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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把篮子里放在最上面的湿布拿了起来，把因为风雪侵蚀，而显得有些变色的木碑擦了擦。
马蹄声声，一路行进。
道人先是沉默，随即露出了一抹阳光的笑容：
这是去年蜀地的新工艺，据说产出极少极少，通常而言，是作为御贡送入宫中的。
而这些缘由在一面写着“李”字的腰牌下，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每一匹都是天价。
连问都没问，接过了信后，孩子快步的走出了春友社。
清晨的露水把他道袍的下摆全都给打湿了。
天还没亮，他便起来了。
好家伙，全套衣服送来的时候，李老道都懵了。
就是太珍贵……对于习惯了粗布麻衣的李臻来讲，也有些奢侈的过分了。
“你们口渴不？……来来来，喝点。唔……该吃吃该喝喝呀。”
“哦对了，还开了一间书馆，就叫做春友社。那地段不错，风景什么的都没的说，之前生意特别好……不过最近几天很是惨淡。嗨……其实也不能怪人家，谁让我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呢。回来后原本要想把生意带起来，只要上街再说段书就行。可是……我怕我不知什么时候又忽然离开了，反倒有些犹豫。伤客人的心……和伤女子的心是一个道理。伤一次还好，两次三次人家肯定就不来了。总挖坑……也太缺德了，对吧？”
无人回应的风声中，道人自说自话。
“……”
但今天，他却想穿上。
就在草里。
没有品级的道士穿上它，那么走到哪都不会跌份了。
“哈。福生无量天尊，倒是贫道叨扰了。”
今天，是清明。
夏日时，穿着这种衣服，真的是非常凉快。
都是煮的半生不熟的那种，还有一小罐酒。
往常都有军卒把手的北邙山，今日也一样。
到处是绿色，欣欣向荣。
而孤身一人赶来的李臻，他们也没有驱赶。
干燥的黍稷很好燃，火折放进去后没多久，青烟就升起来了。
随着天光出现，一点点的呈现在了李臻的眼前。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又抓了一把黍稷。
他手上还有一块红缨给的腰牌呢。
“哒哒哒……”
而等杂草除完，丢到了一边，李臻拍了拍手，从篮子里掏出了一个小铁盆。
今天来的人多，事关祖宗，不能驱赶，但还是得问清楚缘由。
一路上，骑马的人不少。
自家祖坟被烧……开玩笑，那不是不死不休么？
所以每年清明和七月十五，都是一场硬仗。
行进之间，全身的衣服无风自动，凉快不说……如果端着走路，那模样还真的跟神仙下凡一样。
但大家却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看了一眼那个身上跟披着一堆湿宣纸一样的道人后便离开了。
但李臻给推了。
但李臻知道，它没有走。
“去，把这封信给你杜叔送过去。”
只不过，今日的军卒甚至比平日里还多一些，驻扎在山脚下，其中还有一群提着桶的捕快衙役在一旁等待。
后日么……
坟茔背后的黄河与山口交错，吹来了一股温柔的风。
擦的干干净净后，开始绕着坟茔，把上面的杂草全部拔出。
红缨送的道袍。
“哦好。”
不知不觉中，脑海里幻想出来三个面露笑意的女子，看着她们清晰的面容，确定自己没有忘记她们一丝一毫后的道人笑的愈发温柔：
“别笑话我呀。就算有些狼狈，但总比让你们担忧好吧？”
哪怕天还没亮，可这一路上都是行人。
洛阳的治安很好，毕竟是天子脚下，就算晚上出门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文冠这孩子是往北城走，不会有什么危险。
……
那老杜你得晚点来啊。
“那三盏灯你们放心，不会灭的。你们在底下保佑我，我也要在上面为你们祈福，祈福你们平平安安的。”
能在这北邙山上葬的，可都是贵族。
三月初五。
全都摆好后，他把那一小袋黍稷掏了出来，抓了一把放到盆里，把剩下的一截火折也丢进了里面。
自己草率了。
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语，道人对着墓碑，把全部的情感，化作了言语，吹到了风中，飘散在天地之间。
清风送柔语。
风心即我心。
吾亦安好，勿多挂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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