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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骅玫回过神来,只觉得腰间的肉都像要被人捏下一块似的,刚想大声呵斥出声却见是自己的娘亲站在旁边担忧的看着自己。她甚是委屈,声音很不好的对着她喝道:“娘,你干什么呢!”痛死她了!
“这个免谈!”宇文璨一口回绝道,不管荣骅筝长大的嘴巴,径自倒一杯水端着喝,喝完一杯才慢悠悠的开口:“现在,本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睡觉,要么滚下马车,二选一。”
“你!”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宇文璨看着,唇边泄出一个浅笑,笑容温和完美,像浅树梨开一样优雅迷人。他把握有度的开口,“其实观音图是有点为难你了,不如你替本王绣一件衣服吧。”
荣骅玫翻翻白眼,觉得她太大惊小怪了,撇嘴道:“娘你在说什么呢,我会有什么事?”
“不,这不同啊!”守门眼中金光闪闪,像是看到金子在自己眼前发着金光似的。
荣骅筝咽了咽口沫,然后动作迅速非常的转动看向宇文璨,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在此捧着一本书在看了,连正脸都没留给她一个。荣骅筝微微诧异,看着依旧漂浮在自己胸前一臂之遥的两个盒子,上前一步尝试着伸手去拿,但是盒子像是有意识似的倏地快速一转,在距离她一臂之遥的地方再度顿下。
轻哼一声,她爽快的站起来,然后把自己一把抛进旁边柔软舒坦的小榻,踢开鞋子,摊开昨天小团子盖过的狐裘,动作一气呵成,一点也没有这里是别人的地盘
荣骅筝一听,瞬间觉得头大了。挠挠头,她很诚实的叹了一口气,“王爷,我真心说一句,那些东西懂得挑人,它们看不上我,所以我没一样是精通的。”
管家颇不耐烦,肥掌一挥,恼道:“来了就来了,这不早就知道有人要来么!”
宇文璨拿杯子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的瞄她一眼,“这时候你倒勤快!”
被他这么一提醒荣夫人猛地回过神来,连忙的提起裙摆,匆匆的踏上阶梯,来到大门门槛处,跨出门槛顿在距离一男一女三丈左右的距离处。而荣骅玫在荣夫人有所动作之后也兴冲冲,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不,不会的,鬼王不是奇丑无比,不敢以真实面目示人的么,怎么会生得这般仙人模样?
宇文璨点点头,在旋身背对她的一霎那唇边的笑灿若梨,美得让人触目仰视!
所以,她的脚步不得不匆匆忙忙的,然而,当她脚步匆匆忿忿的来到大门的前院的一条走廊处,还没看到大门外的情况就看到前院里面出门的台阶前堆满了大旦小旦的礼箱,礼箱之多几乎塞满了长长的门庭。
宇文璨伸手打断她的,轻飘飘的抛出一句:“你也是知道本王这些东西的价值桌面上,本王不是开善堂的,东西不是谁想要就都给的,除非是以物易物。不过……”他扯唇笑一下,目光闪烁,“你有用什么东西是能够来和本王交换的?”
“会有什么不同?!”管家嗤一声,然后大摇大摆的给自己倒一杯水,慢悠悠的喝着道:“你小子没娶过亲,没见过什么世面,当然会大惊小怪了。”
只不过两母女虽然是出去了,但是并没有行礼迎接,荣夫人眼睛复杂愤恨的瞪着荣骅筝,而荣骅玫则目光痴迷的凝视着宇文璨,眼睛舍不得移开分毫。
荣夫人甚觉怪异,寻着她的目光往前一看,这一看也惊呆住了。“这,这是……”这到底是谁?荣夫人有点不敢置信,外面一队人马中有两人在最前面,一个是她最痛恨的贱蹄子,但另外一个坐在轮椅上,一身贵气,优雅尊贵的男子是谁?
荣夫人赶忙安抚性的附和道:“没事,我女儿当然没事。”但转念一想,有道:“但是玫儿啊,你刚才在想什么呢,娘亲叫你好几声都没回应娘?”
诶,可惜了!
宇文璨面色很淡,完全是不做强求的模样,只是淡淡的道:“听说你昨儿替希宴买了一套冬衣还为他选了几匹布料,如此甚好,布料买得不错,颜色也适合,如此可见你行为纯良淑德,值得表率。”说着他一顿,“我们虽然是挂名夫妻,但好歹也是夫妻,不久后皇祖母的寿宴就要来了,她最注重心意,前往宫里祝寿的人穿的衣袍都是家眷亲手做的,本王如今也算娶妻了,若是她问及本王,本王也好有个回答而你也有个好印象。”
荣夫人见荣骅玫还是毫无反应不禁眼眶含泪,转头看看四周赫然见旁边的丫鬟的情况也不见得比荣骅玫好,一个个都是面带春色,脸颊酡红,含羞带涩的。
喝完一杯茶,他放下杯子,将手上的书一把扔给她,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很精神,一点都不困么?”
荣骅筝则笑米米的观察着水袋抛出的抛物线,在自行忽略其他阻碍的因素下认真的对它进行了个计算,得出结果之后啧啧两声,“诶,王爷的手劲不错。”然后在宇文璨脸色黑上加黑之前很识趣的弯腰先将怀里的东西放置在地面上,在确定宇文璨取不到之后才慢悠悠的捡起水袋,拧开盖子,再撩开车帘仔细的净手。
“就你婆妈!”荣骅筝瞪他一眼,但还是乖乖的伸出一手掀开刘海,一手抹药,在期间,由于动手弄开刘海的时候注意到伤口具体的位置,所以动作很利索,很快就上好了药。
荣骅玫还是没有反应,眼睛依旧怔怔的看向前一方,目光似喜似忧,似哀似怨,好不复杂。
宇文璨看她一眼,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后修长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敲。
她的惊讶还没来得及收回来,荣府的管家便匆匆的上前几步,细声的提醒道:“夫人,恭谨王和恭谨王妃候着已久,夫人还是快些出去迎接吧,要是怠慢了……”虽然这趟是回门,大家都是一家人无需拘礼,但是人家的身份可是明摆在那里的,不亲自行跪礼迎接只怕被圣上知晓会直接降罪于老爷啊。
今天是荣骅筝回门的日子这是荣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但是由于新郎官在成婚的时候没有亲自来迎娶,所以不消猜想就知道鬼王对这门亲端着一种怎样的态度。所以,在荣府所有人眼里鬼王其实并不看重这婚事,荣府上上上下下都认为今天回门的也不过是荣骅筝一人罢了,所以根本无需为此准备些什么。
竟然这么多礼?!她心一喜,继而又是一惊,想着这么多的礼人来往哪里站了?
虽然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鬼王,他也没胆子正眼去看他的容颜只敢偷偷躲在一角落看,但是也就是余光轻轻的一瞥就足以让他震撼了,莫非鬼王并不是鬼王而是天上帝君不成?若非仙人下凡,又怎么长得如此丰神俊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荣骅筝眼睛怔怔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漂浮在半空中的物体,思忖半饷然后快速绕过小桌来到宇文璨的正对面,刚好看到他其实是一手拿着书一手正微微张着,修长的五指优雅的动着,像是在操控着什么似的。
荣骅筝嘴角一抽一抽,睨着他一动不动。
宇文璨扬扬下巴,悠悠闲闲的将背脊靠在轮椅上,狭长的眸子一闭,唇角微翘的道:“本王眼睛累了不想看书,你给本王读读吧。”
荣骅筝下意识的将飞过来的书接下,对他的话持着怀疑太多,没有回话,眼睛却盯着他。
这么一想,荣夫人心里后怕不已,忘了门前一旦一旦的礼,急急的上前拉着女儿的手,担忧的道:“娘的玫儿啊,你怎么了?”
真是的,屠宰场的宰猪声听过不少,但还真没听过比宰猪声还难听的声音。
其实也莫怪他会这副表情,京都历来有规矩,大户人家的出嫁女回门府里每个人都会得到一笔小礼金,守门看到刚才那阵仗想着自己这次这比小礼金肯定非常丰厚,定然比在这吝啬的荣府做上三年守门来得多。
宇文璨轻哼一声,动作优雅流畅的捏起杯子,在喝前轻轻的吹一口气,浅呷一口之后眯眸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针织女红,你精通哪一样?”
荣骅筝一听,大眼一亮,直起身子伸出手赶忙提起茶壶替他满上一杯,最后还加了一句:“王爷,小心烫哈!”
荣骅筝嗤一声,一把趴在桌子上,连瞟都没瞟那个杯子一眼。别以为姐是好欺负的,没好处别想姐为你服务!哼,姐有的是骨气!
管家一愣,回过神来又是一惊,愕然道:“你说什么?”恭谨王来了?!昨天正午当今圣上就颁圣旨昭告全天下赐封二殿下为恭谨王,圣旨已出天下皆讶异,怎么这么年轻就封王了?
“什么?!!”荣骅筝气息一郁,倏地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小桌上,她的力道很大小桌是紫檀木做的很稳固的连摇晃一下也没有,但是桌面上的茶壶和几个精致的小杯却在空中咯噔咯噔的舞蹈几下才稳稳的归回桌面上,齐齐吐出来里面的水汽才得以安宁。
荣骅筝呼吸一噎,知道他说得完全没错,自己的确没什么筹码和他谈条件,只是……
到底人都是爱享受的,荣骅筝也不列外,更何况她躺着的这张小榻实在是太舒服了,她一开始还很认真的读着的,也觉得里面的策略、计谋什么的都让人诧异的好,只是读着读着,身子越来越暖,身下的触感越来越美妙,后来她很没良心的将手中的书卷往小榻尾端一抛,看也不看宇文璨一眼打一个呵欠,理直气壮的睡了起来。
荣骅筝自认得了便宜,心里高兴不已,唇边泄出个大大的笑。宇文璨看她一眼,很自然的在桌面上敲了敲,荣骅筝会意,心里高兴也没计较什么,乐呵呵的就为他服务。
守门很委屈,心里想着门外的美好彩礼,想着自己要是能得到其中一二只怕这辈子都不用愁了。他想得轻飘飘的,被管家这么一刮更是晕坨坨的,不恼饭兴奋的道:“鬼王府的人来了!”
荣骅筝肉痛了,那两盒东西一盒是百年人参一盒是千年灵芝,这两个宝贝刚刚还乖乖的躺在自己怀里呢,现在不过是转眼之间竟然就易主了。她实在舍不得,一把拉过凳子就在他旁边坐下,挑眉试探的道:“其实我也没想过要你的东西……”显然她是忘了自己刚才想要在上面滴几滴口水的事情。
王爷终于说出目的了!夏侯过深谙真相的感叹,王爷兜圈子的能力还真的让人佩服,不就是昨天看到希晏世子那几匹布心中多了个疙瘩么,至于今天就放了一根灵芝一条人参来做诱饵么?不过话说回来,跟了王爷十多年,他从来没听过王爷说过这么多话了呢,他敢担保,王爷今天说的话比今年一年的来要多出几倍!
管家这么想着立刻出去迎接人去了,边走边对两人说:“去,你们去禀报给夫人和小姐!”老爷虽然去上朝还没回来,但府里好歹还有两个主子的,出来迎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两下人得令匆匆忙忙的分别跑到荣夫人和荣骅玫的门前敲门,这回二人才刚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来,还来不及梳洗就听到敲门声,还说什么小姐等一大队人马已经来到门口了,让她们出去迎接。
显然的,宇文璨就想考验她的骨气,屈指在桌面上有规律的轻轻敲着,美好的薄唇轻启:“当然,我们好歹还是挂名的夫妻,有些事情还是能够商榷商榷的。”
宇文璨看着,松弛有度的道:“就一件衣服罢了,街上大把大把的,值得费神去想么?”
宇文璨勾唇,“你凭什么和我讲条件?”
夏侯过摇摇头,诶,夫人难免是小看主子了,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啊,夫人,即使你多厉害碰上主子你也只有乖乖往套里钻的份儿啊。
荣骅筝因为他这个动作心猛地一紧,眼睛巴巴的瞅着两盒东西,深怕它们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了,直到东西真正的落在桌子她两手迅速的猛地一手抓一个,大眼睛瞅着宇文璨,带了点可怜味儿的道:“喂,尊敬的王子殿下这两个东西你就随意施舍给我一个吧?”
荣夫人嗤一声,悠闲傲慢的挥挥手:“下去吧,让总管令他们进来就是了。”
荣骅筝拨刘海的动作倏地一顿,点点头。
荣骅筝被这一幕刺激得目瞪口呆!
那人粗喘一口气,唇青最白的急急道:“恭谨王来了!”
荣骅筝牙关松了一点,一双大眼睛还是愤恨的瞪着他,一言不发的等着他的下文。
嘿嘿,随意选耶,她这人最识货了,灵芝这下还不是她的!哼!
“……”荣骅筝嘴唇紧抿着,光洁的额头上愣是突出几条青筋来。青筋抽得刚才撞到的额头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她牙关咬得紧,愣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只知道自己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舒张着,在为待会的大开杀戒做准备。
宇文璨也没吱声,眼睛紧闭,在听到呵欠声的时候唇角溢出一个柔得能将人融化进去的浅笑。
荣夫人担心什么身边的小厮自然看得出来,他们眼睛亮得很呢,二小姐只怕是看外面那一个仙人似的恭谨王看得丢了魂了!小厮在心底屑笑一番,然后怕外边的人等太久多有得罪,自己会被祸及遂悄然上前一步,附在荣夫人耳边道:“夫人,小姐没事的,只是看东西看得有些出神罢了,你……捏她一把就回过神来了。”
管家心里有点发急,暗忖到底是青楼出身的女子,还真的上不了台面,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上如此失礼,若是传了出去肯定被人贻笑大方。忍不住,他再度出声提醒道:“夫人,别站着了,行跪礼。”诶,他之前也算是看走眼了,以为大小姐被人称为鬼女肯定是没出路的了,谁知道她嫁过去第二天鬼王就被封王了。
宇文璨见她还算乖巧,深眸闪过一抹满意的色彩,然后动手将木塞塞好,将东西放回原地。在弄好一切推着车回到原地的时候刚好发现荣骅筝伸手就想端起茶壶倒水喝,这个动作让他才缓下来的脸色再度板了起来,“你的手脏死了,别随随便便动我的茶具!”
鬼王可是四个王子中第一个被封王的啊,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大小姐旺夫啊!
荣骅筝不介意,巴巴的点头,还真的伸出袖子往嘴巴随意一抹,笑米米的道:“王爷,咱们……”
当然,这世道识相的人还是有的,瞧瞧这马车,瞧瞧这一大队的人马,再瞧瞧身后那一旦旦的彩礼,这阵仗,这气势,一下子就让守门的人软了腿,几乎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叫人来了。
那是多华贵的衣袍啊,那绸缎她从来都只是听青楼的贵客和高阶的夫人朋友说过,她连正眼都没看到过呢,想不到第一次见却是穿在那个贱蹄子身上!哼,真可恨!
无论是衣袍柔软光滑的面料,上面点缀着精致的金丝线,还有袍子上一朵朵精巧完美的全力绽放着的茶,都美好得让人惊羡。还有,她脖颈上的狐裘,毛色雪白晶莹,毛丰泽润,一看就知道上好的料子做的。这样的衣袍这样的狐裘,荣夫人看得眼冒血丝,看得妒火横生,恨不得提着剪刀上前剪了它!贱蹄子就不配拥有这样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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