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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黄雀在后(三)

衙门,路守正进了好几次,从七八岁开始到今天,估计得有十三四次。

但每次都是被训斥一顿,踢几脚,然后让家里交钱领人,事情就结束了。

但是这一次完全不同,他们居然对他用了夹棍。

他捧着红肿的手,不敢哭,因为刘县令说了,哭一次夹十次。

“我、我说,我都说。”路守正道:“榆钱村的赌坊倒了以后,我就没地儿去赌了。昨天吃过饭我睡了一觉,醒过来就睡不着了,然后我就打算出来溜达。”

“当时已经快宵禁了,街上没什么人。我随便走走还在路边吃了一碗面。”

“等我走到毕记杂货铺的时候,居然发现他家的门大敞着,我左右看看没有见着人,就溜了进去。我还喊了几声,没有人应我。”

“我跑抽屉里,将里面的钱都倒了出来塞怀里了。正打算走,又想到了毕微那个……那个女人。我先去的后院,看到她继母带着孩子睡着了,他老子不在家,我又回来,把铺子的门给虚掩上了。”

“虚掩的?”杜九言问道。

“她咬你,你没有用这个枕头砸她的头?”桂王问道。

“你就别担心九言了,她和王爷斗,什么时候吃亏过?”

“根本没成。”路守正道:“你、你是没睡过女人吧,那种情况下,我……我慌的不行,根本没成。”

蛙子点头,“死了。”

“我去。”蛙子道。

“接着说。”焦三道。

“她家后院我以前夜里来过两次,所以就直接撬开了他家阁楼的的门栓上了二楼。一进去毕微的房间,就、就看到那女人半裹着被子在睡觉。”

路守正摇头,目露疑惑。

路守正不是左撇子,就算站在他的左边,他宁愿转个身也没有用左手来接的习惯。

“他娘的。”焦三气怒不已,踹了路守正一脚,“把这个龟儿子关起来。”

“不是因为我打死她的?”路守正惊恐之后,又换成了惊喜,“我没有杀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虽然偷东西打架赌钱,但是我从来不沾人命的。这可不是小事。”

路守正道:“我就没有啊!她现在肯定还是黄闺女,不信你让稳婆去验!”

“完了。”路守正瘫在地上,脸色煞白,“完了、完了!”

她说着起身,道:“三爷,晚上再去将那小子收拾一顿,让他将昨晚的事前前后后都回忆一遍。从他离开家,到回家所有的细节,包括他在路上有没有遇到谁,从哪条路走的,等等所有的细节都描述一遍,明天一早让他从家里出发,重走一遍。”

在毕家没看到猫,杜九言若有所思。

蛙子将剪刀递给他,“真没有见过?”

“剪刀啊。”路守正道。

杜九言起身坐回椅子上。

路守正道:“大人,我、我还小,你不能对我这样的小孩子用刑。”

“再走一遍案发现场。”杜九言看着他,无奈地道:“当下所有的线索集中路守正,现在断掉了,那就只能再走一次。”

“见过,我家里有剪刀啊,这个有什么稀奇的。”路守正说着,看着蛙子,“毕微、毕微真死了?”

“后面的进去的人要沉稳很多。”跛子补充道:“鲜少有人在杀了人以后,还能从容地将现场的脚印擦拭干净。”

桂王和蛙子道:“给他看看。”

他说着,扶着腰起来打了个哈欠,“忙活一天,睡觉!”

蛙子应是,带着人将路守正捆着下去。

桂王打了手势,蛙子将玉枕取来给路守正辨认。

杜九言问道:“几次?”

路守正抱着头,好一会儿他道:“我、我想起来了,我跑下楼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幸好扶住了扶手。然后、然后我冲下去,打开门就跑回家去了。”

杜九言问道:“你逃走的时候,楼下的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你有没有再次关门?”

“大人,”杜九言挑眉,伸手道:“今天工钱,麻烦结算一下。”

焦三应是。

大家听着,互相对视一眼,面色凝重。

“这簪子是你的?”跛子将簪子给路守正。

桂王眉头一蹙。

路守正想到当时的香艳,还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路守正接着说,“我没了兴致,胡乱把衣服穿好,也没发现簪子掉了,就下了阁楼跑走了。”

路守正点头,“这簪子是蔡卓如送我的,我一直戴在头发上。是不是昨天晚上我掉她床上了。”

跛子问道:“你到家什么时辰?”

桂王补充道:“毕建雄给的求亲名单,还没查的,再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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