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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车窗帷幕,荣骅筝挑一下眉,“我们是在这里找一间客栈入住么?”
宇文霖桃眼熠熠生辉的,摆摆手道:“反正一路上小王倒是挺舒坦的,从来没发现去龙岩寺是如此舒坦的。”难怪以前二王兄从来不和他们同道出发,原来是有更好的途径,幸亏他这次跟来了,要不就真的亏待自己了。
要说荣骅筝为什么改变主意要为谷婷菱拆线,其实是因为谷婷菱的后背的伤比宇文广要严重,伤口暂时还不适合拆线的,荣骅筝原本打算到了龙岩寺休息一天之后再替她拆线的,那时候是最适合的,留疤的机会也不大。但谷婷菱的决定让她的计划提前了,不过这也无妨,反正到时候难受的,见血的都不是她,她有什么好犹豫的?
小屁孩咯咯发笑,一副很懂荣骅筝的摸着小下巴,理所当然的道:“那还用说么,筝姐姐不是说不能吃素的么,进了龙岩寺她哪里还能大鱼大肉啊。”
宇文璨睨一眼她那小模样,不想笑的,唇角却不可自已的翘了一下,伸手拍一下她的脑袋,“你啊,就你这嘴巴!”
“好。”小屁孩闻言很是乖巧的跳下小凳子,一咕噜的跑回了小榻,末了还对荣骅筝甜甜一笑。
谷婷菱刚想说什么回话,却不料荣骅筝的手这时候却动了,她一怔,然后来不及反应后背蓦地传来一股揪心的疼痛,她蓦地尖叫出声,“啊!你,你……”
不然,嗯哼,怎么吃亏都不知道呢!
再者,她听到了玄龙大师所说的帝女星传闻,她这副病怏怏的样子让人怎么都不会觉得是她,所以她怕自己错过了可以和玄龙大师交流佛经和让玄龙大师为自己占一卦的机会,所以考虑再三,在这天即将到达龙岩寺的时候催促荣骅筝将自己后背的线给拆了。
自己的一番言语被人取笑荣骅筝原本是不怎么高兴的,如今宇文霖替她说话让她一股怨气顿时烟消云散,连连点头,侧头对着窗口扯一句:“谢谢四殿下理解之恩!”
宇文璨冷下来的脸在宇文霖走了之后就柔和了不少,伸手用力的捏一把荣骅筝的脸蛋,淡淡道:“痛不痛?”
当然,除了大深林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破庙。不过,老实说,走了一天,吃不好不说还要睡破庙,那真是太遭罪了。
荣骅筝一怔,看他略带淡漠的目光,心脏没有来的痛了一下。咬咬唇,她皱眉,“王爷……”
宇文璨看着她,薄唇紧抿,微微眯眸,“此话当真?”
丫鬟一愣,想到谷婷菱想要拿镜子的目的就有点迟疑,垂着脑袋轻声劝道:“郡主,现在距离出发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您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归好,还是先休息一番吧。”
荣骅筝贼呼呼一笑,手上的动作也不那么卖力了,侧着脑袋眨眼,“难道王爷不是这个意思?”
宇文璨闻言放下手中的书,伸手倒了三杯茶,淡淡道:“不,我们住在龙岩寺里。”
下日静发从。荣骅筝卖力甜笑,“嘿嘿,王爷过奖了。”
谷婷菱已经够痛苦了,丫鬟小心翼翼的声音让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可怜虫,她从来都是高贵之人,这感觉对她来说非常的不佳,咬着唇瓣闷声哼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扔了!”
说您和玄龙大师是好朋友是吧?这番你肯定是要住到龙岩寺里去和玄龙大师讨论佛经的,您要是想去就去吧,妾身深明大义不会怪您的您随便扔两个银子给妾身,妾身一人在外面找一间客栈住下就好了。”
谷婷菱气结,想说什么接过被宇文璨轻飘飘的一眼就没了言语,只能将一切憋会嘴里。
宇文璨容色淡淡的听着,也不置一词,宇文霖觉得奇怪,才刚暗忖他二王兄可不是这种吃吃闷亏的人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气给缠上了。
荣骅筝坐在客栈的一方小桌旁闻言瞄了一眼谷婷菱,嗤笑了一声,“谷郡主,你会不会太急了?”
荣骅筝懒得理她,收拾好所有东西之后抿唇冷冷冰冰的抬脚出去。
荣骅筝笑,“是的,是的。”
但荣骅筝看出了她的心思,轻飘飘的来一句,“你要死就死,没了你宇文璨倒也自在。再说了,不医治倒也好,错过了最佳的医治时间恐怕日后你再想医治你的后背也是毁了……毕竟,有哪个男子喜欢自己娘子的后背疤痕斑斑?”
宇文广的手上的伤口虽然在外人看来非常严重,一个手掌都皮开肉绽的,宇文广认为无论如何都要一两个月才能好,但是荣骅筝每天都帮他用特殊药物消毒,最后还涂上一层特制的药物,结果在第三天就可以拆线了。
荣骅筝瞪小屁孩一眼,“趴在那里掉出去怎么办,滚回小榻上去!”这小屁孩这两天不知怎么的,让她省心了很多,不过看他小身板趴在宽宽的窗口她忍不住出声教训。
荣骅筝被他认真的表情弄得吓了一跳,有些心虚,但是关键时刻她绝对不容许自己心虚,遂连连点头,“真!真的!”
她对谷婷菱尽心尽力,从来就不曾失职过,也未曾藉此来报复过她,她倒好,给她三分颜色倒是开起染坊来了。
谷婷菱想起了宇文广那天的状况,一咬牙,“谁说我不拆了,拆!”
话罢,看宇文璨眉头松动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更卖力了,话语诚恳的道:“王爷,我这个人注定和佛相冲,别让我的厄运把你的好运给冲掉了,您要为您自身着想啊。”
荣骅筝被他看得有点慌,狗腿的上前替他捶肩膀,卖力的道:“王爷,你也是见识到了的,妾身是无肉不欢的啊,如果住到了龙岩寺去,天天吃素,我想不到两天我就饿晕。”
有了宇文广的例子,荣骅筝对谷婷菱的伤口就显得谨慎多了。她之前一直以为谷婷菱的伤口大概需要五六天才能拆线,但是她发现郢国的药物和上辈子的不同,虽然是相同的药物,但是它里面包含各种成分的密度要比上辈子要高得多,制造出来的药物要也就比以往的高效得多,愈合伤口的能力非常强劲。
关于这一点宇文广和宇文霖都颇有感概,这天下午下了马,进入客栈之前叹息道:“果然跟着二王兄走没错,一路上还没遭过罪呢!”
荣骅筝瞪眼,“当然不妥!”
“是么?”宇文璨黑眸一眯,淡淡道:“既然筝儿如此舍不得为夫,那么久和为夫一道住在龙岩寺吧。”
对于每次正午或是晚上他们都能够遇上一间比较好的客栈或是勾阑休息这件事荣骅筝觉得很不可思议。据她所知,古代人出远门通常要准备很多东西,吃的用的一样都不能落下,怕的就是遇不到歇脚的好地方,从而迫不得已要在大深林里,呆在马车里过夜。
“郡主,你莫要激动,你身上的伤……”丫鬟赶紧上前想要制止她的动作。
荣骅筝一噎,慌忙摆手,讪笑道:“怎么会,王爷您想多了,您英明神武,光辉万象,妾身扒着你都来不及呢,怎会想赶王爷走?”
宇文广对此只能苦笑。
宇文璨不答,看着在自己肩膀上撒着小雨点的小手儿,轻飘飘的问一句,“刚才你说什么来着,你扒着本王都来不及怎会舍得赶本王走是吧?”
“啊?”荣骅筝傻眼,“为什么?”不是说住在外面么?住在龙岩寺,那她不就时刻都有可能会碰到那个玄龙大师了?
当然,荣骅筝觉得幸运的是这些状况他们都没有遇到,一路上他们还是吃好喝好睡好,日子除了每天颠簸疲倦了一点之外没什么太大的改变,就连荣骅亭也没有明显的消瘦。13acv。
宇文霖桃眼笑米米的,风情万种的勾住宇文广的肩膀,贼呼呼的道:“这次只怕我们要比父皇他们先到龙岩寺了,父皇他们走的那一条路虽然是寻常路但是我们也是走过的,日夜兼程也要三天半才能到达呢,这次那队伍屁股跟了那么多的文官,只怕想要日夜兼程是不可能的了。”话罢,他摸了摸下巴,道:“恐怕这次我们要比父皇他们先到一两天时间呢!诶呀,一两天时间啊,多自在啊。”
荣骅筝皱脸,没敢喊痛。
丫鬟也不敢造次,低垂着头乖乖的缩到一旁去了。
看着趴在床榻上的谷婷菱,荣骅筝剪开她后背的衣料,轻飘飘的好意建议道:“谷郡主,拆线会挺痛的,要不要将你弄晕了再动手?”
谷婷菱冷哼,瞪她,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本郡主还不明白么?”
宇文璨看她这模样挑一下眉,“怎么,有何不妥么?”龙岩寺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上一炷香的,想要在那里住更是机会难得,他以为她会因此而觉得高兴却不料……
“哟,被发现了?”宇文霖摸摸鼻尖,好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好半响才道:“二王兄,二王嫂真逗啊,反正二王嫂也不喜欢住到龙岩寺里面去,要不就算了吧。”
无论她怎样尖叫出声荣骅筝都置之不理,谷婷菱气结,她动了动后背,后背立刻传来一阵火辣的疼痛!她痛得眼泪都飚出来了,想了想立刻对丫鬟道:“快,拿镜子过来!”
“你给我站住!你到底对本郡主做了什么,那些针线上怎么会……”谷婷菱其实不是怎么敢看那些染血的线,方才只是瞟了一眼她就忍不住想要吐出来了。
荣骅筝对她的惊呼和指着置若罔闻,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宇文霖哀呼一声,“二王兄,你不带这样的吧?”
宇文璨挑眉,回头看一眼她神采奕奕的小脸儿,顿时觉得如果一天看不到她这个模样还真的是自己的损失。才想说什么,荣骅筝再度体贴的抢先道:“王爷,听
宇文璨觉得好笑,“本王赞美你了么?”
宇文广瞪他一眼,这里的人也就宇文霖笑得舒坦,宇文广其实并不怎么好受,他是有皇命在身的,要照顾谷婷菱。
黑心的璨哥哥!
“是么?”荣骅筝想起了宇文璨若神明般俊美出尘的脸庞,冷笑一下,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道:“好,你想现在拆线是吧?”荣骅筝倒也干脆,放下手中的杯子就招手让灵儿将自己的箱子找来,再道:“走,现在进房间去。”
“那,那啥……”荣骅筝端着茶,低垂的大眼儿一直骨碌碌的转动着,试图搬一个好借口。
宇文璨黑眸微眯,声音冷冷清清的道:“四王弟,你是不是太闲了?”
荣骅筝一句话就让谷婷菱就上了心,然后一反常态,时常追在荣骅筝屁股后面问自己的后背什么时候能好,会不会留疤等等……
荣骅筝冷笑,“谷郡主,待会我还想睡个安稳的午觉呢,这线你到底是拆还是不拆?”
她好想问一句能不能不去……
这天是他们出发的第四天,这天他们走了一个早上,在正午的时候遇到了一家客栈,大家就在那里歇脚了。
荣骅筝闻言,眼一黑。丫的,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还真的不怎么好啊。
她心里不服气总是想要骂人,所以她对着宇文广的时候也没有和颜悦色,总是一套套的,让宇文广这个爽朗的人愣是吃不消。
“哦?我打什么主意了?”荣骅筝扯着唇冷冷的看着她。
但是看着宇文璨那真切而诚恳的眼神,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是,她不敢保证,在看到那个玄龙大师的时候会不会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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