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母子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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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形容眼前的这一张脸呢？

明明很脏了，却是不掩风华，抬头的这一瞬间，这一双精亮的眼眸仿佛像是能放出光芒一样，让人在这一瞬一怔，竟然有人……眼睛能长得这般好看，完美得仿若天上的星辰，能够勾魂摄魄。

其它五官都看不见了，只能隐约看出婉约的样子，唯独这一双眼睛……真是太令人惊艳。

这双眼睛带着恨意，带着狂躁，带着深深的隐忍。

她所受的苦，绝对比现在这一瞬眼前所见的，还要多。

长达两年暗无天日的囚禁，言语上的折磨与刺激，每日和污秽的东西一起共同生活，每一步都伴随着这铁链的拖曳声，蛇鼠蚁虫……她恨，她怎么能不恨？可她现在竟然还没疯，至少眼中的恨意是清醒的，她怎么不能忍？

这一双眼睛在看到齐明荷与皇甫寒光的时候，一愣。

眼中的恨意竟然有了变化，暴躁的拖着铁链挣扎的声音也有了改变。

刺耳的铁链嘎吱响声有了迟缓，像是步伐停了下来。

这一刻，三个人就这么彼此对看着。

她张嘴，说出来的第一句，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话。

“寒光……”再低低喊了一声，“回来，好不好？”

玉溪则是猛地反应了过来，有些双脚发软。

玉溪张嘴想叫，竟是激动得在哭。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问“逸羽”，另外一个逸羽在哪里……

皇甫寒光沉默，这一刻就这么把玉溪拉开，站直起来。

皇甫寒光的目光也落在那人的脸上，就这么对着眼前的人。

“寒光，你……”这孩子这些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成了如今的这般样子。

“好了。”皇甫寒光终于扯唇，冷沉出声。

“……”他动了动嘴角，却没回答。

寒光有娘亲了，可她的娘亲呢……

玉溪突然哭了出来：“寒光！我是娘啊……”

“你在这里，回到皇甫府中来了，回家了……那，逸羽呢？”

玉溪终于接受，缓缓的大哭起来。

这地室这么阴凉，这一瞬的气氛竟仿佛凝滞起来。

久违的相认的场面，竟就这般猝不及防的在这地室上演。

玉溪是太激动了，所以现在猛地抱住皇甫寒光不放手。

他就这么没有上前去找玉溪，而是转身往来时的路走。

一天又一天，在地底下度过……

玉溪开始疯了般的咿呀哭了起来：“光儿……我的光儿，是你吗？寒光，我是娘啊！”

真的不是逸羽，逸羽的脸是长这样的，可眼神不是这样的……

一直不曾忘记，她还有这么一个孩儿。

齐明荷喊出来的这一刹，前头的玉溪也突然惊了起来，原本以为是皇甫逸羽来救她了，他终于来救她了……她知道逸羽一定会发现蹊跷，一定会来救她的，这就是她坚持着活下去，被囚禁到现在也没有疯掉的原因。

“寒光……”喃喃喊着这个名字。

原来……原来被囚禁的人，真的是玉溪夫人。

“我来救你了。”皇甫寒光言简意赅。

玉溪此刻从铁链中挣脱出来，紧紧抓住皇甫寒光的衣袖。

然后，看了一会，前面的铁链声不再传出来，玉溪的眼中慢慢从恨意变成了敛聚了泪水，整个人颤抖着，唇齿都发出了碰触的响声：“呀……”没有办法说出话。

玉溪夫人此刻在前方疯了般的流泪，此时此刻，所有想要解脱的急迫都没有了，她只想哭，只想好好的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是寒光，是她从小到大就未陪伴在身边的儿子啊……

可是……前面的那个女子喊逸羽什么？寒光？

方才他来时的那条路，依旧漆黑，和之前数百个日日夜夜一样，看不到尽头，也看不见黑暗的那一头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有人……

这一刻，什么真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扯着皇甫寒光的衣袍。

她满心满眼都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哪怕手很脏，也想要摸一摸，看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的……

这种感觉这般清晰，就像是最初在面对他的时候，以为他就是逸羽那样……

几乎一瞬间，恢复了这冷魅的样子，让人不敢靠近。

前方，皇甫寒光离去的步伐微缓，却仍旧没有停下脚步，周遭的气息越加沉滞。

她已经太久没有说话了啊！

玉溪则是紧紧抱住皇甫寒光，“你来了，你来救娘亲了……你从萧门回来了，廉政与我说过时候到了你自然会回来，可娘亲却是没想到，你会在这种时候回来，没想到……”哽咽，“是你发现了娘亲，来救回娘亲。”

前方，皇甫寒光终于停住了脚步，僵住，就这般缓缓的回身。

打断了这失控的哭泣，玉溪呜咽不止。

他找回了娘亲，而她的娘亲则永久的沉睡在宝月湖湖底了。

停歇了的铁链声又开始哗哗作响，如此可怕的拖曳声，玉溪开始急了起来：“寒光？光儿，你是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