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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碗见了底，她吃完了整整一大碗芝麻糊，终于感觉自己真正活过来了。
渐渐微弱下去的心跳，突然用力地跳了一跳。
“将…”她想开口说话，可是才发出一个字，喉咙就疼得不像话，她又怎么了？
“先别说话，池净，你已经起码昏迷了三天，先喝点水。”东方乐也围了过来道，同时大大松了一口气。
有些地方有些奇怪风俗，不小心说了晦气的话要吐一口口水后重新再说一遍吉利的话，这样就可以当做前面那句话没说过。
顺姑的断掌一直就是她最大的心结，而陆续死去的三个亲人也是她深埋心底多年的愧疚，这个梦…不，这幅画可说是画出了她的死穴！
她想起将离沉默寡言的样子，想起将离皱眉的样子，将离浅笑的犹如冰雪初融又有如百齐放的样子，想起将离在地宫里解那道推理题时侃侃而谈的样子，想起将离天资聪颖什么都一点就通，却笨手笨脚怎么学都学不会绾发的样子…
饿了太久的人不能立即进食，因此两刻钟后小鱼才边抹着红肿的眼，边给她递过来一碗芝麻糊，“姐姐，快吃，不可以饿死。”
随着她眨眼间一连射杀二人，一道耀眼的白光从他们身上发出，照得她双目刺痛，忙用手挡住自己的双眼。
…
“……麻烦来个人告诉我，这都怎么回事？”
可是大师兄没有放弃过…
是的，大师兄不会绾发！
她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渐渐衰竭，却又柔软得不可思议。
幸好在最后关头，她想起了被她忽略掉的细节，这才能真真正正坚定自己的心，还魂归来。
岂知众人奇怪地看着她，小鱼脆生生地道：“姐姐，我们都进去了呀！”
“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到了一艘船上，那船上只有我那死鬼丈夫和婆婆，还有我…孩子。”
因此，同为班上的尖子生，她其实一直对他很好奇。
“嗯。”将离柔柔地应了一声，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我在那船上与你拜堂成亲…呃…”没有其他闲杂人等打扰，一切再美好不过。
“……”池净深觉无力，“就这么简单？”
“哦。”他自知自己说话确实不经大脑了，只好照顺姑说的做。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满脸焦急，披头散发却顾不上去整理的憔悴男子，自嘲地一笑。
“嗯。”她哑着嗓子道，正要接过碗来，却半途被将离截走。
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大家都在做早课，背六十甲子表与空亡表的时候，她和将离总是只听一遍就记下来了，并一字不漏地背出来。
“如何？”池净紧张起来。
每当她的坚强有了缺口，心里脆弱无力之时，就会叫他将离。
…
说罢，她再次朝那个“顺姑”射出一把匕首，正中眉心！
“……”池净黑了脸。
段顺姑道：“我在船上找不到你们，却见到了我最挂念的孩子…再加上在那里生活的真实感实在太强烈了，所以我当然是选择留下来了。”
池净彻底懵圈了。
她简短地把自己的梦说了一遍，强忍着泪道：“我在梦里快要死的时候，是不是你一直在跟我说话？”
同时她有些内疚，她平日里是不是太不在乎将离了？一个人的小缺点怎可能只有一个，可是她除了将离不会绾发，却再也不知道其他的了。
但正是如此，她才更好奇，“那顺姑你是如何脱身的？”
净净不吃黄豆，不吃地瓜，不吃芋头，喜欢吃辣。
她正要挣扎，鼻息间却瞬间灌进满满的松林气息。
净净一日吃五餐，从不怕胖。
是哪里？是什么？什么地方不对？
她的眼皮也不住地跳动着，明明已经慢慢失去所有知觉，甚至连将离握着她的手也感觉不到的池净，却出于直觉地思考起来。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千头万绪，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说自己遭遇上的事情。
可是他与其他师兄不一样，总是端着一副冰山似的小脸不理任何人，而她自尊心也很强，也不想凑上去自讨没趣，所以那么多师兄里，她跟他反而是最不熟的。
“可是，怎么只有我被勾进去了呢？”缓过来后许久，她疑惑地问道。
她虽然看不见了，但将离的哽咽声却很清晰地响起来。
可是还没等她主动打破二人之间莫名的隔阂，她就以秀儿之身被刺死了。
“我记得很清楚，是十天。”段顺姑撇去哀伤再肯定不过地道。“我本来已经相信了他们所说的话，我已经身在阴曹地府了，所以我消极又浑浑噩噩地在那船上度过了十天…”
她说着，面露哀伤。
“我听说地府里头的日头都是黑色的啊！只有阳间的太阳才是黄色的，我就知道，我一定还没有死。”
“我也去了那船。”将离定定地看着她。
怎么会有那么傻的孩子呢？若不是知道他是遵从师父遗愿，还以为他从小暗恋她呢，哈哈。
“什么？你们也进去了？你们也是到了里头的那艘船上吗？”池净吓了一跳，指着那副画道。
说起来，她好像没见过大师兄哭呢。
楚家心里有些难受，用手臂碰了碰段顺姑，道：“顺姑，姑娘这不会是回光…”
她曾听他们提起过，大师兄以她的生辰为卦，卜她的魂归何处，却苦寻十几年未果。
所以，他想活的念头也很坚定，也回来了。
“是的呀。”小鱼用力地点点头。
她从他手中抽出一只手，趁跟前男人反应不及之下，将时常藏在袖中的匕首刺出，直插喉咙！
他们都知道顺姑是一个极其忌讳“言咒”的人。
“嗯。”将离眼睛一痛，再次将她搂入怀中，双手微微颤抖，一字一句地再次重申一遍：“我说，只要你愿意醒，我以后天天说，天天说，说到你厌烦为止…只要你肯醒…”
是了，当时她听到了两个声音，一个是真实世界里的将离试图唤醒她，另一个是虚假世界里的将离在哭泣。
有哪里不对…
东方将离。
那个女人，破绽太多，太多了。
又问了一圈，发现每个人都去了那船上，各自有自己的遭遇。但除了秦二十一仍在昏迷未醒，其他人都在一天之内回魂了。
心思最单纯的小鱼与东方乐回魂速度最快，其次是将离，最快发现破绽。
池净彻底傻眼了，顿觉无地自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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