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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一改柔弱，“守好门，严氏那些杂七杂八不相干的人，谁敢进门来闹腾，就打出去。”
杜九言上前，将柳氏一行人扶起来。
严府的妾不能生孩子，这是严长田母亲在世的时候定的规矩，并压着严智在祖宗牌位前发了誓言。
“爹。”小萝卜道：“我们在家等你。”
门外，百姓冲着她拱了拱手，大家虽欣喜严智受到了惩罚，但却依旧难以释怀。马易一家三口的性命无法挽回，傅羽年轻的生命也永远不可能再回来……
杜九言端着酒尝了尝，颔首道：“很好喝。”
是啊，下半辈子她会舒舒服服，再也不用看严氏父子恶心的嘴脸，再也不用日日受着煎熬，再也不用将儿子送的远远的，生怕他在这个家里，被养成和他老子一样的混账！
所以，严家子嗣再单薄，严智也没敢让一个妾室生过孩子。
说着拱了拱手，往外走，桂王啪叽拍了桌子，呵斥道：“说我输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在本官这装高洁。本官高洁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泥沼里。”
杜九言冷嗤一声，“大人还是好好将案子处理干净，在你滚出邵阳回京做奶娃前，不要留下烂摊子，丢了你祖宗的脸！”
众人拱手散去，门外只留下小萝卜还有远远看着她的傅桥。傅桥就站在那边，不像平时垂着头，而是抬头看着她……
杜九言出了衙门，慢悠悠地去了火烧店，道：“老板，来两个火烧。”
桂王凝眉，冷哼一声，“本官比你做的事情少了？而且，你违规操作，两个案子一起审，本官要担多大的风险。”
“一万两速速准备好！”桂王道：“三日后，和我一起去镇远，本官的马正饿着等你。”
她不去作证，杜九言一样会将这个案子处理的圆满漂亮。可是他们呢，心里藏着秘密，永远是严智的儿媳是严长田的未亡人。
“小人。”桂王拂袖回了后衙，刚坐下，刘嵘勤求见，他稍微收拾了一下打量这位没印象的西南先生，问道：“有什么事？”
恶人千刀万剐能解一时之气，能还他们一个公道。
杜九言微微颔首，目送大家离开。
“现在我和您说对不起，是我无知了。”蔡婆婆道。
众人磕了头才起身，杜九言道：“陪蔡婆婆回家去吧，衙门这两日要结案应该还会请她来询问，到时候你们知道什么说什么就好了。”
“给杜先生磕头，多谢杜先生让马易和徐氏的死有了说法，让你姑父在天之灵能瞑目，让你们姑母也能睡个安稳觉了。”蔡婆婆的兄长道。
“大人是想要我感谢您一个人呢，还是连着你全家一起感谢？”杜九言道。
杜九言坐在蔡婆婆的床前，她娘家的哥哥嫂嫂和弟弟弟媳以及子侄和孙子辈，挤挤攘攘围在床前，粗粗一看有十七八个。
“是啊，杜先生辛苦了。”说着又给杜先生上了一杯酒，“下午没事吧？这是我夏天酿的梅子酒，不辣口您尝尝，去去闷。”
“幸好……幸好我赌了，不然现在我们就没有这样坦荡，下半辈子也会遮遮掩掩，苟且偷生。”
“好！”众人应是。
杜九言摆手。
有了柳氏的大义灭亲，判牍呈上去后不会有任何问题，严智该得到惩罚，但不可否认，她有失操守。
“可是我一辈子也过去了。”柳氏走到镜子前面，抚上自己的脸，“妈妈。这一辈子……没了啊，我老了，什么都没了。”
……
子侄辈的有比杜九言大的，也有三五岁的，齐齐跪下来，齐声道：“多谢杜先生！”
她径直去后衙，一顶乌纱帽从她身后砸过来，她一让帽子掉在她脚边，她当做没看见，径直踩了过去。
“说过了。大小姐说她一会儿就回来。到时候姑爷也会带着人过来。”高管事道。
桂王道：“此案，本官赢了。让你的诉讼名声保住了，你得谢我。”
“你知道吗，她看着我的时候，我好像……好像没穿衣服一样，觉得羞耻，想找个东西将自己遮起来。”
杜九言抿唇，微笑道：“能得您一句谢谢，我杜某已是知足。婆婆不必客气！”
“夫人。”严长田的一位妾室提着裙子跑了出来，眼睛红红的哭着道：“老太爷和老爷他……真的回不来了吗？”
“我们也是。”蔡婆婆的兄长和弟弟，道：“当时阿姊回来说这事，我还讲肯定是个黄口小儿来骗她钱。是我们错了，杜先生真是对不起。”
“夫人？”几位妾室不敢置信，“让、让我们走吗？”
刘嵘勤奉上银票，含笑道：“当初大人您要求我们西南参与您和杜九言打赌的事，如今我将银票送来了，一万两，大人您验过！”
苏妈妈点头，“是啊，奴婢也怕看她的眼睛，她好像什么都能看透，什么都知道。”
她做对了，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听了杜九言的话。
“真好。”苏妈妈笑着哭着，“真好啊。”
没了公爹和丈夫，这个严府就是柳氏儿子的了。她翻身当主人了，所以她说她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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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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