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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进门之前，他还听到了伊水旁边的号子声。
连续一个月几乎可以说是不眠不休的“牛马”之事，让他的身体也到达了一个疲惫的极点。
一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没空屋。
无比坦诚之言，要是放到旁人那，恐怕免不得落个惫懒不勤的名头。
看着那两匹已经被牵进院中的乌龙骓，他走了过去，吩咐了一句：
“请二位居士多喂些草料食水，有劳了。”
一说起这个，连疲劳都顾不得了的道人满眼的满足与通泰：
没走远，就挨着院墙，把头顶的毡步用铁钩挂在了院落外墙与草地之中，形成了一个斜面弧度后，铺上了油毡兽皮，脱掉了那双漏洞的草鞋。
但又能缩到哪去？
只能徒劳的扣紧。
嵩县河段。
李臻摇头说完，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和玄素宁说。
兴许是注意到了女道人在看自己那双漏洞的鞋……李臻的脚趾有些局促的想要缩回。
“那别了……我马上还有行李，直接就能睡。那便不打扰老师了，弟子告退。”
一篇功法，传于一个心怀天下苍生，一心向善的弟子。
接着，那片区域便起了一层很古怪的雾，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偶尔能看到一片光芒闪过。
撑着疲惫的身子翻身下马后，就听见为首的一个官员说道：
“守初道长，本官乃此次伊水清淤主事，水部员外郎郑田丰，得知道长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一直等到看不见时，师兄弟俩对视了一眼……
“……”
仿佛画卷中绝世孤立的仙子活了过来，有了世间的烟火气。
他的动静引来了一些监工军卒的瞩目，那些军卒有的还想策马过来，问问来者何人。
看着要关门的弟子，女道人叫住了他。
“上洛、弘农两郡之地……都做完了。京兆没去，因为中间结识了一位诏狱司的判官，我二人结伴而行，他对我言明京兆那边无甚去的必要。倒是省了一些时间。”
管它做什么……
而商冲在一旁瞅了瞅后，来了一句：
“难不成要在这造房子？我瞧那车上好像有许多木梁啊。”
站在路旁竟然摆出了迎接的模样。
就在此时。
而眼下终于找到了清淤的民夫队伍……虽然不是回家，但不知为何，他心底那口气忽然就松懈了下来。现在全身的疲惫仿佛几千条枷锁在身上禁锢着，让他只想赶紧找到玄素宁，和她说一声两郡之地事罢后，倒头就睡。
明明走之前，还是干干净净的模样，可现在回来后，脸上却已经出现了一抹紫红色。
“嗯。”
在俩仆役那局促而好奇的鞠躬中，摘下来了飞马城野外宿营的那套装备，李臻直接走了出去。
互相耸耸肩。
“啊？”
于是，策动着这些时日风餐露宿，同样瘦了不止一圈的追雷，和另外一匹不知道本名叫什么的乌龙骓下了官道，他一路朝着河边那一排帐篷边的土房跑去。
也黑了好多。
终于，抵达这七八个人面前。
“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不瞒老师说，心里反倒更舒坦了。”
如果不是一口气撑着，想要跑到地方在休息，那么恐怕他中途早就找个客栈大睡个三天三夜了。
甚至那片区域里连送饭的伙夫都不需要。弄的伙夫们各个也是心中疑惑……这群人，不吃饭的吗？
“……嗯。”
李臻拱拱手，此时也顾不得客气了，托着疲惫的身子就往院子里面进。
见到了“熟人”，李臻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女道人的眼神缓缓变得柔和。
传了就是传了。
郑田丰一点头：
他是自己弟子。
“尽管去挑便是，其他的我自会对水官言明。”
可是……
笑的是日月黯淡，山河失色。
他瘦了好多。
……
于是，平静不在。
《和光同尘》，玄均观不传之秘。
而当她看到自己弟子的鞋子都已经破了洞，露出来了里面的脚趾时，不知为何，明明知道他在外吃了许多苦，可她自己心中却有种……说不出来的骄傲。
“老师，弟子进来了。”
不过在有个两日左右，嵩县河道便能清淤完成，等到时候去了陆浑再多建一处屋子便是。
今日是嵩县清淤的第三天，房屋确实也没多余的了。
“嗯……可练功了？”
他没说什么，直接进了院子后，便察觉到了一道气机。
“没时间练。”
虽然没有告诉弟子这功法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甚至连那锻炼神念之法出自《和光同尘》她都没提。
官道上，李臻远远的看着河边的人山人海，双眸里终于涌现出了些许的疲惫。
一阵光影闪烁。
他的身上，便盖上了一条毛色油光的貂皮。
光影消失。
连带着那双漏洞的鞋一同消失不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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