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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8章 拳台的另一边
奥勒·克鲁格步履匆匆的走上《油画》杂志社总部大楼前的长阶。
三年以前,盛传前世界首富,亚马逊的创始人,那颗著名的光头杰夫·贝佐斯将会花费359亿美元的价格买下《vouge》杂志的母公司传媒集团做为送给未婚妻的结婚礼物。
他的妻子穿着杜嘉班纳的订制婚纱的照片,也因此战胜了一众欧美顶美超模和奥斯卡影后的时尚大片,成为了《vouge》七月份的专题封面照。
一时之间。
全世界的时尚媒体和八卦综艺纷纷溜须拍马个不停,说这是一份价值359亿美元的史上最昂贵的结婚礼物,和一份承载着每一个少女梦想的最为浪漫的婚纱照。
无独有偶。
安娜“堂姐”也登上过《vouge》的封面,当年她从海上的荒岛被救援的直升机捞回来的第二周,《vouge》的艺术总监和摄影团队就冲了过来,给伊莲娜小姐拍了一套封面专题照。
值得一提的是,这甚至不是他的堂姐第一次接到顶级时尚杂志或者美妆杂志的邀请,当年法国的《elle》早在好几年以前,在她差不多只有十六岁的时候,就邀请过她了。
人们喜欢找名人身上的相似点,经常会把安娜和贝佐斯的妻子相提并论。
两个人都是女富豪,都当过同一本顶美杂志的封面女郎,都是媒体业的从业者,甚至都是撰文记者出身,贝佐斯的老婆桑切斯是娱乐记者出身,伊莲娜小姐是艺术记者出身……
每次看到那些把两期杂志放到一起的八卦新闻。
奥勒都忍不住想说——
“嘿,堂姐想要登上《vouge》杂志,可不需要先花上300亿美元。”
然后。
小克鲁格先生又总是会忍不住会重重的叹息,被负面情绪所包裹。强烈的失败、挫折和屈辱感,如同海潮一样向他一层又一层的涌来,推开一层,又有一层。
永远推不开。
驱不散。
被抛弃的人看着照片上的人,如同酗酒的人看着画上的酒。
不……不是画上的酒,而是水晶瓶子里的酒。画上的酒终究只是虚无之物,你明知你饮不到。
饮不到不是你的错,看得多了,反而会觉得聊以自慰。
但水晶瓶子里的酒就在那里,你看着它流淌,看着它在阳光下闪烁,甚至能闻到那沁过瓶璧的神秘香气。
它不是虚无之物,它实实在在地存在于你的身边,你甚至把它捧到手心里拿起过。
奥勒想着小时候,他去教母家,他和那个水晶似的姑娘一起在草坪上吃松饼,一起读书,弹琴,那诗意一般的美好生活。
在小溪边,在保姆的陪伴下,安娜把手套脱下来,随手递给他,优雅的弯腰去捡清澈溪水之中的卵石,然后也递给他。
……
如果有谁,能够让奥勒回到那个时候。
他给对方一亿美元,一亿美元算什么……如果有的选,他把整个克鲁格银行都给对方。如果能换,他愿意……和“他”去换。
他曾经以为自己得到过的!他曾经以为这将会是属于他的!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他以为自己把那只水晶瓶子捧到手里过——就在他把那颗被阿尔卑斯山的溪水泡过的石子握在手心的那一刻,质地坚硬,触手冰凉,握的久了,却有隐隐的暖意从里面洇出。
可他失去了这一切。
如果自你出生起,那支水晶酒瓶就在你身边的书架上,你拥有比谁都得天独厚的条件,你却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打不开这支瓶子。
那……不好意思,实在找不到借口了,这就是你的错。
你的懦弱,你的无能,你的无能为力在栗色的酒浆的反射下,被映衬的淋漓尽致,对方越是闪耀,便越是生活对于你的责罚。
你身边的圈子,你的朋友,你的父亲……整个世界都在以轻慢的态度对待着你。
你那么努力了,你真的那么努力了,你拼尽了全力去赢得大家的尊重。
他们总是视而不见。
你是站在永恒的醇酒与美食之间,可低下头,仙酿就会褪去,伸出手,佳肴就会化作泡影的坦达罗斯。
你是站在土坡之底,妄图将巨石推至山顶的西西弗斯。
你是奥勒·冯·克鲁格。
无独有偶。
安娜·伊莲娜登上过《vouge》的封面,而奥勒·冯·克鲁格买下了地位和《vouge》齐名的《油画》杂志。而且,那些媒体知道么?就在克鲁格兄弟银行决定携巨资进场的同一天。
奥勒像一位白马王子一样,从天而降,来到了伊莲娜庄园,向着他的堂姐求婚。由奥地利国家出版集团所持有的股份,原本将会成为他们的订婚礼物。
一样的剧情。
奥勒得到了什么?
羞辱。
同样的剧情,媒体们会津津有味的比较桑切斯女士和伊莲娜小姐,但是没有人会去比较什么贝索斯和奥勒,因为这根本无需比较。
人们会谈论顾为经和堂姐之间的八卦,却不会把他和安娜的名字放在一起。
因为他是失败者。
因为他是那个分外无能的人。
这是耻辱的印记,就像用烙铁烙印在胸膛上的黔印,你可以用尽全身的办法,百般遮掩,但被人狠狠的甩几个巴掌之后,还是会显现出来。
无论他做的有多么多么的好,无论他多么的勤奋,他拿出了怎么样的业绩,可……他就是一个无能的人,堂姐觉得他是一个无能的人,他父亲觉得他是一个无能的人……甚至,最可怕的是,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失败者。
尽管也许,在过去七年里,奥勒挣的钱一点也不比顾为经少。
别逗了。
伊莲娜小姐是顾为经的经纪人,顾为经根本就不需要带什么样的条纹领带,戴镶多少粒钻石的手表,来证明自己是个“金童”。
堂姐在他身边。
顾为经也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来证明他是比克鲁格更强大的人。
人生在世,谁不是在打一场拳击,谁不需要狠狠在别人的脸上,打出一个左勾加右击,去证明自己是谁。
顾为经也许把亨特·布尔当做了自己的对手。
但奥勒会说——
嘿,看这里。
“你的对手是我。”
奥勒抬起头,看着杂志社的门口用德语写的“油画”这个单词。
他张开双臂,站在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之中,犹如复仇天使张开翅膀。
有人只是随随便便画了几幅画,就被人们所尊重,所追捧,所……爱,就那么轻易的得到了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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