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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的潭水，散落着细碎的银白光圈，随着他们游动在一圈一圈荡漾，但再往远处看，就只剩下一片黑暗了。
呼！
向晚陷入了一种半昏迷的混沌中。
根本就没有游出多远，已然气若游丝。
“小白！”是权少腾。
“不要！”她累得气喘不已，说话都没有力气，“人应该活得自私一点。我永远不会问你，如果我跟你妈掉入水里，你会先救哪一个……更不会逼你，在你自己的生命都受到威胁的时候，非得放弃自己来救我，那是不人道的。”
“是，夸……”
“要不然，你找男人干什么呢？”
“这样不好吗？”他反问。
“已经死了……还能气死？”
“思维清晰，看来你状态挺好的。”
向晚心里一凉，“怎么办？”
白慕川侧眸轻轻一扫。水里的向晚，湿漉漉的脸，水面上散乱飘浮的长发，让她看上去像一只月下的女巫，就连脸上的苍白，都有一种病态的美，让人心痛得恨不得把她抱起来，揉入怀里……不，揉入骨血里。
“白队！”是赛里木！
声音从水波里传来，越来越近。
“冷不死的！”白慕川看着对岸黑黢黢的高山峻岭，“我们很快就要得救了！”
她高估了自己。
……
白慕川眸子一眯，“他怎么来了。”
捆绑在石头上的铁绳在承受了最后一波重力之后，与石头分家了。
紧绷的压力，内心的崩溃，让她看上去可怜巴巴。
“……”还有心情开玩笑？
彼此有默契的人，不需要多说。
向晚看一眼他的脸，屏紧呼吸，吸入鼻子的水，好像会辣眼睛，眼窝里热热的，想哭……
他低笑一声，托住她往上游。
可是，站在车边的那个人，看上去依旧整洁。
他问的是身边的权少腾。
“……嗯？”向晚拼着力气在搭腔。
太冷了！那寒冷像钻入骨头里的蛇，啃噬着她的骨血……
权少腾冷了冷眸子，似乎也比较纠结，“我们进秃鹰嘴的时候，他留在别墅里，到处托人寻找谢绾绾，整一个霸道总裁的样子，以为用钱什么都能买到——但真没想到，我们刚进村想要找人帮忙，就发现，他已经到了！难道，还真是钱起作用了？”
“嗯……”向晚努力睁开眼，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看。
他勾了勾唇，第一反应竟然是笑。
“……嗯。”
“噫！还可以说这么长的句子？”白慕川扭头看她。
在没有铁绳支撑的情况下，她无法缓解内心的恐惧，也拒绝不了这冰冻的力量，双眼慢慢地阖了起来，只有牙齿磨动的“咕吱”声。
啪！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向晚回头，瞪大了眼。
白慕川哼声，脸色好看了一些，掌心在她腰上一捏。
向晚心脏怦怦直跳，扶住他的肩膀，“……流氓。”
山的那边，是一个村子。
“小妖精！”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还，还找女朋友？”
他心里一荡，“小向晚，我突然有点想吻你？”
“白……白慕川……”
“难道你……真的……会找别的女人？”
向晚颤抖着嘴皮：“我是不是……要死了？”
“但我提醒你啊……要是不撑着点儿，今后便是想管，怕也是管不了了。”
“呵！我怎么那么想掐死你呢？”白慕川咬牙硬撑着，虽然嘴上骂她，声音却很温柔，“你说你……都想着死了……还来管爷们的将来……傻不傻？嗯？”
而她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这么虐的出山方式……秤砣他们也这样玩？
他们也是从寒潭里逃生的？不可能。
说到这里，权少腾视线一转，似乎意识到什么，望向白慕川的脸。
“那也太不男人了吧！如果我是那样的人，你还会喜欢吗？”
“小白，你该不会是怀疑他吧？”
白慕川冷冷的，“我怀疑任何人。”
但怀疑任何人都没有用。
此刻，他们需要做的是先救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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