揉搓了一下那麻料的质感。
“……”
全身的细胞都在欢畅，无穷的精力诉说着这一场如获新生的宝贵。
风，是迎面吹的。
当确定了李忠已经给道人盖上了被子后，眼底的那一抹温柔彻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天亮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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