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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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内鬼

先用排除法吧。

池净把所有火头军一个一个审问，先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这个办法虽然奏效但是却很累，因为她被流星射中了眼睛后，不但看不到别人的未来，连催眠功力都一降再降，没有以前那么快了。

为此，她虽然很高兴上天终于把这个她痛恨的异能收了回去，但也难免有些怨怼:第一，回收得太不是时候了。第二，老天爷就是在过河拆桥…

人都是矛盾的个体。她以前恨不得把双眼挖出来再也不要看到那些猝不及防就跳出来的血淋淋的画面，然而当真的失去了这些能力，又感觉自己似乎被上天遗弃了。

总之，当她吃力地把所有火头军的真话都套了出来的时候，她的力气也几乎耗尽了。

这些人里面，没有叛徒。

池净小松一口气，她就知道二毛不是那样的人。接下来，她又让他们仔细回想，被人下毒的头一天晚上，可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

众人再次摇头。

“那…”她沉吟着，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来，“这几日可有人离开了军营？”

“唔，倒是有一个，不过我们都觉得不太可能是他。”大毛道。

池净脚一软，身后的将离及时扶住了她。

她顿了顿，似乎很不愿意说出这句话来:“去看看，聂将军是否…还在军中。”

她不是很在乎什么名节，大师兄更不在乎。反正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活的人，也就不去理会那些虚名。

他睁开眼，将藏于桌下的刀轻轻拔出，回想起了此生最大的愤怒，使出了此生最大的力气，朝那背对着他的主将冲了过去——

将离一僵。

越走近那几人，她的心越是砰砰砰地跳得厉害。

“谁？”池净好奇道。

大家站在寒风中，因为对这几人本来就素未谋面，所以谈不上悲伤，但也半点也笑不出来。

一阵狂风来袭，将其中一名背对着她的男子的外袍吹开，露出了腰间锦囊。

聂大哥的娘亲的画像。

死间笑着，幸福地闭上了眼。

“池姑娘…”死间从追忆里回来，吐出一口恶气。

浑身开始冒出阵阵寒气，可是沉浸在自己的灰色情绪中的池净毫无所觉。

“人也好，银子也好。”

唯有万晟，满脸不悦。

她后来发现，他对自己并不是那么回事。再回想起聂意寒对她的宠溺，从一开始就很突兀，很莫名其妙并且不符合常理。

“我听…听到，听到军情来…来报，说，说咱无华军…援军到了…噗…”

“我那时候有点察觉聂大哥对我的在意…心里也很高兴…”

聂意寒十分痛恨东离，十分痛恨凌紫年。

池净啊池净，我还该如何相信你？

…

“我还曾想过，帮万晟起义成功后…或许，跟聂大哥快意江湖也不错。”

“我也想过。”池净笑得牵强。

“聂将军。”大毛道。

几个披着东离戎装的士兵横七竖八地倒在营外，初时他们无人敢靠近，谨防有诈。

他知道他们要给东离下毒，但他不知道他们派了谁去对无华军出的手。他陪着那主将下棋，表面镇定自若，其实心里焦急得不行。

可是…何必方说了，他把那副画带走了。

就让那锦囊随着他入棺吧…

但看他们躺了半天仍一动不动，他们便怂恿傻大个上去看一看…

这名男子喜好下棋，并棋艺了得。他被派去东离军中潜伏，成为一名死间，以棋艺接近对方一名大将。

大毛方才提过，这几日里，将士们毒发前，离开了军营的只有聂大哥一人。

他这段时日以来每日对着那主将，一边费心思地琢磨着如何不着痕迹地赢他半个字，一边又忍着恶心，听着他吹擂着自己抢过多少良家民女，如何将那些民女折磨得不成人样。

她当然想过，聂大哥会不会是被人威胁的？或者被虚通下了蛊，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被利用而做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来。

我信任你，才放心地用了你交给我的人，岂知你带来的是一头狼，竟意图令我全军覆没，永世不得翻身…

“嗯。走好。”池净轻声道。

“嗯，我知道了。厚葬吧。”池净木然地道，将死间的外袍扯好，盖住他腰间的锦囊。

“池姑娘，你…你说得对…”死间突然吐出一口血来，可是笑容很灿烂，灿烂得几乎要亮瞎她的眼。

她的直觉没有出过错。

…

最后一丝希望也幻灭了，池净心里头难过得慌，“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然…然后，”死间接着道，表情里隐隐骄傲，“他要去…领兵，要布阵…要打…打回去…”

他浅叹，如上次一样，坐到她的床边，什么话也不说，将她拥入怀中。

她再丑，也是此世间独一无二的池净。她池净高傲至此，如何能接受自己是别人的替身，何况还是对方母亲的影子？

“你会得偿所愿。你的死将会换来对方的重创，那场战事赢得漂亮，而你功不可没。”

每次心情不好就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不吃不喝的池净对将离的出现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聂将军一心一意地训练着无华军，大家都有目共睹。他训练出来的细作，被派往东离军隐藏至今，都没有人发现过…

可是谁也没料到无华军最后关头反扑，外头的副将已死，那人作为主将，不得不匆匆结束棋局，披上盔甲就要上战场扳回一局。

此时，她有些料到了真相，但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那会儿，他耳边响起池姑娘曾有过的预言——

她…见过他们…

即使如此，将离仍选了无人的时辰前来。

文官也好武官也好，为什么东离上下没有一个好官？

为什么这样的人能当上大官？为什么东离泱泱大国，竟没有一个真心为了百姓着想，不仗势凌人的官员？

“池净，这其中是否有误会？”万晟先开口道。聂意寒这汉子他十分欣赏，有勇有谋，训练出来的人冷血的同时又不忘以大局为重，重点是——

“好。”何必方懂了她的未尽之言，颔首匆匆前去。

连万晟都不认识，只有她…只有她与聂大哥见过他们…

“什么人？”池净愕然道。

“我…跟那人下棋，他棋艺其实…其实很好…”

还想起在青龙白虎等人坟前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