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444.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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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444.骟人

李府。

虽是光明正大的邀请，可皇恩隆宠的李侍郎与飞马城的少宗主这顿宴席却相当简单。

甚至连地点都没在偏厅，而是选择了后院的那座凉亭。

此刻的凉亭池下，小荷初露，月光播撒下，别有一番风韵。

而凉亭石桌前，放着的也只是六盘菜肴而已。

四肉俩素。

以及一壶酒，一个杯子。

酒，是皇室赐下的连心酿，对心脉伤势恢复有奇效。

杯子并不是什么夜光杯，只是一个寻常酒盏。

里面掺杂了金箔的紫色酒水倒满后，被两根手指捏住，端起。

片刻，女子点点头：

“……”

“嗯。祭文今日我已经写完呈上去了。”

话音落下，一道目光投了过来。

“二公子应该是发现了咱们的人，正在城里闲逛。”

孙静禅一愣……虽然不知道为何忽然说起这个，但她还是认认真真的听着。

直视着眼前的女子。

“那到不是，只是猜不透侍郎大人今日刚刚回来，便光明正大的邀约，一点也没掩人耳目的意思，究竟何意？”

她的牙很白。

“是。”

“提了，按照侍郎大人的吩咐，并没有提越王如何聪慧，而是提及其孝道无双，心忧太祖，草拟祭文时伏地哭泣不起。”

“青楼！？”

“要谢，就谢那道士吧……因为在我的计划里，你们并不是一个合作伙伴。”

“……若败了呢？”

说到这，她眼底起了些许波澜。

“……”

一声咳嗽，她看着对方说道：

可马上声音就有了些许冷意：

“怎么？你是见到了我爹呢？还是见到了老大老二，是被哪个人给折服了？非要把宝压在我家身上？”

没说什么。

“没什么，是我失言了。“

“……未果？”

端着茶杯双眉如刀的女子脸色一片平静：

“那李公大人还未说呢。”

“……”

“我知晓你有野心。”

“红袖轩……”

听到她的话，女子笑了：

“明日老二约了他？不是没见到人么？”

“呵~咳咳~”

可在这月光烛火之下，却显得有些渗人了。

“……”

“或者说，自打南北朝时起，你们的偏安一隅，笑看天下人争名夺利拼个你死我活，让你们的人都有了些麻痹。觉得不管如何，只要你们有马，天下群雄对你们便都会投鼠忌器。谁都想吞了你们，可却又怕你们彻底倒向另一方。这种在夹缝之间的看似纵横实际却在刀尖起舞的幸运，麻痹了你们许多年。”

“……”

院内一片寂静。

李忠迈步而入，隔着水池，对后院里不知为何脸色不大对的小姐恭声说道：

“小姐，刚才咱们的人传来了消息。二公子深夜拜访守初道长未果，离开了，但邀约了明日守初道长前往府邸做客。”

“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在孙静禅那有些难看的脸色下，女子缓缓回身，眼眸一片平静：

“别以为我在吓你，或者是在威胁你。墨家与阴阳家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你们的城高墙厚，在这些诸子百家的手段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而到时虽然我要分出些许利益，才能驱使的动其他人，可最肥美的那块肉，一定是我家的。”

孙静禅无声无息的瞟了这个给她很强威胁感的老管家一眼。

这句话出口却还没说完的一瞬间，忽然被打断了。

“……”

李忠点头而走。

“而现在，你们忽然发现，这次的乱世，与南北对立也好，北魏分裂也罢……不管是北齐、北周……哪一次的乱局都不同。这次是真正的天下大乱，而曾经能在各方势力中总是获得好处的你们，却成了所有人眼里的肥肉。”

没有回答孙静禅的问题，女子皱眉直起了身来：

想了想，她拱手：

“还要多谢侍郎大人救我等于水火之间。”

“过几日就是文帝忌日，举行完了这次祭奠，我便要下江淮。陛下离开后，才是真正考验你们的时候。越王能否在洛阳站稳脚跟，并不在政，而是在于世家。到时，一定会有无数邀约到你那……你务必要把所有邀约如实的告知越王，摆出忠心之相。明白么？飞马城，就是越王登基前后的钱袋子，绝对不可有二心。“

“我在得知了瓦岗的人去你们那后，一开始想着的，在处理毋端儿之前，先行让爹爹处理了你们。”

“……带他来。小心些。”

吹动了女子的衣衫。

“守初道长今日被孙少宗主麾下的几名外门弟子拜访，一齐去了红袖轩。”

可她的问题换来的却是一声答非所问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