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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世界，愚蠢的同伴，愚蠢的自己，就算感悟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的身后，几道巨大的黑影掠过树梢，放出遮掩已久的阳光。直到笼罩在身上的黑影彻底消失，古革巨人颤栗的肌肉才慢慢松弛下来。它抬起头，看了一眼两位女妖离去的方向，粉红色的瞳孔中露出狂躁与惧怕交织的情绪，许久，才抬起爪子，缓缓爬向迷魅森林的深处。
祖各就是迷魅鼠，是迷魅森林里最多的原住民，它们长着褐色的皮毛与老鼠般的啮齿，喜欢用橡木脚下的覃类酿制美酒。
“妖魔之所以为妖魔，是因为它们拒绝限制自己。希望潇潇洒洒的活下去，希望真身不被拘禁在魔法或者某座小世界里……所有它们带着自己的真身，肆意生活在这片星空之中。”
在风雨与巨人中感悟片刻后，尼基塔感到一丝无趣。
小女巫把食指竖在唇边，迟缓的左右张望，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小声点，不要被妖精们听到……它们会吃人的！”
无面新画不久的小嘴好看的嘟了嘟。
尼基塔摇摇头。
“养好伤，等待我的召唤。”
越靠近村落，橡木便越少，蘑菇则变得越来越多。
她的右手拿着一面小镜子，左手抱着一本空白的画册，手腕上系着几片早已失去光泽的迷榖木叶子，袍子有些破烂，眼神空洞而茫然。
半空中的阴影垂落数百根细长的触角，扫荡四周，将聒噪的祖各们清理出它们的村落。
“嘘！安静点儿！”
它讨厌那些老鼠，从进林子到现在，她已经踩死很多迷魅鼠了。但它又听出尼基塔对祖各村子里的陌生客人很感兴趣。所以它嘟了嘟嘴。
只好假装可爱。
在蘑菇们洒落的磷光与巨大树枝构筑的通道间，时不时传来诡异的拍打声，那是迷魅鼠们在互相传递消息。
“祖各的村落来了一位有趣的客人，它们有点惊慌。”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感兴趣的模样，猩红色的眸子在迷魅森林变幻的阳光里显得格外纯粹：“……或许你会感兴趣的。”
当两位女妖越过巨石构筑的围墙，走进祖各们的村落时，她们感到了许多眼睛的注视。这些视线便属于这座村落的主人们——无面费了很大功夫才分辨出这些视线背后，那些细小且皮毛光滑的棕色轮廓。
当两位女妖跨过一条潺潺的小溪，穿过一座新的树洞后，迷魅鼠们拍打的声音忽然变得密集了许多。仿佛一瞬间从春日的细雨变成了夏天的暴雨。
那是一位女巫。
离开古革巨人，尼基塔带着无面继续行走在阴暗的迷魅森林。
她低下头，看着她乱蓬蓬的棕发与苍白的皮肤，看着她脚上破洞的小皮鞋，以及从破洞中探出的脚趾。
女妖鼻翼微微翕动。
小女巫身上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香甜的气息。
她看上去就像一个漂亮的肥皂泡，站在尼基塔身后的无面脑海忽然滑过这个念头，同时摸出了它的化妆匣子，开始用眉笔与口红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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