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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马上，那眉头就解开了。
接下来，便是祭旗了。
难怪，难怪这群人一个出声喊冤的都没有。
手快的刽子手，一把大刀已经剁到了他人大椎之上。
对方嘴里的舌头，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拔去了。
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后，那条长蛇懒洋洋的爬上了坟头，把自己置身于那片暖暖的阳光下，再次闭上了眼睛。
但远远的看着，倒没什么规矩。
张须陀站在演武台的右侧。
有人盯上他了。
一片坦坦荡荡无愧于天地的模样。
如今刀兵以锋，即将全军开拨之时，还有什么比血祭了这些助纣为虐之徒，更能鼓舞士气？
于是，伴随着内侍发出了越王殿下的命令后，一群兵卒压着全身满是伤口，披头散发的人群，来到了监斩台前。
有几个扛不住伤势，已经死了。
看到张须陀后，他笑了。
“为什么？”
那多出来的一成抚恤，被均分在了所有死去之人的头上。
帝王降旨，将军告天，众生祈福，饮酒凯旋等等，步骤其实相当复杂。
“不知道？”
可他却忽然挺直了腰杆。
喜欢有趣的东西。
呛啷一声。
瓦岗起势时，有人走私军械。
他尤记得，在自己上报军功时，还是对方擅自多加了一成阵亡将士的数目，然后，在自己得知有人在阵亡名单上做手脚后，刚要出发去找其麻烦，对方便已经带着那足数的名单出现在他面前。
将军戎马一生，战阵搏杀无数。
包括杨侗在内，其他人看到张须陀竟然要亲自斩人时，一时间也有些错愕。
空气一片肃杀。
一片沉闷的挥舞声中。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高功之后。
那刚还在无舌狂笑之人忽然一愣……
可刚刚走上官道，忽然，他眉头一皱。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人儿，心里却装着救活一郡之民的大梦想。
起身，拍拍屁股。
三万军卒等待着血祭的到来。
可不知为何……那人却笑了。
百骑司的手段么？
老将军的眼里没来由的闪过了一丝冷意。
……
虽然不知道他又在说什么听不懂的方言，可话语里的好意却让他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嗯！知道啦~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要走啦？”
道人犹豫了一下，问道：
“……不知道。”
很自由。
“要走了？”
祭旗怎么祭？
简单。
“对。”
而他后方，是千余同样如同雕塑一般的儿郎。
别的不说，就单说杨侗刚才代替祖父念的那剿匪圣旨，就跟后世的学校校长念开学发言稿一样，满篇之乎者也。
还有着一份本职工作。
可那无舌之人却明白。
把坟头上照出了一块温暖的光斑。
笑的毫无愧疚之意，甚至没有什么惧怕之意。
“去，但现在没法去。”
虽然没有多少，可是……却让张须陀心里好受了许多。
可是对曾经的同袍，如今的逆犯……
“因为……”
包括他在内，所有兵卒都看着那临时搭建的演武台……或者说监斩台前的场景。
可惜，终究被眼皮所隔，看之不到。
太监的声音总是那么难听。
她喜欢玩。
三军集结。
血祭。
感受着熟悉的气机，他顺着方向，就看到了一个在官道旁背着一个包袱站着的汉子。
这是作为同袍，张将军所能尽到的最后之义了。
显得很笨拙。
“任务结束了？”
瞧那道人身上的衣服料子……可真不是什么简单之辈。
而这几十人披头散发的被反捆着，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后，押送的军卒脚一蹬膝盖，人就跪了下去。
战刀出鞘。
尖锐，就像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一般。
想去哪就去哪，无忧无虑的，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却又自得其乐的孩子。
蠢死啦。
恰巧这时，东升的日头终于穿过了山间密林，一片金光撒了过来。
背着包袱的汉子说道：
“今日是清明呀，你肯定会来这边。所以我便来这里等着呗，反正上山这条路是最顺的，想着应该能等到你。不过若是等不到呀~那咱俩下次再见面，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啦~”
面相墓碑的眼眸里光润闪烁。
可实际上来的，只有不到四十人。
“不是呀，有一上午空闲，师父让我两日之内赶到荥阳，要是再走迟一些，会有些累……我和你一起吧，嘻嘻~他们好像也要去和瓦岗寨的人打架吧？没准我俩还能遇到呢~”
但不管怎么说吧，李臻现在还真挺羡慕她这种没心没肺的。
“咔！”
听到笑嘻嘻这话，李臻一愣，目光落在了他那依稀还能看到衣物褶皱轮廓的包袱上：
比起那些江湖高手也好，华而不实的修炼者也罢，他杀人，追求的是快、准、狠。
可下一刻，冷意却化作了向前的一步。
以他这性子，若能居高位，日后儿郎们肯定不会受苦就是了。
其实了解的深了，李臻也挺羡慕她这种心态的。
道人张了张嘴，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哈~”
那么问题来了。
“诶，我掌握了那个出音的诀窍了呢……你听着呀……头通鼓……“
而对方也同样扭头在看着他。
忽然，一个声音低语耳畔：
没有言语。
百骑司之人以查明缘由，挖出来了一条潜藏极深的倒卖军械大逆不道的大鱼。
今日，是秦琼出征的时日，昨夜书信上已经说了。
“不去河东吗？”
“这么说……”
所有受尽了折磨之人，身上各个带伤，此刻哪怕是跪着，也是东倒西歪。
而工作之外，我喜欢凑一些有趣的热闹。
或许文官能听懂，但对于这群军伍之人来讲，全篇的文字囊括下来，其实就一个意思：
“把瓦岗寨的匪首人头，给朕拿回来。”
时间，差不多了。
可伴随着动静，所有的刽子手从反手持刀，手腕翻，就如同后世打高尔夫一般，举起了大刀。
是个孤儿，没亲人，师兄弟们也不亲。没有什么拖累……
砍谁的人头？
答案也简单。
随即满眼愕然。
而就在同时，无舌之人张嘴。
无声无息。
多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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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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