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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均观成立后,他潜心行走边境数十年,不知结合了多少方士典籍,最后举全国之力,硬生生的再造了一条龙脉。而这条龙脉,便是当年当年七国为了防御妖族所建的长城。
李臻又是一愣。
“我听明白了大人的话语,意思是妖族只有在真正人族虚弱时才有可能发起进攻,对吧?”
唯一有些不美的地方,便是天空之上的毛毛雨,在马车行进时扑在脸上,有种……被动物毛发刮蹭的感觉。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变成那如同木偶一般模样的么?”
“你和玄素宁,也是这般说的?”
那个柜格里,本来有酒的。
片刻……
“……”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
“道士,去河北的路可认得?”
但你若仔细去看,便能看出来,无论是黄巾之乱时期,三国时期,还是最后魏武称雄、司马问鼎……你可知,那天下间的修炼者是何等的强大?在个体实力上面,他们每个人莫说对人了,对妖都是以一当十、当百、乃至当千的存在。
学会了用火取暖,学会了衣物遮身,发明了“礼、义、仁、智、信”……
“呵呵……”
最后……誓不叛汉的天下第一高手,对刘邦忠心耿耿的韩信,死在了未央宫中。期间发生了多少算计不得而知,只知赤松子夺了萧何三族之运,祭奠韩信。但这条消息秘而不发,史书上所记载的韩信死后夷三族的下场,那三族,其实……是萧何的。至于吕后……一魂死,一魂生,最后倒也风光。
“……你应该知道我在问你什么。”
今日便是在陆浑的最后一日,明日便要离开。
但涨见识的同时,不免又有些疑问:
“那按照大人所言,打诸子百家开始,后世子孙应该是一代比一代强的,可对?”
“人在做,天在看。妖自然也不会闲着……你可知,那吕后,本是一体双魂。”
说起来还真有些讽刺,你们道家总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说起来……这原本功在千秋、永世安稳的计划,却唯独韩信死后,留下了一处破绽,让妖族以个体之力趁虚而入……你说这算不算那遁去其一?“
只是……被她路上喝完了。
二,我要告诉所有这些想要争夺王位之人,争夺王位也好,问鼎天下也罢。不管他们抱着什么样的决心,都请不要忘记了……在北面,极北之北,我们真正的敌人……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我们必须要加速时间、争取时间,在真正的敌人到来之前……准备好!三……”
可是……
“大人请说。”
但没办法,师命难违嘛。
“……好。”
浑然不知道他说完这话,车内的女子嘴角便露出了一丝笑意。
接着,女子便听到了一声:
“大人刚才问小道是否对大人推心置腹……小道也有一问想问大人。”
“……”
李臻无言以对。
长城本就是为了抵御妖族之用,以秦国龙脉为根基,代代相护……唔,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你们玄均观的祖师赤松子——张良了……”
因为没有月亮,整条路都黑咕隆咚的。
那么眼前女子的笑容,便是天下最明媚的阳光。
“……”
襄城在洛阳以南,怎么会走那边绕路?
“……记得。”
只听得车内那人似是喃喃自语一般说道:
“功过之事,自有后人评说。遗臭万年也好,卖国求荣也罢……道士,你可知……当妖族违反盟约,派出细作埋伏京城,这后面代表着什么?”
张了张嘴,道人点点头:
“这件事,瞒得过天下间许多人。因为他们都不是很聪明。但我知道,或者说从一开始我便知道瞒不过你。你很聪明,只是不在乎而已。况且,我也没打算瞒你。……很好,我问你一个,你问我一个,那么现在换我问你了。道士,你觉得我做的可对?”
谁知他刚开口,里面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没人回应。
人族、燧古之初,茹毛饮血。
车内,女子不言,只是下意识的摸向了一旁的柜子。
只是在又行进了一段路途之后,随着道人那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车厢内响起了一个无比疲惫的声音:
“没错,是我做的。”
一点一滴,一思一想,全盘托出。
不对啊。
是啊。
“嗯!”
“可这话不对,汉朝也好,三国也罢,一路至今,人族不是没有陷入过内乱。妖族为何不来?别的不说,史书记载,自黄巾之乱群雄并起,至东汉末年三家归晋,死的人何止百万?总人口锐减一半还多。那时为何妖族没有入侵?”
思考片刻,李臻摇头:
听到这话,李臻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
自己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正在纳闷为何狐裘大人不说了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一声叹息:
“我的时间……不多了。”
他很实诚的摇摇头:
她的笑,是月儿半掩的容颜。
李臻都听傻了。
快步跑向了那片民房,刚进门,便看到一群兵卒围绕着老郑那几个人在瑟瑟发抖……
“……什么?”
“只是怕耽搁大人的路途。”
李臻一愣。
没辙,走吧。
车厢内。
世间有人懂我。
听到这话,车内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不错,真的已经到极限了。人族胜,惨胜。妖族败,却可玉石俱焚。说白了,大家都已经承受不住损失了。所以,始皇与妖皇才会立下盟约。而不管是名家也好,相柳、穷奇、青丘三族也罢,为何要在战事结果已经明了的盟约上,锱铢必较,一个字一个字的去扣字眼?
根本原因便是因为……大家都明白……这一战,还没有结束。妖族,需要休养生息,待到力量积蓄完毕便战火重燃。而人族同样需要休养,诸子百家要把自己的学说传下去,一代一代交给后人去完善。让后人们变得更强大,要生更多的孩子,招募更多的兵卒,来抵御随时会到来的入侵!”
“……???”
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
“道士,你的问题虽然看似是正确的,但是你却忘记了一件事。”
李臻一愣……但仔细思考一番后,便的出来了结论:
“自是不假。完善功法,明悟天地,自然一代比一代强。但强的是底层,中层。高层的话……比的是天资,比的是风云际会时那一点灵犀,不可论也。”
“好。诶,大人,您知道白斩鸡么?”
也就是修炼者夜能视物,否则这种天气绝对是去找投宿之地住上一晚才是最优选择。
为了延续自己的寿命,延续自己的战斗力,莫说抓些幼童幼崽入药了,便是吃下一个普通人又算的了什么?一个普通人死了,可那些高手能延续一年之寿,为这片天地换来数十、数百个幼童出生、几千乃至上万人活命。这药,如何不能吃?
可是现在呢?连你这个天下间有数又聪明又清醒的道人,都过不去心中那个坎,以至于俩妖族来洛阳编造个谎言,你就为其抛头颅洒热血……那么其他人呢?而你想过没?为何你会这样?其他人为何又会这样?说穿了,不外乎是仁义道德礼法所教、所学、所……束缚罢了。
“人族,已经到了最虚弱的时候。”
“……”
被这夜晚的春风一吹,又显得有些阴冷,很不舒服。
“……”
如果去河北那边,最近的方式,不应该是先回洛阳,然后从洛阳向北走,过长平、上党、越过这会儿还叫“幽州”的燕京城才对么?
“……”
……
刚刚那温度就像是刚从桑拿房里出来一样,最想干的事情,不是什么赶车,而是拿着个麻布跳进伊水里好好搓个背。
“文明……唔,这个词倒是贴切。不错,就是越来越文明了。你还记得天君观那几个剑侍?”
“大人稍等片刻。”
“嗯。小道想做,就做了。至于说回报也好,消解误会也罢,其实小道都不太在乎的。”
片刻,他应了一声:
“果然瞒不过大人。没错,小道不想把这功劳让他随随便便得了,我可以不在乎,但我不主动给的,你不能抢。”
可女子的声音依旧平静:
于是,他一边赶车,一边笑着说道:
“……敢问大人,可有计策?”
这才走了不到十里的距离……
心说这话从何说起?
“不认识……”
如同那雨滴穿过了衣衫与皮肉,砸到了他的心间。
更何况,多年战乱,那千万军卒各个血气雄厚,勇武无双,人挡杀人,妖挡除妖。妖族?妖族可敢来犯?……当然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盟约之上,始皇订立的长城之隔。
我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车厢之中……却再无解释。
“……”
“小道想不透大人为何要这般……这般……”
“沉默一路,终于舍得说话了?”
好似桃,
“……什么?”
“襄城,有一富商,名为武士彟。今年陛下要征瓦岗,已经没有多余的钱粮了。飞马城那边,我已经谈妥了,武士彟,是下一个目标。接下来还有江南那些盐商富豪,关陇世家是指望不上了……道士,我问你一件事,你要真心实意的回答我,不得有半点欺瞒。”
李臻嘴角一抽。
“这样啊……”
嘴角泛起苦笑,眉眼全是凄凉。
“侍郎大人,这路……选错了吧?为何先去襄城?那不是绕远了么?”
真遗憾啊……
“我们变得太文明了?”
车内,一声轻笑响起,接着,那声音又问道:
“道士啊,我问你,你可敢对我推心置腹?”
虽然说方位和名称都和后世差不多,但这里的河北并非是“省”,而是指“河间、博陵、信都、赵地”几个郡县。
“……道士。”
“而现在,我回答你的问题。我是卖国么?没错。我若以后被观看史书之人唾骂万年亦无妨。但我要做的很简单,一,我要告诉那些藏在暗处之人一个讯息。那就是天降死妖,寓意不详。皇帝失德,德不配位。我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借口,想要起势……便抓紧时间吧。
“侍郎大人。”
不过眼下正事重要,他直接说道:
或许猜到了他的不解,车内的女子继续说道:
“当年始皇帝与妖族订立盟约,双方约定无犯。而盟约条例、乃是以名家为首的诸子百家一个字一个字,字字带血抠出来的。为此,名家三十二名辨者望道而亡。换来的是相柳、穷奇二族的没落。这段历史,看起来是我人族可歌可泣的先贤盛举,但实际上,你仔细想想,明明是始皇胜了,为何没把妖族赶尽杀绝而是驱赶至北部苦寒之地?”
“……”
好家伙,您老人家连这个都知道了?
天火降世,告别了生肉。
她闭上了眼。
如果说玄素宁是月亮。
“……”
车内再无声息。
只有道人自己的声音停顿片刻后,于黑夜中清澈响起:
“我喜欢吃白斩鸡,烧一锅热水,可不能滚开,得似滚非滚时候,把这鸡啊,放到热水里汆烫……”
今日万更,具体情况是趁着能写,多写一些。孩子又发烧了,病情和上次一样,已经烧了两天。这两天心都在啾啾,希望这次也能平安度过。今天万更,明天能写就一切正常,如果没更新,请各位看在这万更的份上原谅我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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