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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彦来到医院的大厅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两个人耀武扬威地正在推一辆病床,床上躺着一个女子,紧闭双眼,已然昏迷。一头白发的院长陈广印死死护住病床,不让两人推走。两人也多少忌讳陈院长的德高望重,不敢硬来,却依然是不依不饶地想将病床推出大厅,还时不时调戏一下一手举手吊瓶的护士。
印象中,他并不认识此人……
握手,就相当于在气势上输了一招。不握,就相当于当面拒绝了李成军的橄榄枝,说不定会惹得李成军恼羞成怒。真是一个两难的处境。
不过愈彦只迟疑了片刻,甚至在外人看来,似乎并没有犹豫一下,右手伸出,就和李成军的右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原来是李总,呵呵,久闻李总大名,没想到会在医院见面……幸会,幸会!”
但往往是,和颜悦色的人如果没有威望,就会被人当成软弱可欺。而凶神恶煞之人,总能吓倒大部分人。
就连外面看热闹的人群,也都是鸦雀无声,甚至有一个小孩吓得哭出声来,被父母一下捂住了嘴巴——李成军之威,威风如斯!
眼前的人要有多凶就有多凶,同样是人,差距真是巨大,有人如凶神恶煞一样,有人却是和颜悦色。相比之下,有天渊之别。
愈彦尽管没有见过李成军,但从他的依稀和李佳诺有些相似的相貌之上一眼就可以断定,他就是在安泰市大名鼎鼎的李成军。
所有人都认为李成军前倨后恭,赚足了面子,又给足了愈彦台阶,愈彦岂有不笑纳之理?不料愈彦却呵呵一笑,轻轻摆了摆手:“多谢李总好意了,其实我和季起同志过来,正好要接病人转院。”
在老贼向愈彦赔礼道歉,并且低声下气地求饶之时,别说季起惊得目瞪口呆,就连陈广印也是张大了嘴巴,震惊得不知所以!
陈广印没想到愈彦竟然来了,无巧不巧的竟然还碰到了这档子事,接着说道:“愈秘书,本来我按照季秘书的吩咐将沈乐雪安排到了特护病房,他们突然就冲进来,要将沈乐雪赶出去,因为他们有人要住院,要征用所有的特护病房。”
一个人晃悠悠过来,伸手想要推愈彦:“你哪位?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就乱管?奉劝你一句话,多管闲事多吃屁!”
好嘛,在明知他是市委一秘的前提之下,还敢如此放肆,一点也不当他愈秘书一回事儿,果然嚣张无比!
愈彦一个年轻人,怎么就能让老贼怕成这个样子?
如今,李成军故技重施,也是想挑战愈彦的底线。
愈彦扭头对陈广印说道:“让医院的保安过来,把这两个人控制起来,出了天大的事情,我负责!”
其实,人民医院年年向大街上扔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管得完吗?而且人民医院还经常出医疗事故,治死人,多收费,60多住院的老头的收费单上还有切除卵巢的项目,可笑不可笑?
愈彦微一点头,立即承认道:“是我关照陈院长住在人民医院的,不过很不幸,被人赶了出来。”
如果愈彦知道他是谁,肯定会大吃一惊!
他顿时吓得一哆嗦,急忙放开陈广印,还下意识地伸手抚平陈广印衣服上的皱,转向愈彦的时候,脸上好象变戏法一样,挤出一丝笑容:“愈,愈秘书,怎么是您?我真不知道您也在,要是知道您在的话,我肯定立刻消失!”
在外面围观的人群更是惊讶得大眼瞪小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还是假的?谁不知道老贼在安泰市横行霸道,不可一世,从来没有服软过,据说他还有一次在酒后顶撞过市委领导。
老贼跟了李成军多年,李成军真发火还是演戏他能不清楚?忙不迭跑过来,一脸陪笑:“是,是,李总,我刚才已经向愈秘书道歉了,并且还说医药费全出……”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愈彦到底要如何做,握手?还是不握?
但李成军刻意交待要对愈彦尽可能地礼让几分,开始他还不解,但在打听了愈彦身上发生的事迹后,他心里就不禁对愈彦敬畏了起来。
李成军迈着稳重的步伐,径直来到愈彦面前,板着脸,和愈彦足足对视了半分钟之久,一言不发。李成军不说话,愈彦也不说话,只是一脸若有若无的笑意,也是直直盯着李成军不放。两人面对面,不过两米远。
两人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估计也是保安早就气不过,一出手就下了狠手。两人的手被背到背后,疼得直叫:“快来人,快来人帮忙。***老子胳膊要断了,我一会儿非灭了你不可……”
李成军虽然先开口说话,好象先输了一招一样,但他自我介绍完毕,一脸笑容地向愈彦伸出手来——一般而言,以愈彦的级别,除非和上级领导见面要等领导先伸出,本市的各企业老总,资产再雄厚,也要等他先主动伸手,才敢握手。
他一生打打杀杀虽然不象电影中的黑社会那么多,但挖挖绝户坟,敲敲寡妇门,调戏别人的女朋友,欺负几个老实人,等等,类似的坏事也干了不少,也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仗着有人撑腰,他本身不会什么拳脚,胆子也不大,但人人都怕他,久而久之,也就自以为老子真是天下第一了。
人群一阵混乱,有两个人言语不和打了起来,愈彦看到周围的看客,麻木不仁也就算了,还要窝里斗,真是让人悲哀。摇了摇头,就趁人群混乱之际,分开人群进了医院。
李成军哈哈一笑,很满足很爽快地笑:“确实是幸会,难得的幸会!而且我刚才听说,还有一场小小的误会?刚才是谁惹了愈秘书?告诉我,我好好批评批评他们。”
愈彦一看,吓了一跳,刚才从人群冲出来的人竟然是季起!
李成军显然也没有要介绍此人的意思,他也注意到了愈彦的目光飘向身后的同行者,假装没看出,也不说破,而是又说:“这个病人是愈秘书的关系?”
说话间,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一览无余。
愈彦和李成军说话的间隙,微微一愣,因为他注意到跟随李成军一起下楼的人并没有下到大厅,而是站在了楼梯中段不肯下来。不下来也就算了,他也没有想要认识一下他是何许人也的想法,但奇怪的是,此人紧盯着他不放,眼神和姿态,好象认识他一下。
李成军走在最前面,他从楼梯上下来时,脚步很慢。从他露面的一刻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发一言,而且他的脚步声很轻,虽然轻,但每一步迈出,就仿佛有千钧之重一样,重重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陈广印震惊的不是老贼对愈彦的必恭必敬,而是他一眼就看出了老贼目光闪烁,头上冒汗,明显是对愈彦畏之如虎的表现。怎么可能?老贼对愈彦怕成这个样子,愈秘书头上没长角,背后没长翅膀,怎么在老贼的眼中,就和见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一样?
然而,让愈彦没有想到的是,李成军并不是一个人下来,他身旁还有一人,宽脸大耳,相貌颇为威武,如果说和李成军的威武有所不同的话,他的身材较李成军瘦弱一些,也矮了几分,关键还是,李成军的一双眼睛是阴冷,他的一双眼睛是阴寒。
李成军指挥若定地吩咐完毕,几乎就成了全场的中心,完全将愈彦的光芒掩盖,他心中还是十分得意,要的就是让愈彦被斯过一头的效果。
没想到第一次和李成军会面,竟然是在医院!
陈广印一生救人无数,手术刀所指之处,开膛破肚,但真要让他打人,他却不会,就吓得说不出话来,用人一指愈彦:“是,是愈,愈秘书……”
一个会点拳脚功夫的人倒不会让老贼从内心深处惧怕,但一个人既会功夫又沉着冷静,而且还有狠绝冷辣的一面的话,就让他从心底冒出寒气了。而且如果此人不但年纪轻轻,还是安泰市的市委一秘的身份,综合在一起,就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椅子掉在地上的坏小子还以为老贼是在演戏,就凑了过来:“老大,还拆不拆医院?”
李成军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老贼也顾不上和愈彦打招呼,转身上楼而去。片刻之后,从楼上下来几人,当前一人,长得高大威武,但面相却十分白净,虽然50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却是极好,乍一看好象不过40岁开外。而且他还生得一副好官相,鼻直口方,相貌堂堂。
“沈乐雪?征用?”愈彦怒极反笑,“他们是哪个党政机关的?除了市委市政府之外,在安泰市,还有人敢以征用的名义说话,我倒想知道,天下还是不是**的天下!”
“愈,愈秘书,我是李总的手下,我也不知道病人是您的关系,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也不敢这么粗暴对待,是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病人马上送上特护病房,所有费用包在我身上……您看成不?”老贼的姿态足够低,陪着笑脸,弯着脸,态度之恭敬,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不错,愈彦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气,反而是一脸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有轻视,有淡然,更有一种让他胆战心惊的笃定。
别说,愈彦真和李成军有几分相似。
在他眼中,所有的高官都最怕什么?最怕死!越有权势的人,越惜命。所以拉拢一些高官,如果正常的手段行不通,用武力相威胁,一般百分之百成功。李成军能在安泰市气焰滔天,不仅仅是因为财大气粗,还因为他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但暗中掌握了不少市委高官的**,还因为他手中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可以随时动用不法手段出击。
陈广印只好点头,眼前的形势不容他有什么话说。他也能看出来是愈彦和李成军之间在过招,只要不殃及池鱼,说什么就是什么。
愈彦太厉害了,才来安泰市多久,怎么就让老贼服软了?
愈彦尽管诧异,但还是愤怒了,:“你们是什么人?太无法无天,人都昏迷了人,你们想要害死人?”
一转身冲手下一帮人挥挥手:“都散了,都散了,想让愈秘书记住你们还是怎么着?都滚远点儿,以后愈秘书走到哪里,都立刻让路,听到没有?”
李成军一脸微笑点头,心中却大为不快,愈彦明显是先拒绝他的好意,然后再故意冷落他。到底还是轻视了他,以为他年轻好欺负,没想到他的手段也不少,而且还是不慌不忙推进,果然是一个极难对付的年轻人。
愈彦的电话一打就通,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李成军听得清清楚楚:“南南,我是愈彦,是我派人护送病人过去,还是您派人来接应一下?”
愈彦当然是在演戏,但他的话也不是作假,而是临时起意,决定将沈乐雪转移到京城,由薛南南出面照顾一二,既安全又稳妥,而且医疗条件要比安泰市好上许多。
季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紧握住昏迷不醒的妻子的手,眼泪蓄满了泪水。
薛南南虽然没有提前得到愈彦的暗示,但愈彦突然没头没脑地打来电话让她接人,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愈彦有借她之势的意思,就说:“我派人去接,在安泰市哪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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