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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臣服
地上的蛇死了一批又一批，但仍有数不清的后来居上者，顺着前面倒下的蛇尸往上爬。
秦家跳下来帮忙的那几个属下都被好几条蛇咬了，但因为事先服下了池净给的药丸，因此即使摇摇欲坠，也没有倒下去。
不能倒下…
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将离握紧了手中铁扇，褐环白蟒余下的那只眼里折射出冷冷的光。
它已经看不清红鳞巨蟒的所在位置。
但那又如何？它的蛇群庞大好比千军万马，任他们插翅也难飞！
“啊！”池净猝不及防被蛇咬了一口，低呼出声。
“净净！”将离焦急地喊了一声，扶住她的手以稳住她的身子。
“不好，姑娘受伤了！”楚家手上杀蛇的动作更急切了些，迅速清除了眼前障碍，朝池净靠拢。
“它们怎么了？”在一团混乱中，唯有东方乐感觉到蛇群似有不妥。
而池净所做的褐环白蟒将她吞食入腹的梦，显然正是预示梦。
那个开凿于北魏时期的石窟，近十万尊的佛像中，在后世的几次有名的禁佛令与灭佛令，以及一些利欲熏心又无德的盗凿者蓄意破坏倒卖下，几乎十之七八的佛首被砍了下来…
虽然他很怀疑这些蛇是不是在使诈，耍手段引他们下来送死，但比起集体送死与自己被落在后面，他更愿意紧跟他们一起啊！
全场静默如无人。
“好自为之。”
等他夺下这宝藏…哼！
更多时候，人们做的梦仅仅是大脑皮层活动导致，混乱而毫无逻辑，通常醒来之后就会忘掉七八成，更甚者睁开眼睛的同时就已经不记得上一刻钟梦见了什么，这样的梦根本没有半点意义。
一如当初红鳞巨蟒初见她之时。
“请让我们通过。”池净淡然道。
众蛇整齐划一地往后退，片刻，被蛇群包围着的众人脚下不可思议地清出了一块空地。
躺在冰冷又硬邦邦的地上，以石头为枕，他苦不堪言。从未如此想念唐汐，想念她因为发胖后炙热的体温…
若这个梦已经过去了很久，却又在今日频繁地想起来，那么必定是这个梦在提醒你，它所要应验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想起图上画的这个语焉不详的石窟，她眼皮又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也正是因此，它们没有必要撒谎。
硕大的蛇脑袋突然就紧贴在地上，又微微仰起，再低低俯下，反复三次。行了三次礼后，它的脑袋便紧贴着地没有起来，那卑微的姿态，似乎在等待池净的宽恕。
这些是蛇精吗？
所有的人都顺利通过了蛇坑，走到了对面出口的石门旁边。
秦家属下们大气都不敢喘，看着它悠悠从面前爬过，又一闪在某个机关处消失不见，这才纷纷放下心来。
看着这样的白蟒，池净实在是纠结万分。虽然她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跟红鳞巨蟒作对，但红鳞巨蟒也算她的朋友吧…
可是流血也会疼呀…
也只能看一眼了，毕竟它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
“…”池净望天。
池净紧绷着脸走到它身旁，而将离亦步亦趋，紧贴她身旁，以防眼前白蟒突然伤人。
它领着众蛇，集体立起半边身子，一动不动地在他们身后目送他们离开。
秦玧目瞪口呆，看到段顺姑心平气和无畏无惧地走了下去，这才急忙跟上。
池净恍然回神，算了算时辰，地下虽然不见天日，但他们进来后估计也得有一天了，如今已经亥时了。
“呼…好困。”小鱼揉了揉眼睛，甩了甩她的手。
“姐姐，它们叫你少主。”红鳞巨蟒走后，小鱼突然附在她耳边悄咪咪地说了一句话。
那些蟒蛇…认她为主？为什么？她又不是什么从小养蛊的苗女瑶女…
小鱼撇了撇嘴，情绪明显低落，“它说让我减肥，说我胖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
褐环白蟒似乎又呆住了。
“大蛇只能送我们到这里了，后面的路要我们自己走，它说它会在最后一道门等我们。”小鱼有些不舍地摸了摸红磷巨蟒的脑袋。
“小鱼，它又说什么？”池净见状问道。
难道池净受伤，这些蛇们出于怜惜之心，所以停下了攻击？
这些成精的动物真是够了。她甩去心里莫名的不自在，就看到眼前红鳞巨蟒将小鱼放下，回头向她低头行礼。
那种窒息感如此强烈，强烈得她时至今日仍无法忘怀。
它退开了几步之外，身子俯了下来，这个过程中甚至触动了身上匕首，导致匕首插得更深了些，血流得更急了。
当然，他更想念与青楼如意最后那次销魂的巫山云雨…
就连将离眼中也有了几分惊讶，而池净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不发一语。
画图人一定是个脾气古怪的糟老头吧？他一定活得很辛苦，才会满脑子想着怎样设计满满的机关害人，这糟老头可坏了。
基于小鱼凭空消失的前车之鉴，池净这次紧紧握着她的手前行，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红磷巨蟒扭着身子，身上伤口被他们用干净的白布包扎，像被锯成了一段段，莫名可笑。
褐环白蟒身上的血仍流个不停，但它像是毫无所觉，歪了歪头，轻轻地又“嘶嘶”了一声。
再看小鱼，她转过头去又在快快乐乐蹦蹦跳跳地啃起鳄鱼干来了。
褐环白蟒闭上了眼。
就像圆明园里被割锯下来的著名的十二生肖铜首一样，这些文物的损害，残缺，流落海外，见证了历史上一次又一次的人为劫难，真相总是令人心疼难忍。
还有，预示梦什么的，说不定是半真半假呢？曾有人告诉她，动物修行挺不容易的…
她只能做到这样了，割腕喂它血助它疗伤她是一百个不愿意，何况那么多人看着呢。
红鳞巨蟒正好有了喘息的空间，疲累地盘成了一圈，半闭着眼，有气无力地回了一个“嘶”。
他们？池净心内微惊，很快反应过来小鱼说的是“它们”，而不是“他们”。
是了，血！
池净忙看向金牌翻译官小鱼。
他们不再是踩在蛇堆上，而是终于脚踏实地地踩在了地上。
她抿唇看了它一会儿，缓缓伸出手去。
想不通，想不通。
“嘶嘶！”等回过神后，它急切地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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