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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8章 往去处去
就在那条蓝色大鱼冲天而起之际。
临钟湖湖畔东侧泥塘里，一头年迈的寿龟忽然伸长脖子，一口叼住正在半空中翻滚的萧笑，将他扯了下来。
司马杨云毫不在意四溅的黄泥，跳下泥塘，扑到萧笑身旁，揪着他的衣服就是一顿乱锤，把他眼镜都打歪斜掉了。
只不过在一片纷乱中，极少有人注意到男巫与女巫之间的这点小冲突。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关心的人或者事，每件事都有它们各自的主角与叙事。比如正在凉亭里挨训的张季信，比如正蹲在抱阳子大师脚边抬头看向那轮黑月的大黑猫，再比如某个一门心思想找回自家黑山羊的小男巫。
……
“大黑！！”
林果尖叫着，从加西亚教授的腋下挣扎而出，撒腿就向湖边跑去，一边跑，一边伸手向半空抓去，似乎这样就能抓住那道没入黑月中的身影：“大黑！不要跑！！”
老鱼人还需要照看同族们撤退，一时顾不得逃走的小男巫，眼睁睁看着他跑到湖边，急的背鳍都支棱起来了。
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些章鱼其实都是张先生的分身。
……
“呼哧，呼哧，”
如果放弃第一条路，那么剩下一条路就是反其道而行，重新潜入第一大学内部。这也是无面最擅长的事情了。
眼泪、鼻涕与羊身上湿漉漉的湖水混杂在一起，把黑山羊的羊毛搅的一塌糊涂。
“既然找到了，就不要乱跑了。”老鱼人警告的戳了戳小男巫的脑门，然后拍了拍黑山羊的羊角：“还有你……黑暗丰穰女神的视线一直徘徊在学校周围，刚刚那头跳进黑狱的羊就是你的同族，如果不想像它一样被剥了皮，被火烤，就老老实实跟我们呆在一起。”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
林果‘哇’的一下哭出声，扑上去挂在了黑山羊的脖子上。
却见朱思忽然笑眯眯的冲她眨眨眼，整个人倏的化作一道虚影，悄无声息缀上了蒋玉那道流光的尾巴。
而身处湖水中的无面，眼下只有两条出路。
……
加西亚教授气喘吁吁跑回湖边，看了一眼正抱头痛哭的小男巫与黑山羊，偌大的鱼眼露出一丝困惑：“……这头羊是你养的吗？”
林果豁然回首，一个黑山羊湿漉漉的脑袋正犹豫着，从灌木丛后探出，幽深的目光左右飘移，狭长的羊脸上满是抱歉的表情。或许因为刚从水里钻出来的缘故，湖水顺着细长的羊毛滑落，滴答滴答，很快便在羊脚下攒出一小片洇湿。
林果茫然的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那个羊脑袋，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半空中那轮躲在扭曲空气后的黑月，一时竟不知自己之前看到的是幻觉还是什么。
耳畔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听到‘剥皮’两个字，无面顿时打了个寒颤，垂下脑袋，露出一副老实模样。
然后一咬银牙，挥手斩断束在腰间的触角与藤蔓，趁张先生与其他教工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捏碎怀里一枚玉佩，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投向半空中那轮黑月。
加西亚教授嘴里的‘张先生’，就是书山馆的馆长。
即便身为大巫师，张先生也很难面面俱到，顾全所有意外。
只不过被学校巫师从三首黑蛟背上打落湖中之后，无面很快便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如果不想被第一大学的猎队在稍后的清理工作中捉去剥皮或者塞进实验室，那么它最好给自己找条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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