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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368.蓬头垢面
眼看，惊蛰已过。
可这天气似乎无甚变化，该冷的时候还是那般寒冷。
以至于清淤的工程进度异常缓慢。
那冰凉的河水实在刺骨，人到下面连百息的时间都待不了，挖个半筐泥就要赶紧上浮，否则便有溺亡的危险。
而工程时间也从辰时（早上7到9点）变成了巳时过半（10点）才开始，一直到申未之交（下午3点）便结束。
一天就只有这么点功夫。
因为过了这个时日，这破开的冰面便会慢慢结冰，人，便有了上不来的危险。
而之所以这么改动，也是因为水官大人心怀仁慈，体恤民之疾苦。
否则……若还是按照以前的时间，天知道要冻死冻坏多少人。
……
大早上起来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食客们一脸茫然。
于是，俩人在黾池时，杜如晦便托付给了武家商行。
在一群食客的注视下，俩饿死鬼就开始上手了。
当从杜如晦口中得知这武氏商行在弘农郡几乎等同于一块金字招牌时，他多嘴问了一句：
“这老板谁啊？这么有钱？”
……
而今日，李臻二人便已经跑完了弘农的大小村镇，正式结束了弘农的“春耕”，即将前往上洛。
那腥膻之气，便是从锅中传出。
为何自己心头之魔却还是和这些有关？
结果第二个时辰就策马扬鞭开始撒欢了……
抓起来饼就开始往嘴里塞。
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他那匹坐骑在跟了三天之后，已经是筋疲力尽，哪怕是小跑，口中都已经开始翻白沫。
马上，蓬头垢面的杜如晦听到了李臻的话，摇摇头：
接着便闻到了一股膻腥之味。
更别提……这边的饭食……很粗粝。
没错，就是武则天他爹的那个商行。
那饼渣都喷到对面书生脸上了。
瞅着虽然是好马，但脏兮兮的到这种程度，谁也摸不清楚值多少钱。
这俩人是干嘛的？
正纳闷呢，忽然不知道从哪跑过来了几个孩子，一边跑一边嚷嚷着：
冰凉的水虽然能唤醒精神，可是却不可刷牙，加上又无有柳枝，杨枝虽也能用，可嘴里那股苦涩却让人口齿发涩，很不舒服。虽然说她只需要让时光倒流，便能把冰倒退回之前的液体状态，可终究……是不舒服的。
可你这二十个饼子和两盆汤又是咋回事？
是给人吃的还是喂猪啊？
可每次这种想法升腾时，她便能瞬间察觉到。
而杜如晦也是个喜新厌旧的货色。
虽然已经跟随清淤的民夫队伍十余日，但这么多天过去，她发现自己依旧有些不习惯。
大清早。
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习惯。
这是掉泥坑里了？
脏到家了……你先洗个澡再出来吃饭好不好啊？
还有……
“掌柜的，这羊肉来二斤！苦菜一罐！饼子先来十……二十个！汤！汤来……两盆！……别发愣！赶紧的！”
掌柜的一瞅，肉也不切了，赶紧给又盛了两碗……
“……？？？？”
守在商县城门的羊肉摊子上的老板，听着那道人打扮的外来客所说之言，人有些傻了。
书生来了一句：
“差不多！”
“那走，买点干粮，路上吃！”
“……”
“啪！”
零星的几桌客人正发呆呢，就见那道人打扮的乞丐从怀里一掏……
一边诵念清心之经，她一边走出了专门为了水官们监工居住，而临时搭建的居所。
手上还有土。
而道士一边吃，一边满嘴喷饼渣的嚷嚷：
“赶紧，汤呐！汤！”
如果在这么跑下去而得不到休息的话，那么这匹马就要废了。
刚刚拿出来的大块羊肉在冷风中飘散着热气腾腾的水汽。
……
瞅那模样要么是尿急，要么是打算打摆子抽风犯癫痫……
按照道理来讲，修道者清风无为，随遇而安，不管身处何地，皆为洞天才对。
不管怎么说吧，以贩卖木材起家的武氏商行，在答应了承接运送杜如晦的马回杜陵的伙计后，两边也算结下了一些缘分。
可书生似乎一点都没在意，继续低头一口一口的啃饼。
在众人的瞩目下，把摊主刚出锅的饽饽全部包了圆后，调转马头，直接出城了。
骑上乌龙骓的第一个时辰，还在那唉声叹息，生怕别人照顾不好自己的马。
一碗汤丢进去了三个饼，那点汤水瞬间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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