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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又一次认栽了,妥协第一次,就会妥协第二次,人已经死了,说那么多没什么用,陈家收了陈敬仪十万两银子,也不敢过分追究。

民不告官不究,这命案也就是在小圈子里闹的动静很大,但因为所有知情人都三缄其口,最终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来,但最终传到了孙克弘的耳朵里,孙克弘让人绑了老二,送到了衙门里。

按大明律,强抢民女、强淫、杀人,这三个案子,孙老二必死无疑。

孙克弘也是真舍得。

“也就是说,这案子,不是孙克弘把老二押到了府衙,陈敬仪就把事情给兜住了。”朱翊钧觉得事情不该这样,松江府势豪,有点不尊重朝廷了。

命案那是刑名案子,也敢往下压,也敢有人兜,如此堂而皇之的破坏司法的公正。

当然这个案子也再次佐证了,公平和公正,从来都是一种偏爱。

站在陈敬仪的立场上,他不得不兜底,孙克弘对他有大恩,陈敬仪什么都不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只能如此一次两次的兜着。

朱翊钧思虑了一下说道:“下章松江府,把陈敬仪革罢,捉拿问罪,换个商总,让远洋商行会推一个出来。”

“老大孙承志也就是糊涂了点,自私了点,这老二,把陈敬仪都连累了。”

陈敬仪收到自己被革罢的消息,就直接被衙役带走了,这案子因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孙克弘把所有的人证物证书证都收集齐了,才到衙门提告,连查案的过程都省了。

案子办的很快,四月中旬,胡峻德就开府堂审理了此案,惊动圣驾的大案,自然是要从快从严。

孙承成被判斩立决,陈敬仪为虎作伥,杖一百,但府衙也考虑到了维护忠孝的公序良俗,把一百杖减到了五十杖。

陈敬仪就是一条铁打的汉子,挨了这五十杖,也只剩下了半口气,若非大明医学进步很快,这五十杖打完,怕是连半口气也没有了。

“六子啊,师父害了你。”孙克弘没有去看望自己的二儿子,他就当没生过这个凶逆之徒,但他还是推着转椅,到了陈府探望了陈敬仪,顺便,他要把十六万银还给陈敬仪。

孙克弘人老了,但家里帐还会看,平事的银子,都是陈敬仪拿自家的银子垫进去的。

“没什么害不害的,陈家女的死,我是帮凶,如果第一次我不帮二公子,二公子也不会犯下命案,我有罪责,胡知府处置的确公正,没有打足一百杖,没把我打死,已经是看在忠孝二字上了。”陈敬仪趴在床上,十分虚弱的说道。

这案子里,陈家女死了,老二也要死,孙克弘亲手把儿子送进了大牢,他陈敬仪丢了商总的九品官身,还挨了五十杖,只剩下了半口气。

“你为什么要帮他,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这几个儿子,犯了案,就把他们扭送到府衙,让府衙处置!”

“我多次跟你说,不要挑衅朝廷威严,你兜是兜住了,也把自己放在了火上烤啊。”孙克弘经历此事,肉眼可见的衰老了很多,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

老二该死,可他有四个儿子,十几个孙子,而他耳提面命教出来的弟子,弟子居然也犯糊涂,做势豪、做商总,做官商,挑衅朝廷威严,这五十杖,挨得不冤。

“师父,你说,六子能怎么办呢?哎。”陈敬仪摇头说道:“若是我不兜着,怕是被人以为,我六子忘恩负义,贪图师父的家产,故意给二公子设套了。”

“其他几位公子,都会觉得,今天能把二公子送进去,明天,就能把几位公子也一样送进去。”

陈敬仪他有自己的顾虑,师父教的他没有忘记,但这件事上,他只能这么做,他陈六子的确起于微末,但不是不孝之人,人活一辈子,忠义为本。

孙克弘转了转转椅,来到了陈敬仪的面前,满脸愁苦的说道:“他们这么觉得又如何?就是我这么觉得又如何呢?你又不是斗不过他们几个酒囊饭袋,何苦为难自己。”

那几个酒囊饭袋不是陈敬仪的对手,可面前的老爷子,下手一点都不含糊,陈敬仪真的怕让老爷子误会。

陈敬仪说道:“那师父百年,我还怎么给师父抬棺,怎么给师父送终,怎么给师父上香?还配做个人吗?”

“若说后悔,就是没有在上元节那事儿之后,狠揍二公子一顿,让他知道改悔,我若是揍他一顿,他也不敢这么胡来了。”

陈敬仪当时真的想要把老二暴揍一顿,打得他下不了床,知道犯了错需要付出代价,这天底下,没人可以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惜,陈敬仪觉得孙克弘还在,就没有动手。

“苦了你,师父老了,不中用了,府上的下人也知道师父老了,不把师父当家主,什么事儿都瞒着我。”孙克弘靠在转椅上,看着房梁,只剩下了一句叹息。

这事儿,最让孙克弘生气的就是,他作为老爷,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所有人都瞒着他,不告诉他。

陈敬仪姓陈,是个外人,他不方便说师父家里的丑事,可府上所有人都不说,一时间,孙克弘有些悲从中来,他豪横一辈子,临到了,却出了这样的事儿。

陈敬仪想说什么,但他看着孙克弘一脸悲伤,最终还是欲言又止,没有把话讲出来。

“六子,你心里有事,把话讲出来。”孙克弘立刻察觉到了陈敬仪的表情,猛的坐直了身子,眼神犀利的看着陈敬仪,如同一头病虎。

就这个气势,都把陈敬仪给吓了一跳。

陈敬仪仔细斟酌后,才说道:“二公子好色,但也不是那么好色,上元节喝酒那天,有人撺掇二公子,二公子还喝了点酒,就上套了。”

“谁?”孙克弘面色巨变,立刻问道。

陈敬仪深吸了口气,才开口说道:“我查的不是那么清楚,怀疑是三公子干的,那天酒里有东西。”

其实他查清楚了,就是老三干的,但他不能说的那么果断,还是让老爷子自己查一查就清楚了。

陈敬仪对孙克弘是又敬又怕。

这个断了一条腿,还能在上海滩叱咤风云二十年的老商总,是他的恩师,同样,他陈敬仪不敢不忠不孝,陈敬仪真的怕孙克弘误会,自己死的不明不白也就罢了,还要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

“我知道了。”孙克弘脸上的悲伤全都散去,神情变得凶戾了起来。

现在,事情反而变得简单了起来,他孙克弘还没死呢!

自己几个亲儿子,就开始为争家产斗的你死我活了!

孙克弘十分平静的离开了,陈敬仪这才松了口气,算是彻底安心了下来,老爷子出手,总算是能安稳几年了。

就孙克弘四个儿子,就老大孙承志稍微好点,虽然孙承志很糊涂,经常说些混账话,但也就是自私了点,还是把孙家看成了一个整体,维护孙家的利益为先。

而剩下几个,都在准备拆家。

当然,相比较陈敬仪,这孙克弘的四个儿子,全都是混账东西就是了。

七天后,有个非常意外的客人,突然出现在了陈敬仪的府中,铭毅鞋行少东家刑彦秋,登门拜访。

“商行会推了我做商总,提名已经报给了朝廷,我听闻之后,也是颇感意外,父亲让我赶紧来拜访一下陈兄,我这个人素来不懂这些礼节,贸然登门,还请陈兄海涵。”刑彦秋是真的非常客气,作揖见礼。

“贤弟客气,坐坐坐。”陈敬仪有点无奈的说道:“我这个样子,倒是让贤弟见笑了。”

“额,陈兄为何把自己的手脚绑在凳子上?”刑彦秋问出了自己从见面就好奇的问题。

陈敬仪的样子有点怪异,他趴在一个宽长凳上,手脚都绑在凳子腿上,可谓是动弹不得,这个样子实在是怪异,尤其是会客。

“这背后的伤已经结痂,痒的抓心挠肺,就只好把自己绑起来了。”陈敬仪告知了刑彦秋真相,刑彦秋是会推的新商总,这是贵客,不得不见,可他自缚养伤,就只能用这个样子会客了。

“惠民药局,有镇痛的阿片。”刑彦秋还是觉得有点奇怪,镇痛的阿片用上了,还用遭这个罪?

陈敬仪摇头说道:“我不用阿片,我九次出海,在东太平洋,在南洋,见了太多服用阿片的人妖物怪了,能不用就不用,还能忍得住。”

“陈兄见多识广,这阿片腐人心智,用多了真的扛不住吗?”刑彦秋佩服陈敬仪是条汉子,松江府治安清明,刑彦秋真的没见过几个毒虫。

“扛不住。”陈敬仪非常肯定的说道:“别碰,也别好奇。”

陈敬仪牙疼去惠民药局拔牙,就用过阿片。

慎用,遵从医嘱使用,他能接受,但能不用就不用是他的态度,因为他知道自己扛不住。

人妖物怪是大明专门用来形容毒虫的词,阿片用多了,人就不是自己的了,人心里就多了一个妖,最终变成一个物件,变成一个怪物,这就是人妖物怪的意思。

看范无期就知道了,范应期在解刳院戒毒后,改了名,但他不敢从解刳院里出来,成了医学狂魔,他要借着解刳院镇压自己的心魔、心妖,离开了解刳院那个环境,他担心自己被心妖异化成物怪。

“陈兄见多识广日后还请陈兄多提点照拂了,我都没出过海,做这商总,怕是还得仰赖陈兄指点。”刑彦秋说了此行的根本目的,他是来拜码头,认大哥的。

陈敬仪甚至都不用下绊子,故意刁难,陈敬仪不说话,刑彦秋都玩不转,刑彦秋显然有这个自知之明。

“提点谈不上,互相照顾而已。”陈敬仪倒是很客气。

作为松江府第一豪奢户,孙克弘家为了争夺家产的内斗,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结束了,老三被孙克弘发配到了绝州金池总督府,老四更是直接被送去了大洋彼岸的金山国。

老大孙承志,再不复之前嚣张模样,战战兢兢,为父命是从,孙承志都没想到,自己三个弟弟,居然都在准备拆家了!

连被判了斩立决的老二,也在谋划,争更多的家产,要把孙家的棉坊都弄到他的名下去!

这几个孩子里,他孙承志居然是最省油的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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