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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的神色，渐渐难看，越发难看……
“再等等……”
“十五分钟……”
“嗯。”白慕川目光沉沉。
画面好像一直没变，
其实，又一直在变，毫无痕迹地在变。
他们在聊天。
他们对暗影的每一句话，都用“他”来指代。
她进来，坐下。
他们在聊天。
会见室突然安静，落针可闻。
“下雨了，好大的雨……”
等待。
“那再等等。”
“让他投诉！”白慕川一眼不看暗影，仿佛那个坐在老虎凳，被强光照射的男人，根本就不存在，他只与向晚说话，“他上次已经投诉过了，你看到投诉结果了吗？”
安静里，
是冷漠。
向晚莞尔，“这么说，我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了。”
他看着进来的陌生女人，一脸惊慌。
哪怕他们的关系，是警察与罪犯，也不例外。
“还有多久？”
“……”
“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呢。你说催眠术，真的会有么神奇嘛……”
她朝白慕川看了一眼。
等待……
“咳咳……咳……”白慕川忍不住喉头的痒，轻咳了几声，抽一张纸擦擦嘴，露出一脸轻谩的冷漠，“一个具有极大社会危险性的犯罪分子，对他客气，就是对人民的犯罪。”
“是。”
“雨……更大了。是不是？”
他突然开口，像中了邪一样喃喃。
向晚，“嘀嗒！嘀嗒！嘀嗒，听得我心里好慌……”
向晚慢悠悠地一叹，喃喃着，用一种近乎迷离的声音问：“雨下得好大，你听到了吗？”
“好的好的，那我们再等你一个小时。”
“丁一凡，去接她……”
“我知道，但也怕。在我心里，催眠就像玄术一样神奇、不可置信，偏偏它又是真实存在的。天然胆怯……”说到这里，她停顿片刻，声音变得更凉了几分。
“雨好大！感觉敲到我的耳膜了……”
白慕川嗯声，“听到了，今年最大的一场雨了吧。”
“那这一个小时，我们做什么？审讯他吗？”
白慕川看着她。
“……很期待呢。”
向晚看时间，“她，是不是快到了？”
“我听说这个催眠师曾经靠一个人破了一桩悬案，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让罪犯吐露心迹，找到了被绑架的小女孩……”向晚的余光若有似无地瞄过暗影。
“你们知法犯法，我要投诉！我要告你们！”
这是一种极为危险的心理陷阱——在同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如果其他人谈笑风生，单单把其中一个人屏弃在外，并且疏离他，冷待他，那么对于这个人而言，就是折磨和桎梏，静坐的时间极为难熬，潜意识也会想要融入别人的圈子里……
暗影孤独的坐着。
向晚与白慕川交换一个眼神，明白对方的想法。
“又不是催眠你。”
“好的，老大……”
隐隐的，对话若有似无地传进来。
也是令人窒息的压抑。
暗影心上的弦被绷到了极点，心脏快从喉咙里嘣出来了。
但他一动不动，两手被手铐沉沉垂放腿上。
占色突然点点头，像在评价什么似的，一脸中肯，“他心理很强大，不过不是因为他自身的心理抵抗力强，而是那个人对他很重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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