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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聪肃然道:“可你必须说。”
“他来,他来是求我找郭家求情。但我在这无依无靠,还是个风尘女子,怎么会和郭家的人认识?我只能把自己存下来的一点钱给他。把他打发走了。”
张少聪又说:“烦请你说得仔细些。”
“爹娘没钱,就把我卖给了孙家,后来孙家败落了,就把我送到了教坊里。成天挨打挨骂,没个出路。郭家的人,也不把我当人看。”她的话到后就语无伦次了。
张主事忙追问道:“什么郭家的人?”
“哦,因为那个郭明达,曾经来找过我。”和娘终于说出这。
“你还认识他?”这可有点邪乎了,按理说,李顺德都未必真认得郭明达。怎么这丫头会如此说?
“之前那郭明达曾向纳我为妾,并以此为借口,要挟过我哥哥。那是,三四个月前的事。”她觉得不光彩,于是遮遮掩掩地说。
“不对,不可能,郭明达那个时候已经下狱了。”
郭明达是在四月末五月初就被判了刑,早就被大理寺收押了。不该是郭明达出来找她啊。
“可那人自称是郭明达,还当着我哥的面,要霸占我做他的小老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啊。若不是我哥,我恐怕早就”
“你还真说错了,真的郭明达,在那之前就被关押在大牢里了。”
其实三月中旬的时候就将郭明达关入大理寺,四月末的时候刑部尚书、侍郎审案,正是三司会审才定了罪。可没想到复审的时候,竟发现郭明达变作李顺德。耽误了几个月,最后这案子又将归于沉寂。
不过一个假的郭明达,竟能把李家骗得团团转。可见这里是有人给掌过眼了。
“不可能,不可能。那个挟持我的就是郭明达啊,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员外郎。”
看来这里面还有文章啊。
“你的话如有半句虚言,你哥哥的冤屈,只怕是一辈子都洗不清。”张少聪肃然。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是拖不起的。就像只处于前有猛虎,后有饿狼境地的小羊羔。
和娘发毒誓,“我说的如有半句虚言,便天打五雷轰。”
他没心思拦她发空誓言了,“丫头,我只问你是被带到了哪里?”
和娘思忖许久,“哦,我被带到了一间宅子,然后差点被几个男人杀了。”
“你能想起他们把你带到哪了吗?”
“我想不出,哦,只知道的确是郭明达带着人来的。”她坚定地说。
郭明达一个普普通通的户部员外郎,堂而皇之的绑架人,竟还曝出自己的名字。但凡有点脑子,都该隐去姓名。而这个“郭明达”反其道而行之,好像是要让所有的眼睛都往他那看。
“你有记得那个‘郭明达’的体貌特征吗?”
和娘细细描绘,“好长的一把胡子,蒜头鼻子,大大的眼睛,短眉毛,挺壮实的一个人,脸却露髋骨,显得颓然。”
张少聪果断地说:“这人不是郭明达。”
“怎么会?他自己亲口说的。”
“我们是被这郭家给当猴子耍了。”他失望地捶大腿。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移接木,三十六计快被这郭家给用尽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挟持你吗?为的就是逼李顺德当他郭明达的替死鬼,而且这个哑巴亏,你们李家是吃定了。”
和娘落泪,“我哥他,成了他们的玩意儿啊。”
张少聪懊悔,若他们能早点查出猫腻,李顺德兴许不会死。只能劝她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错,该是我们认。”
“在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嗯?那时候你们两家似乎没什么往来。”
和娘解释道:“虽然我们几代是郭家的仆人,但因为家奴的关系,和郭家的子弟熟识。正因为这个才倒霉的。”
“郭家子弟欺辱你们?”
“不,他们撺掇群人聚赌,有几个人去了,以至于连累全族为他们坏债。所以债台高筑,几辈子都还不清啊。”
“你们族的老头倒没提。”
说起来,那个老头话讲得慢吞吞的,但人滑得很,很难让他开口吐出所有知道的。张主事和莫超都无可奈何,只能按知道的查了。
“如此可耻的事,才不会让外人知晓呢。”和娘低头。
“你觉得这是亲亲相隐,是没什么,但到我们刑部这,可就是难了。”
不讲实情,他们也不好搜罗口供。人的话是多变的,多少会掺假。他们的任务就是剥茧抽丝,直到抽尽为止。
其实那么多案子,真中含假亦当真,假中搀真亦作假。有时候他们即便知道实情,也只能让它们烂在肚子里,真相不是总能大白于天下的。
和娘抽泣,“若是早能,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丫头,你要记得一件事,这世界上,从没也许。所有都是人一手造成的。没有神佛操控,没有所谓的无常,一切的一切都在于人。”
她强忍悲痛,“你说这话真像是老头子。”
“我女儿只比你小点,所以看到你就像看到我闺女。”张少聪想起自家女儿便多了些笑意,“只是她被我惯坏了,以后真该好好教她规矩。”
“叔叔,你和之前那个问过我好多次的大叔很不一样啊。那个叔叔,看人色眯眯的,好不舒服。”
张主事真为莫超感到羞愧。他去烟之地就是为了享温柔,连小姑娘都不放过,可真是丢人啊。
“大理正他眼神不好,看谁都那个样子。”
“我看他就是精明坏了,而且明显不是个好人。叔叔你就不同了。”和娘笑道。
忽地停下,他的脑袋碰到了板上。“嗳呦,这是怎么了?”
车夫说:“主事,是金吾卫的人来了。”
“下车,例行搜查。”
张少聪只掀车帘,“你们是谁啊?”
“我乃金吾卫队正。”
他拿符袋给他,“自己看吧。”
“卑职,还请你们二位下车。”
“那就下去看看。”
和娘刚下车,金吾卫就强行推开他,把和娘押解走了。张少聪瞠目结舌,“你们这是?”
“哎!”和娘吃痛叫了声。
“奉御史大夫之令,将人犯带走。”金吾卫好像计谋得逞了,便撇开他不管。
张少聪无奈,只能任由他们把人掳走了。好端端的,御史大夫为何要将她带走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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