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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郑忠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要拿了公文，就肆意索要，好高骛远。咱们现在人手就这么多，船要的多了，也没有那么多人上船。停在海上，说不定就会招惹来那些该死的倭寇破坏，徒徒耗费朝廷钱粮。有多少水手水兵，咱们就要多少船。”
水师里，哪怕是那些水师老人，也已经多郑忠要求的操练强度，多次表达了担心和反对。
到时候，莫说是一个小小的松江府。
“你们是大明的军人！”
两个少年人苦笑了一声。
既然你松江府拿不出粮食，我水师就自己去找人借粮。
所以，他事事亲力亲为，事事当先，与军中官兵吃一碗饭，睡一个营帐。同样的，他也丢掉了往日里的礼教，当真就和一个普通兵丁一样，满口粗话。
所为的，不过是要人忘了他是个太监的身份。
而以上种种目的，也不过是想要让太孙知道，他郑忠是个有本事的人。
本就被松江地方官府，因为钱粮之事弄得怒火中烧的郑忠，越发的对松江地方军政不满。
一边走着，郑忠也一边听着，只比自己落后半步的两个少年人，汇报着营中各项事宜。
为首之人，乃是金山卫指挥使程远亮，在他身边的应当分别是金山卫的指挥同知一人、指挥佥事两人。余下一人，则是青村中前所的千户余大兴。
等到三人的官牌身份核对完，幼军卫的官兵这才将三人给放入营中。
“放他娘的屁！”自小长在宫中的郑忠，显得很是粗俗，几乎和一个普通的水师新兵一样：“一帮庸官！若是没有粮草，爷们怎么在前面打仗！要是粮草吃完之前，他们还不送来新的粮草，爷爷亲自带人去抄了松江府！”
“你们是大明的军人，是陛下手中的刀剑，是百姓身前的盾墙！”齐子安满脸的失望和愤怒，唾沫横飞：“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边上那三百零八座新坟！那都是本该被我等护在身后的大明百姓，是陛下的子民！可是他们现在，都被埋在了地底下！”
当日，拓林村惨案现场，他是亲眼目睹的。
就是南直隶、浙江，乃至于福建，整个沿海地区，都要受到朱瞻基的节制。
‘大明安宁我光荣，百姓富裕我幸福。’
郑忠是这个目前暂代拓林村水师总督一职的太监，原先并不叫这个名字，乃至于不是这个姓。
他皱皱眉，冷哼一声：“咱家刚到松江府，第一个去的就是松江府衙，要他们尽快准备粮草。到如今，他们的粮草呢！咱们水师现在吃的，全他娘都是苏州府供应过来的！”
抱着学习的态度，郑忠从齐子安将军那里知道了，这叫做军队精神文化建设。
两个少年当即领命。
两名少年人对视一眼，他们是从日月堂出来的，发现水师粮草问题的时候，就知道松江府是在推卸责任。
随后，当天齐子安就让派出了人，去金山卫和青村中前卫召唤他们前来。
若不是担心水师里都是一帮新兵蛋子，郑忠甚至还想继续加强水师的操练强度。
两个少年人满脸苦笑，小心提示着：“大人，算计着日子，太孙也该要到这边了。是否用太孙的名义，行文松江府加急抽调运送粮草过来？”
骂得好！
郑忠心里想着，嘴上也不由的脱口而出：“骂得好！娘的，不说他们防备不严，就是拓林村惨案发生，到如今已经多少日了，都快有一旬了，他们这才不急不慌的赶过来。这是一路上，都在郊游？哼！”
两人想了想，对视一眼，压着声音小声道：“金山卫和青村中前所的人，今天刚刚赶过来了……”
郑忠很年轻，去过东宫，还得过太孙赏赐的一盆酱肘子。
营门前的守卫官兵，尽管早就熟悉水师这边的郑忠等人，却还是将三人给拦了下来。
可郑忠，总是以隔壁幼军卫比他们的强度还要多好几倍为由给拒绝。
一进到幼军卫大营里。
拓林村惨案发生之后，本该是金山卫和青村中前卫最先发现，最先赶到的。
两个少年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
但谁知道，也不知金山卫指挥使和青村中前所千户，是不知道事态重大，还是真的有事情被牵扯了，到今天才姗姗来迟。
听到营中粮草将要短缺，郑忠的脚步不由缓了缓。
他当即带着两个少年，默默的踏步走进幼军卫大帐内。
刚刚驻足停下，郑忠就听着大帐里传来齐子安将军，那洪亮而愤怒的呵斥声。
按照齐子安一开始的打算，他不过是要在防备疏松上，问责金山卫和青村中前所。
这个问题并不大，毕竟海岸线太长了，最多不过是问责罚俸。
“本将问你们，军人的本分是什么！”
郑忠也不生气，笑了笑示意两个少年上前去与幼军卫官兵核对身份。
但是，从他派人送去消息，到如今这两处的人才来，这不得不齐子安大发雷霆。
眼前先是一暗，然后逐渐恢复清明。
“大人，营中粮饷快要用尽，从苏州府解押过来的粮草，最少还要五日才能抵达，松江府这边已经接到水师的公文，正在紧急筹备运送粮草过来。”
短短数日里，幼军卫大营的地面就已经变得坚如铁板，寸草不生。
“往松江府各地派出官兵，竖起咱们水师的旗号，去找那些地主老财、百姓借粮！凡是借出粮食的，等到苏州府和朝廷的粮草到来之时，咱们水师归还本钱之外，再给出半成的利息！”
想着想着，郑忠就已经走到了幼军卫中军大帐前。
整个大营里，从太阳自海平面上升起开始，到太阳落入到地平线后面前，都充斥着洪亮的号声。
今日同样没有例外。
郑忠真正要做的是，督促所有的细节做好，统筹好各方的关系。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也难怪齐子安会如此的愤怒。
每日里，郑忠都要亲力亲为的将所有送来的新兵迎入水师大营，亲自安排水师操练事宜。
“沿海各地，时常遭受倭患，可你们连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本分，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齐子安的手在桌子上不停的重击着，敲的梆梆作响，言辞烁烁：“本将羞辱尔等为伍！”
啪啪啪！
大帐内，响起了鼓掌声。
“好！”
“说的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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