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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张达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好兄弟。
虽说有胜有败,可是……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人发现,原本在自己眼中是“惹不起”代名词的丘八们……好像战斗力也就那么回事。
“……”
“统领无惧!张达来也!!!”
毋端儿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那目光里满含警告。
那是那位大人的要求。
而那些帮派为了逼他回来,还抓了他的原配妻子。
怔怔的看着对方。
凝视着部下的面孔,毋端儿忍不住产生了一种疑惑。
明明我一没有军事才能,二连自己手下的纪律都控制不住。
再就是狂喜。
而站在一截低矮的城墙侧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李忠目光一直盯着冲锋在最前的两个人。
哭泣着,狂笑着,与下属对视了一眼。
这些兵卒,是自己成名的资本。
他懂自己这个普通人为何会拥有三千那战斗力非人的亲兵。
拱手,高举。
“咚……”
沉默的两千军卒面容一片平静。
他是多么的不舍啊。
原本,只要整齐便好。
隋军,出兵!!!!
“不要后退。后退,死!”
从腰间抽出了一张字条,他眼里闪过了一丝讽刺。
平静而沉稳的话语,伴随着令旗的落下。
去创造一个没有徭役和战乱的天下!!!
就从……把这些隋军变作我等功勋的垫脚石……开始吧!
看着那些越来越近,凶神恶煞的隋军……
而自己手下这数万军卒,就是他的底气!
可是……
可是毋端儿明白。
“送爹爹。”
可是……再怎么无穷的眷恋,也抵不过这三个字所带来的冰冷事实。
只不过……为何自家将军脸色看起来很是奇怪呢……
坚定的话语从张达口中说出,彰显着飞蛾扑火一般的无畏。
旁人看,那是精锐该有的镇定。
双骑,后面是千军万马!
而这份寒意,是哪怕自己调令,也不会离开自己半分的那三千“亲兵”所带来的压迫感。
沉默中,他看到了两个人架着张达那毫无血缘干系的娃儿回到了霍州城内。
不满。
单膝跪地,仰头看着毋端儿:
“统领之恩,张达永世不忘!待此役结束……”
张达听到了这笑声后,同样也笑了。
“一会,便让我来打头阵吧!那些隋军不堪一击,我愿为先锋!定会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接着,气沉丹田,声音响彻前线:
不知多少人呼吸变得粗重,在大统领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努力的绷紧着身体,表露着自己的杀机与勇武血气!
逐渐的……六万多军卒一个挨一个,如同被传染了一般,空气中再无一丝一毫的胆怯,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热血与迫不及待的微微兴奋。
想要好好的活下去。
束甲之人,便是自己的亲兵。
张达恨隋军,恨江湖,恨着整个世道。
还是……想要一场值得被人铭记的死亡?
为什么呢?
后方军卒一愣……
不说话,只是扫视一圈后,最后再次把目光落到了毋端儿脸上:
那是发兵的讯号。
是张达。
“……?”
就在脑子里有种后知后觉的明悟时,就见汉子拱手:
比起隋军的整齐而显得混乱异常的阵型开始前冲。
他离家时,大郎刚刚学会说话,二郎还未断奶。
“咚!”
忍不住,起义军的统领,当着数万人的面发出了一股狂喜之中混合着复杂情绪的狂笑。
恨隋军。也恨那些明明是江湖帮派,却和官兵沆瀣一气串联勾结,逼迫同伴出卖自己的隋军。
大统领,来了!
送?
为何是送?
为何单单只写了这三个字?
这送……究竟是把信笺送给自己看到?
“大统领,还请按计划行事。另外,大统领腰间有书信一封,请观之。”
这些人,是他的心腹。
“冲啊!!!”
迄今为止最重的一声鼓,响彻云霄。
可是他却不在乎了,继续说道:
“没了霍州天险,此战凶险至极。你确定要为先锋?”
似乎被统领的问题给问住了。
衣锦还乡,去接自己的妻儿。
“若如此,那此战先锋便更应是我了!”
而全程,毋端儿都在沉默。
便是侍郎大人你的最后仁慈了么?
“咚!”
便够了。
“呼……”
头颅低垂:
毋端儿看着他来到自己面前。
想到这,他眼底闪过一丝自嘲。
毋端儿笑声一止,看着那群如狼似虎的敌人,把纸张团成了一团。
不知为何。
字迹歪曲。
说着,他的目光没来由的落在了那些盯着他的军卒身上。
毋端儿。
这些兵卒,也同样是逼迫自己走向死亡的令牌。
那来呗。
来吧。
张达……到底是在恨着这个天下?
一个早该死了的人。
有大统领的战阵,我等未尝一败!
大统领,便是稳定军心那最耀眼光辉的太阳!
明知是必死,可他眼底却瞧不见半点恐惧。
甚至,毋端儿还想到了各种含义。
平静的眼神里却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意。
是滔天的喊杀声:
“杀!!!!!!!!!!!”
在这一刻与下属似乎心意相通的毋端儿便明白了张达的意思。
面对那位神秘的侍郎大人,面对他的时候,为什么我还是没有半分的勇气?
难道,十万军士。
“咚。”
……
这点疑惑很快就被另一股豪情壮志所取代。
带着这个想法,他展开了折叠的信笺。
爱也好。
接着,当那一连串稀碎的鼓声落寞时。
一身铠甲戎装,那铠甲铮亮铮亮的,那无有一丝污渍的光辉耀眼中,骑在一匹无比神俊的高头大马上的大统领正在看过来!
这场战事,要开始了!
张达同样再看着他。
他们的眼神里,只有一个意思。
毋端儿并不惊讶。
谁怕谁?
想要的越多,心里就越恐惧。
恍惚间,骑在马上的毋端儿看着远处开始集结的隋军,耳边响起了一个平静清冷的声音。
恐怕又是那位侍郎大人的安慰之言罢?
可笑。
复杂。
可是……
而在当时,作为一个刚刚杀了人,惶惶不可终日的下苦人来讲,这句话的含义他根本理解不了。
也不是什么莽夫。
你这个当爹的……死,还是不死?
若不死,那么这三个字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大儿子此生此世的最后绝笔。
而现在……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呢?
他想要活下去。
你就当……
那笑容听到其他兵卒耳朵里,是代表拿下胜利的绝对自信。
而当鼓响那一刹那,毋端儿的耳边陡然冒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回到了自己的阵线之上。
莫说欲望了……他当时唯一的欲望,便是能远走高飞,不拖累妻儿,希望她们好好活下去。
“此战,与平日不同……”
这是……为什么?
想到这,他忍不住说道:
“杀!!!!!!”
实力越强大,他就越绝望。
还是说……送自己一程?
而大郎再写这字的时候……是否会知晓这三个字的含义?
捧着书信,如若珍宝的河东起义军大统领泪眼朦胧。
当自己“不听话”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再也没有回寰的余地了吧?
做了一场梦吧。
一骑变双骑。
眼下城墙被破,远方隋军看起来也是大军压境。
“……”
不舍也好,
隋军之中,鼓声响起。
该醒了。
想要带着大笔大笔的银钱,光明正大的行走在人世间。
扭头看向了左右,却发现刚刚还跟在自己身后的亲兵们,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了方阵,除了前方一片空白外,后面的退路,已经被彻底堵死了。
无比安稳。
……
后世,《旧唐书》卷一《本纪第一·高祖》载:大业十二年,炀帝命高祖往山西、河东黜陟讨捕。师次龙门,贼帅毋端儿帅众数千薄于霍州城下。高祖从十余骑击龙门贼毋端儿,射七十发皆中,贼败去,而敛其尸以筑京观,尽得其箭于其尸。之,贼乃大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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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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