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395.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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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395.似是故人来

陆浑距离洛阳已经很近了。

仰仗飞马城的两匹良驹，李臻的马车上午出发，日落之时，便已经看到了香山那模糊的影子。

拢共也就不到三百里的距离。

两匹乌龙骓跑的倒也算畅快，等踏上香山时，登时发出了欢快的嘶鸣。

老马没在香山，当初出来时，被玄素宁带着去了珍兽栏。

而一个多月未归，香山上的草木已经悉数发芽，而玄素宁回归时那冲天的道韵重新而起后，哪怕是在晚上，也显得整座山如同洞天福地，只要踏入便感觉到一股玄而又玄的奥妙。

在这股玄妙中，李臻推开了道宫大门。

玄素宁从马车上下来后，看着准备卸车的李臻，或许是因为“回家了”，所以，她的脸上也有一抹风霜。

于是，她说道：

摘了些回来淘洗干净，切成了碎末，等饭熟了，他便把那带着锅巴的糙饭全都铲了出来。腊肉切丁，起锅烧油，在混合上荠菜碎和米饭。一锅热气腾腾的简单版咸肉菜饭就成了。

这才收拢了心思，安顿好了两匹千里马后，开始烧水泡澡。

眼睛不大，可不知为何却显得炯炯有神。

“……只喝茶？”

“嘻嘻嘻嘻~臭道士，一点都不好玩！”

端详着她那笑颜如的模样，李臻不自觉的也露出了笑容，应了一声后，提了提茶壶：

军卒呢，隐隐约约觉得这道人有些脸熟。

可刚刚闭上眼睛，忽然，他听见了一声动静。

这竹哨他是一直随身带着的，不为别的，就为了飞马城的恩情。不过从年前来到京城就一直没响过。

“老师，吃饭了。”

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汉子的夜行衣就变成了松松垮垮的模样。

喊了一声，把托盘端到桌前。

“……”

带着疑惑，判断着到底是哪只老鼠这么不开眼，惹到你家李爷爷头上的他刚打开柜门，那声音更明显了。

这孩子是家里出了什么意外？还是说……发生了什么情况？

犹豫了一下，李臻决定明日还了马后，就去瞧瞧。

“……”

侧耳一听。

李臻拿着麻布和水壶走出了柴房，打算擦个干净的桌子招待即将到来的友人，可没成想刚出屋，忽然，他察觉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波动逼近自己。

紧接着便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好好的装个男人做什么！？大半夜的吓死人啊！”

……

“呜~~~”

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又如何修道？

这问题越深挖，她就越发觉得玄奥。所以，这么多天一直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答案。

接着，李臻就发现对方的身子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好似波浪一般涌动。

“啊？”

听着动静，李臻回过了头。

“嘻嘻，有任务在身嘛。”

吃饭吃饭。

暂时放开了两匹乌龙骓，他走到了桌前，用手指一挂。

那动静来的突兀，古怪。

信仰无用，可若没了信仰……其他不说，那些受善士供奉，潜心修道之人又该如何？

他记得在走之前，和柳丁言语过，隔三差五的来打扫一下卫生就行，银钱照付。

虽然在外人看来或许人家还是一派宗师风范，但在李臻这，和普通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虽然是师徒，但老住在这里也不合适。况且……之前便和老师讨论过，老师的道，是天道，是需要远离红尘俗世的清静。可在弟子这……弟子的道，就在红尘之中。众生见老师，是求道。可我观众生所求却是心中之欲。所以，弟子还是打算住回我那春友社。每日虽然只是说说故事，可好歹……也是劝人向善。“

李臻应了一声，擦干净桌子后，摆出了个“请”的动作，招呼笑嘻嘻落座后，把两杯茶泡好，还没说话，就见笑嘻嘻好奇的问道：

一壶水已经坐开了。

“……”

二月过半，野菜正是最脆生的时候。

……

快要天黑时，道人提着篮子和铲子走了出去。

“你这几日去哪啦？我来京城已经十余日，第二天我便打听到了你的行踪……嘻嘻嘻~真武降世，守初道长。你名声很大喔~但我吹响了哨子后，你却没有给我回应。我一连吹了十几日，每次都想着该怎么折磨你……道士呀道士~你说，连续十几日不理我，你是不是想死啦！”

“……”

吓的李老道一紧。

就跟男人喜欢好车一样，这马乍一看就有名堂。可还没等他看……已经认出来眼前这个军卒就是当初在城门口喊了一嗓子“守初道长”，结果引得一群人高呼“道长显灵啦”的王八蛋后，生怕他搞出点动静，李臻一扯缰绳，十条腿跑的比兔子还快。

吃干净了，收拾罢了，提着桶又把追雷和另外一匹不知道名字的乌龙骓清理的干干净净后，确定自己全力加速，肯定能赶着城门关闭时回到城中的李臻在道宫门口躬身一礼：

“老师，我走了。”

用力一吹。

以至于珍兽栏那边他都没打算去，而是准备回家先舒服的洗个热水澡，明日再把两匹乌龙骓给还回去。

笑嘻嘻那灿烂如的笑脸伴随着揭开的面巾，露了出来。

一层浮土在手中化作了一搓土灰。

“……？？？”

“嗯。”

这么多天的时间里，他这个师父已经完全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变成了三餐四季的凡人。

金球如灯泡，虽然有些昏黄，但好歹是把这大厅照亮了。

抵住心口的哨子挪开了。

而眼下这哨声响起，不就代表着笑嘻嘻就在附近？

于是他吹的更起劲了。

“……嘻嘻~”

闻着那荠菜与腊肉混合的味道，让女道人不自觉的点点头。

淘米、生火，把一锅干饭闷上后，又把一条腊肉丢到了锅里同煮。

确实很容易落灰。

耳边响起了那如若鬼魅的笑声。

只觉得有股气机一闪即逝。

下班了，喝酒去。

好像是自己的包袱里！

他赶紧打开了包袱皮，把自己那几件还没来得及浆洗的衣服一番，顿时愣住了。

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

“……”

所以，无需什么挽留之类的言语。

而是因为……桌子上落了很多灰。

坐在对面的男道人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接着一边扒饭，一边来了一句：

“老师，我打算搬回去了。”

略微错愕，李臻便笑着应了一声：

“知晓了……老师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可再一听却不太对劲，那声音是从柜子里传来的。

可李臻却连连点头：

什么动静？

老鼠？

“嗯。”

提着茶壶，他往大厅里面走。

而那哨音在他走出屋子后，也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下一刻，提着茶壶的道士立刻求饶：

“贫道身无分文，唯有清茶一杯，好汉若是肯赏光，喝杯茶再杀贫道吧。”

“……”

端着饭碗，女道人在思考片刻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