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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3章 番外八 玄黄木
“抬起头，抬起头！”
“睁开你们的眼睛，抬起头！”
“昨晚星光不落，今日夜色将红！”
“斩破苍穹！”
“今日夜色将红……”
……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纵有千古，横有八荒…海山苍苍，世路茫茫…乾坤俯仰，以作祯祥！”
……
两段悠长清亮的咒语响彻黑狱战场上空，伴随着咒语声，两轮太阳不分先后，撕破了厚重的夜幕，在这片死寂的世界缓缓升起。
“守护你的法阵在内堡最中央，内堡外面还有正堡，正堡外面还有外堡；内堡有两位传奇巫师守护，正堡有学校四位院长，外堡还有九位大巫师……你在这里面是绝对安全的！”
树下的女巫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宽慰这株老树，忍不住腹诽‘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实在是至理名言。
犯不着跟一棵树置气。
协议达成。
“我已经跟守卫们打过招呼了。”
这种矛盾的情绪让它有一种把每一根树枝都劈个叉、把每一片叶子都揉成一团、把每一颗果子都捣烂的冲动。
整个黑狱古堡，那些迎战的年轻巫师哪一个不热血沸腾、战意十足，偏偏这株被巫师们团团守卫、外面还罩了许多层防御阵法的玄黄古木，胆子恁小，仿佛一只刚刚出窝的小白兔，反复聒噪着，让巫师们看紧一点，别放一头妖魔靠近。
作为一棵树，它的思维是线性的，没有办法讨厌个体而又喜欢群体。
老树晃着枝桠，向树下一道高挑的身影打着招呼，树叶相撞间，一片细碎的沙沙声。
“如果战事不利——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退一万步，假设妖魔们真的打破了内堡防御法阵，那么当内堡城墙倒塌的那一刻，我们允许你丢出那些果子，随便丢到哪里都好，只要你觉得安全。”
枝头一片树叶展开，如同人的手掌，叶脉纵横，如掌中纹路清晰可见。女巫轻轻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握住那片树叶，晃了晃。
呼！
一团青色火焰从脚底燃起，须臾间便吞没了女巫的身影，火光散去，女巫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小缕焦糊的气息以及所有枝条齐齐向后仰去、避之如蛇蝎的玄黄木。
一轮金黄。
“放心！”
金红交织的阳光从地平线尽头涌出，如潮水般淌过每一座小山、每一株枯木、每一粒砂砾，用它们的色彩涂抹着整个世界。
问题在于，巫师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类似议会、联盟、种族——巫师意味着每一位男巫、每一位女巫、每一个戏法师、甚至每一头鱼人。
但它也知道，眼下女巫的提议已经是巫师们能够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在涉及底线的选择上，它一贯很灵活，否则也不会长到这个年纪。
于是它垂下一根树枝，伸到女巫面前。
摘夺果、或者砍两段树枝做雕像那都是小意思，老树毫不怀疑，倘若真有妖魔冲到树下，肯定会毫不犹豫丢几把火，把自己烧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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