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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麒话一说完,宣传部长康华光、统战部长张泽远、军分区司令员宋亮,都纷纷表示支持吴市长的提议,要求愈彦即刻撤回警察,并且最好向李成军同志做出详细的说明,将误会降低到最低。
表态支持的常委中,康华光原本两边不靠,此时也和吴麒保持了一致,就让愈彦暗暗惊讶李成军在安泰市委中的影响力果然惊人,地下组织部长的威名,名不虚传。
张思文面对众人的质疑和压力,一点也不慌乱,拿出几份证据:“安泰治安败坏到了什么程度,不用我说,同志们也心里有数。碧云天和芳草地藏污纳垢多少年了,一直没有清理,个中原因我也不用多说了。至于唯美时光、好月圆、玫瑰之约和时光之心被人打砸,也不过是京城帮、津城帮和某北帮对李成军的报复,现在警察正在维护秩序,调查取证,现在撤回,是向黑势力低头?还是表明政府对黑恶势力的为所欲为持放任不管的立场?”
张思文的回答很坚定,语气也不太和善,关键是,立场很正,就让康华光和张泽远对视一眼,流露出无奈的神情。
张思文太狡猾了,政治手腕娴熟,一下就将事情扩大化了,谁再坚持撤回警察,谁就是纵容黑恶势力的立场,就一下堵了不少人的嘴。
陈勤接话说道:“碧云天和芳草地,不但卖淫嫖娼,还有毒品交易,不查处怎么能行?投资商来安泰考察,一听说最大的两处洗浴中心这么脏这么乱,还有什么信心来安泰投资?撤回警察?谁说撤回警察谁就是不想还安泰一片朗朗乾坤!”
好嘛,陈书记也直接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让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才知道此次事件虽然闹得挺大,但显然愈彦也不是蛮干,更不是单枪匹马,而是有张书记作为他的大后方。
不少人也心里纳闷,陈书记对愈彦的支持力度前所未有的大,难道说,陈勤也认定愈彦能借此次事件的东风,暗中给予李成军重创,同时,也让吴麒实力大损?
若非如此,陈书记何止于力挺愈彦,而且还拿出这种气势?
吴麒脸色阴沉,他一夜未睡,在和京城方面通过了无数个电话之后得出了结论,愈彦太坏了,手腕太硬了,一明一暗的策略太出人意料,而且还胆大心细,处处算计得精明,没有一处纰漏。现在警察力量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他的人暗下黑手黑了李成军,警察不去追捕,留出时间放任行凶者逃之夭夭,反而还将受害者控制起来,又检查又栽赃,让李成军有苦难言!
“张书记的话,为我们敲响了警钟。”刘向东十分配合张思文的表态,继续说道,“如果在安泰市委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勇敢地站出来,不怕生命威胁,不怕黑恶势力,坚决和不法分子做斗争,我希望那个人是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在愈彦曾经受到四小龙的人身威胁时,愈彦靠自己的力量打败了他们。当愈彦被人蓄意谋害未果时,愈彦的朋友却替他身受重伤,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我痛心疾首!在此我向在座的领导和同志们保证,只要我还在安泰,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和黑恶势力斗争到底,绝对不会后退一步!”刘向东掷地有声,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番战斗宣言。
不管她是一时激愤,还是真心为父献身,或者只是一次试探,对愈彦来说都没有意义,因为愈彦并没有想要对她怎样。
“是也没事,我不在意。”张思文倒也干脆,直接承认,随后突然就一脸严峻地说道,“同志们,安泰的治安环境恶劣,治安形势严峻,而且有无数黑恶势力在安泰为非作歹,多少年来怨声载道,无人敢管,为什么?原因我想大家都心里清楚,因为李成军!”
愈彦知道梁轩的来意,不等他开口就说:“梁局长,再给我十分钟的时间。”
时间,就是决定谁胜谁负的关键!
愈彦痛下恨手,固然有蒋正出手谋害愈彦未遂的原因,也有愈彦趁机要削弱他的力量的因素在内,时间每多过去一分,他的力量就减少一分。但蒋正也不一定领情,他和蒋正又不是利益攸关的同盟……
“又不是我,你跟我急什么?”愈彦趁热打铁,他也知道想让李成军下定决心献出余建升难度不小,需要一点点攻破他的心理防线,因为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再说拼命的说法,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到时就怕你没命和别人拼。你在的话,李佳诺姐妹还有人护着,万一你病了,偌大的家业谁来主事?李佳诺姐妹谁来照顾?”
之所以要稳住李成军,就是怕李成军顶不住压力,将余建升送给愈彦,他不但前功尽弃,而且还有可能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失误,真是天大的失误,余建升没有弄死愈彦也就算了,却笨到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安泰,就让人十分懊恼。
省委不是没有看法,是没有达成共识,所以才没有向安泰传达任何指示精神。没有达成共识就说明了一点,支持愈彦和反对愈彦的人同样多,确切地讲,还是支持者的力度大一些,否则,省委早有电话打来过问详细情况了。
李成军被愈彦呛得一愣,差点说不出话来,顿了一顿,又说:“这么说,愈秘书是不打算收手了?非要硬撑到底了?不怕告诉你,张书记很快就会改变主意了。”
宣传部长康华光一脸忧虑地说道:“事情闹得太大了,也不好收场,安泰离省城太近了,现在新闻媒体嗅觉也十分灵敏,万一有省城的记者前来采访,无中生有炮制一些安泰的负面新闻,非常不利于安泰的正面形象,有可能也会让省委不满,我建议,还是适当收敛一些得好。要从讲政治顾大局的角度考虑问题,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毁坏了整个安泰的形象。”
愈彦轻笑一声:“陈总,如果你女儿坐在车内,差点被混凝土浇筑,你就不会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话了。如果你在大街上被人人身威胁,你也不会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以后好相见的废话。说实话,我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好相见的。”
“李成军在安泰黑白两道通吃,飞扬跋扈,无恶不作,这么多年来他呼风唤雨,有地下组织部长之称,别说在座的同志们心里明白,外面的老百姓也人人心里有一杆秤。我们的一些党政干部,都以为许多秘密老百姓都不知道,现在都是信息年代了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老百姓的口耳相传?以为老百姓是傻子?其实以为老百姓什么都不知道的党政干部,他们才是傻子,才是掩耳盗铃的笨蛋,才是将头埋进沙子就以为世界是一片和平的鸵鸟,却不知道,自己丑陋的屁股已经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争分夺秒,同时愈彦也从另外的渠道得到消息,京城方面已经向安泰市委施压了,而他没有接到张思文的电话,多半是张思文故意拖延时间。
李成军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来:“愈秘书,我只有一个条件,您必须答应我。”
愈彦的话如同一记耳光,响亮地打在了和李成军有密切来往的常委的脸上,不少人感觉脸上隐隐发烧,虽然心中怒火中烧,但也不得不承认愈彦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实情。
让蒋正大吃一惊的是,他的人一下高速就被人拦住,交涉未果之下,动了手,结果几个回合下来,就有十几人受伤。眼见形势不对,对方又早有准备,知道讨不了好,只好又原路返回。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李成军还没有丝毫妥协的迹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梁轩一边抽烟,一边和愈彦说闲话。一连抽了两根烟,他的耐心没有了,就站了起来:“愈秘书,见好就收,公安局也好向省委交待。”
李成军接到吴麒的电话之后,得知想在常委会上压制愈彦的企图失败之后,不由长叹一声。他的大部分力量还被压制在碧云天和芳草地,根本腾不出人手来对付愈彦的班底,而且现在说不定他们已经从容地逃出了安泰。
梁轩纳闷,都一天一夜了还没有突破,难道最后十分钟,就有了结果?他虽然不信,不过还是清楚也不在乎十分八分的,就笑着点头:“我抽一支烟。”
蒋正终于有点后悔当时一时冲动之下,弄出了一档子大事,结果就闹成了满城风雨,不但让他陷了进去,还让李成军损兵折将,对了,愈彦还借碧云天和芳草地骑在李成军的头上打他的脸!
愈彦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底气不足,呵呵一笑:“就算书记放手,局面也许稍微有些改观,但不会太大。就算余建升暂时逃走,李总,你的基业可是在安泰,而且我想,你也承受不起再多的损失了。万一有些人想要向你讨回公道,警察再出警不力的话,后果就不好说了。而且我还听说,京城帮的某歌星,对李佳诺姐妹可是很感兴趣。”
蒋正的语气很轻松,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其实他隐瞒了真相,因为现在的他,也已经焦头烂额了。
愈彦还是暗暗感激张思文的鼎力支持,他回到市委,刚一坐下就接到了李成军的电话,他以为是李成军亲自打来,接听之后才知道是李佳诺。
地下组织部长在民间流传已久,市委也是人人皆知,但从来没有在常委会上提过一次,为什么?说白了还是掩耳盗铃的心理,是自欺欺人的做法,不说,就假装不存在。不听,就假装没有矛盾。
……
“……”李成军急火攻心,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思文……他的后台是谁,蒋正很清楚,只要说动了张思文的后台,一个电话打过去,张思文立场一松动,愈彦失去了支撑,只能收手。一收手,余建升逃出安泰之后,愈彦前期所有的大张旗鼓的行动就都成了他让人诟病之处,可以反过来指责他的行动造成了恶劣影响。
只要张思文不再支持愈彦,愈彦就无势可借了。
一看来电,愈彦微微一笑,冲梁轩微一点头:“请梁局留步。”然后他就接听了电话,“李总,有话请讲。”
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后悔也晚了,蒋正很清楚安泰的局势,知道现在吴麒独木难支,而愈彦之所以呼风唤雨,是因为他很聪明地借了张思文的势。
康华光是温柔一刀,绵里藏针,同时还影射张思文包藏祸心,不是基于公正的立场,有私心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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