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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253.云鹤亭
“于香山观伊阙，这景致明明已经看了许多年，可每年似乎又有些不同。素宁，你说，这是为何？”
香山顶，云鹤亭。
一位眼角虽然出现了丝丝皱纹，可若仔细观瞧，依稀能看出来年轻时是何等风华绝代的妇人披着一件大红的裘袍，捧着暖炉，看着远方那洛阳龙门语气温和的问道。
而妇人身侧石桌之前，正手执黑子，皱眉苦思的玄素宁听到这话后，目光虽然未离开眼前的棋盘，可空灵之声在这云鹤亭上响起：
“景相同，可娘娘的心境不同。观一如万，观云聚风，自然不同。”
说完，她眼里闪烁起了一丝犹豫。
好像在纠结什么。
但这种犹豫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决的神色。
“哒。”
修长的手指指尖处，那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的中腹之位。
“奉师门之命，镇守京城龙脉。贫道去不得。”
“……”
“……”
“素宁。”
“送你那几本棋谱，可要好好看。那可是那黑白棋圣在这次陛下大胜时，进贡来的礼物。好好看，用心看，这段时间，本宫便不来了。等从江都回来，你这棋艺，可千万不能这么臭了。”
温柔的帮女道人把那被风乱的发丝拨拢到了耳后，她笑着说道：
微风，扰动了青衣女道人鬓角处的一缕青丝。
说完，不等玄素宁答话，径直走下了云鹤亭。
而站在这不知比对面高多少丈的山顶上，她便是那世间唯一的凤凰。
“那一朝之民与九州之地比，又孰轻孰重？”
“好啦，时候不早了。本宫这便回去了。”
并不是那以食指、中指所夹棋子方显高雅的模样，而是跟捏豆子一般，食指和拇指捏了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的西侧。
可这女道人眼里却无半点慌张，反倒全是坦然：
“与一朝之民比，天下共主。与九州之地较，龙脉为重。”
走了一步太平棋。
是芳华不再。
玄素宁躬身：
“贫道恭送娘娘。”
身旁。
而观伊阙的妇人也不追究。
扭头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她的手又忍不住捏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不去，便不去罢。这次伯通、国师和小喜都跟着去，你留在洛阳更好。帮我照顾好侗儿，可好？”
“……”
是红颜易老。
忽然，她说道：
“……”
“嗯……”
玄素宁手掐礼印：
“娘娘。”
玄素宁就看到那妇人口鼻之中的呼吸化作了白气。
落子后，白子合围、黑龙受困。
终究。
说着，她扭身便往亭外走。
也不落座，站到桌边，她想了想，说道：
“哎呀，下错了。本宫悔一步吧。”
看的那妇人一乐：
“哈哈~”
只是微微一笑，眉眼雍容不再，悉数化作了温柔。
可玄素宁就如同当初拒绝与那皇帝陛下嫡孙双修合道，结为夫妻一般。
“明年开春，河水解冻，当真不和我下江南？”
原本那方外之人云淡风轻的模样，也似乎伴随着这一点桃红，出仙山入红尘，让她彻底“活”了过来。
看着那点点桃红迅速翻涌，眼里是一抹羡慕与失落。
哪怕凤凰年迈，可依旧是百鸟之王！
伴随着她的话而出的，是一种无形的威压。
这时，一阵山风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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