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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怅然地握住了无闻剑,然后缓缓地张嘴道:“送你了。”

剑名无闻握剑的手猛然停住,阳光在他的身体里肆虐,将他的身体不断地拆分,不断地肢解。

楚风虚弱地翕张着唇,却发不出声音来,他只能虚弱地看着剑名无闻。

从来无人知晓太阳到底是什么模样,太阳留给众生的只有阳光。

阳光是无形的,无质的,斩不断,也挡不住。只要有缝隙,便会顺着缝隙,一直深入下去,深入到最深处。

“干嘛?”剑名无闻有气无力地说道,“刚才那样的结局应该很干净利落,你干嘛非要打断?”

剑名无闻的二百零六口剑一口接着一口黯淡了下去,一口接着一口失去了光泽。

他这一剑,再也无法前进分寸,哪怕体内的阳光在此刻消解,他也没有能力再把手里的无闻剑向前推出毫厘。

楚风看着剑名无闻,目光一般也是平静,却没有那么的淡漠。

楚风默然不语,他隐隐已经有了一种预感,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楚风不语。

一个与剑无缘的人,却从他的手里接过了他的剑和他的剑道,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不过……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剑名无闻笑着说道,语气之间微微有些戏谑,有些嘲讽,让楚风有些恼火。

“你要不要猜一猜?”剑名无闻反问道。

他不知道剑名无闻在笑什么,但是至少这一战终于有了一个结果,哪怕并不是那么好的结果。

剑名无闻默然不语,看着楚风,目光平静而淡漠。

如果楚风不死,那只要楚风顺着他体内每一道剑留下的痕迹,自然便也能够重新找到每一道剑的轨迹,将它们重现于世。

楚风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接着剑名无闻的话说下去。

如果不能成功,那楚风自然不会死。

所以,到底是什么名字,甚至有没有名字,又还重要吗?

从骨与剑之间衍生而出的一片流丽的剑光挡在了陆晨夕的跟前。

“哈哈,不要忘了我们还是敌人。”剑名无闻笑了起来,“敌人怎么可能告诉你呢?这个事情,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楚风摇头道:“我是说……你本来的名字。”

楚风微微张嘴,一口污血涌了上来,呛得楚风剧烈地咳嗽着,污血咳出,将楚风的衣襟染得一片乌黑。

“那么多道剑,你记得住么?”剑名无闻问道。

剑名无闻微微一怔,然后他笑道:“我叫剑名无闻啊。”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再见了。”

楚风看着剑名无闻,莫名地有些悲哀。

沉夜最锋利的永远不是沉夜自身,而是沉夜那蕴藏在深深黑夜之中的阳光。

“为你做嫁衣啊。”剑名无闻挑眉而笑,不乏自嘲地说道。

也就只有到此为止了。

楚风默然片刻,艰难地喘息道:“你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的剑道是他多年的积淀,是他狂热地追求的一场又一场战斗所积累的结果。

“努力吧,在绝境之中挣扎出一条生路。”剑名无闻笑着说道,“不过一想到你接下来会遇到的那些人,我都为感到你头疼啊。”

剑名无闻叹息着,他缓慢地坐了下来,就坐在楚风的对面,神态悠然自得,就仿佛是一个与世俗无争之人。

剑名无闻叹息了一声,才不无遗憾地道:“可惜,我这辈子最接近于完成的一道剑还是没有能够杀得了你。”

“你又还能活多久呢?”剑名无闻有些哀悯地看着楚风,“当你还是个小人物的时候,自然不会有那么多人想杀你。当你进入越来越多的人眼中的时候,自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想要杀你,也许你的命就到今天为止了呢?”

最后,他的剑道都归于了楚风,哪怕楚风的剑招在他的口中很糟糕,而他也的确如此认为。

楚风苦笑着看着胸前的无闻剑,却无力作答,只是看着剑名无闻。

楚风笑了笑,神情却有些黯淡。

刘鱼远离也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她的下落,至今依然成谜。

但是沉夜的光芒却穿破了这片剑光。

一道道在楚风身体之中纵横肆虐的剑终于穿破了楚风的身躯而离去,残存的剑意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我本来早就该死了。”剑名无闻缓缓地说着,“现在才死,本来也是一个奇迹了。”

阳光照破了剑光,从骨骼与骨骼之间的缝隙,从剑与剑之间的缝隙,流进了剑名无闻的体内。

剑名无闻笑了起来。

更何况,很多年前,那个乞儿流浪到傲剑洞天的时候,看着那无数口剑的时候,本来就没有名字。

他的名字,本来就是剑给的。

他闭上了眼,沉默了许久,才缓慢而坚定地道:“剑名无闻。”

给读者的话:

便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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