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黄四爷不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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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黄四爷不是个好人

暂且称之为黄家镇的小镇外面。

黄家镇的百姓们，在吃完了埋着一块肥肉的午饭之后，稍稍歇息了一些，就继续着上午的工作。

黄四爷带着朱瞻基、于谦等人，慢悠悠闲情逸致的走在镇子里，向着镇外走去。

这位黄四爷很是健谈，在揭过黄家过往的凄惨遭遇之后，黄四爷几乎是无话不谈，更是无所不谈。

从上古先贤，到战国春秋，再到四书五经，天文地理，乡野怪谈，样样都能聊得很是深入。

随时交流的深入，朱瞻基对黄四爷能将黄家做到如今的规模，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这人，就是个干大事的。

哪怕到现在，这位黄四爷连朱瞻基他们名字，哪怕是个假名字，也没有询问，当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也不因为朱瞻基等人暗暗带着的提防，一直在尽力将自家，还有这个镇子介绍给朱瞻基等人。

这样的人，很容易就会让旁人不由自主的亲近，想要和这人长久的交往下去。

大概，这就是人格魅力吧。

黄四爷如今已经三十多岁。

百姓们是淳朴的。

听到黄四爷想要投身军务，南下福建抗倭。

镇外大肆修建，是为了给倭寇不来此地，寻找一个合理借口。

或者说他们……

做上两日，便可吃上一回蔬菜。若是做上三五日，更是连肉食，也能足足的吃上一回。

说完，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眼。

“黄四郎不是好人！”

“其中必有蹊跷！”

嘴巴则是不停道：“若是按此推断，黄家自黄四郎接手以来，家产暴增便也有了说法。若黄四郎与倭寇勾结，必定会与倭寇分润历次劫掠所得，这才是黄家兴盛的根由！”

在那里，有信号弹一根。

须知，便是往后那位海青天，要人做工修堤的时候，也不过是一日二十文的工钱。

朱瞻基想着，向于谦投去一个眼神。

朱瞻基大致可以判断出来，倭寇不是从东瀛本岛而来，便是从东番北部的海域岛屿而来。

朱瞻基茫然的点点头：“兄长为何要这般……要与我等说这……”

而他之所以选在松江、钱塘一带，扩建水师，囤积战船，为的是能直接东出，切断东瀛本岛和东番海域倭寇的联系。

朱瞻基目光有些迟疑，缓缓的看向面色如常的黄四爷。

于谦当即反问：“难道兄长如今便不这样认为了？”

屋外，两名锦衣卫正在把守着。

黄四爷看向于谦，摇摇头：“前些日子听闻朝廷要太孙总掌灭倭之事，为兄便多加关注，然近日却不闻太孙行踪，想来是在暗中，往钱塘或是福建一番，查探倭寇之事。即便是来松江府，也是要往拓林村水师大营去的，而不该像二位贤弟这般，抛头露面的出现在这里，且……”

走在前面的黄四爷，正在接过一位双手站满泥土的镇民递过来的一碗清水，他也不嫌碗里还沉淀着土块，一口喝干。听到跟在身后的朱瞻基开口夸赞着，他提起衣袖擦干嘴唇，然后提着旁边的水壶，将碗再次倒满，重新递给那个满脸欢喜的镇民手上，这才转过身看向朱瞻基。

但却将诸岛上的百姓，都给迁移到了泉州等地，海外岛屿几乎形同虚设。

于谦又是一阵无奈，对当初在平望驿夸夸其谈，自己化妆作伪手段多多厉害的某个锦衣卫，大为吐槽。

正是因此，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被哄骗的人，也是历朝历代的政治、军事斗争中，从一开始就是被牺牲的群体对象。

黄四爷摇摇头，站稳脚跟看向朱瞻基：“贤弟可能有所不知，虽然松江、钱塘一代，时常受倭寇侵犯。但真正保守倭寇袭扰的，却是福建一代。哪里远离京师，不受重视，倭寇更是抢劫一番就会回到海上。东番一代，众多海岛，常被海岛、倭寇窃据，以为据点，四处袭扰海上，进犯沿海。”

他在试探。

甚至于，黄四郎就是沿海，勾结倭寇的明奸团体中的一个重要成员！

朱瞻基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

更不要说像黄家这样的富贵人家，但凡勤奋一些的，怕是连孙子辈的都抱不过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该死的魅力？

而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位黄四爷，为了让百姓开挖沟渠，不单单是承担每日午饭，还另有十文工钱。

几人在黄四爷的带领下，刚一靠近镇外连绵的工地上，就听着无数的镇民们，纷纷暂停下来，抬头致敬的看向一脸和睦的黄四爷，不停的问好、提醒。

朱瞻基好奇道：“兄长还有何见解？”

朱瞻基点点头，忽然说出一个可能：“你说，黄四郎眼下如此大动干戈的在镇外，修建抵御，是否是为了向官府暗示，他非是与倭寇有勾结？”

日上三竿？

他这一次之所以藏匿身份出京，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那句攘外必先安内！

黄四爷不官员朱瞻基的自谦，指着眼前不远处，不停挥舞着工具，加深加宽沟渠的百姓们。

为的就是将倭寇在大明沿海境内的那些勾结者，给提前打掉！

没有了明奸们的通风报信，给倭寇提供卫所官兵防线之空隙，各地财富聚集，凭着大明之大，倭寇当真能够来去自如，每次收获惊人？

如今，黄四郎就是那个点！

只要抓住他，就能扯出一条线来。

黄府待客的小院偏屋里，朱瞻基和于谦，异口同声的开口评判。

结交资助读书人，则是为了在朝廷和官府，培养利益相关的后台。

须知，禀膳米人日一升，就是国子监的秀才们，两人一天的膳食也不过一升。普通百姓，一升米便可过活两日整。

黄家镇的镇民们，看着黄四爷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和崇敬。

而大明水师又不熟悉海商情况，只能在近海，与地方卫所一同对抗倭寇、海盗。

幸好，这个时候，黄四爷再次开口解释：“为兄非是要行大逆之事，不过居安思危，君子不立于高墙之下，却是要行的。与贤弟分说，也不过是想结两家之好，钱塘、松江并邻，便是不谈风月，生意上总也能有些往来。”

只是一瞬间，朱瞻基已经想到了无数种安排。

日夜更替？

“黄老爷，您离远一些，莫要让身上脏了……”

于谦一直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黄家镇的地形，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黄四郎修沟渠土墙，松江府必定知晓。等到倭寇再犯，自然会绕过黄家镇，袭扰别处。黄家镇安然无恙，官府也只会以为，是黄家镇此时之功！”

投资吗？

朱瞻基谦虚的摇摇头：“兄长抬举小弟了，读的那些书，不过是多些见识而已……”

他是看出我等身份了？

朱瞻基有些担心，既然这黄四爷在松江府一带名声在外，自然少不了打探消息的渠道。

黄四爷笑了很久。

朱瞻基、于谦两人，当即愣住。

随后，他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伸着手指着朱瞻基不停的点着。

他们两怎么也没有想到，没有让黄四爷对他们产生怀疑，竟然是因为岑可这个半途出现的女人。

岑可，尚在正屋里歇息。

“如此，也好圆了为兄此愿。待到倭寇尽灭，为兄返乡之日，才是再做传承之事。”

“黄老爷慢点，这边路基软了。”

“黄老爷来啦！”

朱瞻基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不过是谈论风雪月的黄四爷，竟然会突然说出这等不可为外人道也的道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