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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真大丈夫也
沈尹戍回到自己的寝帐后,便命人将右司马芈稽传唤过来。
隔着昏黄的烛光,沈尹戍与芈稽对席而坐!
沉默良久之后,沈尹戍终于缓缓的开腔道:“稽,我准备率军向吴国投降……”
沈尹戍作出了一个让他痛苦万分的决定。
“上将军……”
芈稽的脸上并无诧异之色,但依旧有些难以接受。
“我楚军已经山穷水尽,每日饿死的士卒不知凡几,这是我芈戍的罪孽。”
沈尹戍喟然长叹道:“我终究是小觑了庆忌,小觑了吴国!八万楚师声势浩大的伐吴,没想到沦落到这种地步,岂非贻笑大方?”
“庆忌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或战或降。然战者,只能徒增伤亡!”
即便庆忌能善待沈尹戍,后者都无法原谅自己!
“我实在不忍见我楚国的儿郎惨遭屠戮。我不能带着他们建功立业,至少,也能让他们回家,活得一命!”
但沈尹戍选择自刎谢罪,让庆忌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沈尹戍是楚国的一代名将,威望极高,其曾做细作入仕于吴,探察吴国的风土人情,朝堂军事。
在这之后,历史上的吴国灭楚之战,囊瓦若是能听从沈尹戍的谏言,绝不至于被兵微将寡的吴军直捣郢都,几乎灭掉楚国!
这一份罪责,沈尹戍必须要自己承担!
若是说在楚国上上下下的贵族当中,谁最了解吴国,当非沈尹戍莫属。
同年,沈尹戍就令尹囊瓦纵容费无极、鄢将师杀害郤氏等三族引起国人不满一事,严正告诫囊瓦要加以处理。
毕竟,纵观整个春秋时代,规模过万的战争,已经是大战。
楚军的降卒可不少,自大战爆发以来,吴军前前后后俘虏和投降过来的楚军将士,五万多人!
芈稽咂舌不已。
沈尹戍,芈姓,沈氏,别出楚宗,是为楚庄王的曾孙!
芈戍被称之为沈尹戍、沈戍,就跟这个时代的文化习惯一般,贵族往往以其封地为氏。
沈尹戍原为沈县尹,故以沈为氏。
以沈尹戍高傲的个性,不能容忍这种事情。
芈稽悔之晚矣。
随后囊瓦杀费无极与鄢将师后,国人怨愤始平!
“我不能容忍自己的罪责,更无法逃避自己的罪责。”
对于楚军选择投降,庆忌并不意外。
八万大军伐吴,遭遇如此大败,这是楚国自立国以来从未有过之事,已经伤及国本。
作为败军之将的芈稽,都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当年,楚平王大量修建宫室、城邑,长年进行征战,并未实践“息民五年”的诺言,对此,沈尹戍多有评议。
芈稽闻言,张着嘴巴,但没有说话,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不过,在此之前,庆忌为了收买人心,更为了表达自己对沈尹戍的崇高敬意,甚至还亲自吊唁沈尹戍,为其在鸩兹的一个湖畔边上,立起一个衣冠冢。
这是一个十分可怕的数字!
……
芈稽离开后,沈尹戍便拔剑自刎,一头栽倒在案上,弥留之际,还恋恋不舍的打量着忽明忽暗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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