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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422.最后一课
河间地处平原,山势甚少。
偶尔有拱起的地势,但也算不上山,至多算是个丘陵。
而此时此刻,丘陵顶端,有一只队伍。
队伍不过百人,各个双眼如电,看起来极为不凡。
防御各处时,一呼一吸之间竟然引得天地之炁躁动。
显然,这群人并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军卒。
再看他们身上的铠甲,也都要比普通军卒精良,手中兵刃整齐划一,冷冽森然。
这群人一看就知道是某个大人物的亲兵,虽然不知战斗力,但就冲那气势,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存在。
而在这群兵卒拱卫的最前面,是一个身穿威武铠甲,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粗眉阔口,面如重枣的红脸汉子。
“嚓~”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在那炎龙咆哮之下,有凤盘旋,落于梧桐之上。
手下见真章!
这一剑,女子不为胜、不为悲。
一生仅尝一败的男人点头:
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问道。
但不重。
一者携必杀之意,一者携坚决之威。
“当然不好。太干净了,便少了一份人情味。关陇的酒,谷香醇厚,但或许是因为水的关系?无论如何里面总有股酸涩的味道。江南的酒也很好……但比起关陇却多了些柔美,少了一份阳刚。中原的酒亦不差,五味调和当属百酒之王,五行五味皆不缺……至于这酒……”
“我这次来。”
但马上这一丝追忆便消失无踪。
心意已明。
温度恢复了正常。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
“多说无益,今日,为师便与你最后一课。你且记好!”
没有摘下斗笠的女子说道:
“徒弟来见师父,总要顾及礼数。太早登门,不合礼。太晚却又失礼,这个时辰刚好。”
无间火对无间火!
炽烈天战炽烈天!
“一式!”
当如是!
当如此!
我诸怀的弟子,若是连此决绝都未有,又岂能继承衣钵,日后留名千古?!
可这股欣慰,却又瞬息,化作了一片肃杀。
里面,是两条看起来皮肉已经近乎棕色的鱼干。
听到这话,女子透过斗笠,抬头看向了那丘陵上的人群,目光平静:
似乎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某种结果。
“酒便是酒,太干净还不好?”
是这位将军亲手准备的酒。
烤的也不算很干,但很耐嚼。
“……”
“那半招,我输的不在武艺之上。而是输在了那条龙脉上面。他坐拥帝王靠山,天地相护。玄平坡一战,他身掌天时地利人和之势,虽是取巧,亦不知待到龙脉隐没后,无可仰仗的他面对那茫茫前路又该如何抉择……可赢了便是赢了。但,他能取巧,我为何不能?“
相传始皇东游时,来到桑海,留下了“天涯海角”的题字后,路过一户农庄,被酒香所吸引,停车下马,去饮了一杯酒。
“如何?”
执意如此。
“是啊……”
葫芦里是酒。
饮酒伤身,若身子伤了,那么,比起那位曾经输了半招的一生之敌,哪怕只是咫尺有亏,到那位那,都会成为天涯不及。
“正是。”
“这味道……太干净了些。”
就是这么一位威武将军,此时此刻的目光却直勾勾的盯着丘陵下方那处凹地里的男人。
女子的语气里逐渐出现了一丝嘲弄:
“生灵涂炭、赤地千里,天下缟素、民不聊生。可够?”
很好。
枪尖血管涌动。
炙热的空气中,炎龙带着毁灭之意冲天呐喊!
咸味、烟熏火燎之味,最后融为一体,被吞下了肚子。
避无可避。
除了那手持宽刀的将军,还能站在扭曲的空气之中一言不发一眨不眨的看着山下二人外,那百名亲兵已经后退了二十步,头盔之下的毛发皆已卷曲。
汉子看起来极具威严,尤其是搭配竖在他面前的那口宽背龙纹虎头刀,哪怕他只是站着,也有一股百战之将,常胜将军的铁血威风!
“吃不到鱼的滋味了。太杂,乱七八糟的,又是咸味,又是那股木头味,不喜欢。”
无声品尝了一口后,她摇了摇头:
而她的鱼还没送出去。
直视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徒弟,他缓缓起身。
找到了农庄主人,问明香气来源,得知此间主人原来是兰陵人,虽住桑海,可酿造的酒水却是源自家乡之法。
空气之中,点点热意开始沸腾。
话音刚落,伸手一接。
名为“兰陵酒”。
千万莫要……
由高士达命人专门从兰陵取来的三十年陈酿。
入口,是咸味。
随着那华丽长剑的出鞘遥指,决绝之意自双眸之后全盘托出。
话音落,“呛啷”一声,梧桐出窍。
可女子却已经拧开了葫芦嘴儿,仰头灌了一口。
诸怀接了。
但女子也不急,手一扯,那葫芦便凭空悬着,而她双手捧着纸包,微微弯腰摆出了恭敬之意,油纸包便如同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样,平着朝诸怀飞去。
“一式!”
确定心意。
那汹汹的高温就连山丘之上的人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但要说最引人注目的,倒不是这些。
伴随着动作,炎龙重现!
只是这次,双眸中不再有半分焦躁与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欲燃山河的火光:
“那又如何?”
“……”
木头燃烧的味道。
随时欲化身烈焰,焚尽天下!
听她一句话把自己都囊括进去,诸怀先是沉默,接着竟然面露怅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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