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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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童谣

赵国邯郸城南，漳滏长城。

自从大地震后，每次深夜，李牧都会站在漳滏长城上盯着漳河对岸的邺城。有时一站就是一宿。

天就快亮了。昨夜对面的秦军已经开始静悄悄的撤退。李牧全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不动声色，什么也没有做，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赵军现在的实力李牧最清楚不过。几战下来，赵军已经伤亡几万人，而这两年的连年战火已经让原本繁华的赵国倾囊而出，再没有可供征兆的兵员。

军力人数上的悬殊令赵军已无围歼秦军之力。更何况悬在李牧头上的那把叫做“王命”的利剑，随时会对李牧的任何主动的军事行动给予斩断。

李牧的不动声色令旁边的欧阳尚满腹不解。无论是追、是堵、是打，总要有个说法，可他没想到，李牧只是静静的看了大半宿。

秦军有条不紊的撤离，仍然是前军变后军，由羌瘣压阵，大部队先行撤离。

羌瘣立在马上，远远的隔着一条漳水，与那长城之上的人对望。

目力所及，自然是看不清什么。但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上面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狠狠的盯着自己。

他想了想，对欧阳尚吩咐道：“去派兵准备渡漳水。秦军撤走后，必须迅速占领邺城。不能让魏国人捡了这个便宜。”

林煜继续冷静分析道：“而且不知道他小时候受过如何的苦，再加上和炼毒大师常年制毒、炼毒。这个赵高，一方面百毒不侵，另一方面恐怕已经是毒入了骨髓的阴毒之人了。”

羌瘣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能给就能拿回来。羌瘣想，等我再拿回来的时候，恐怕就不会再给了。

欧阳尚领命而去。他迅速前去调兵，准备船只，要渡漳水。这一系列的动作，被最后撤走的羌瘣看在眼里。

赵国人难道是心慈手软了？

第一，将所有能收集到的粮食带回；第二，所有的沿途各地郎中医者全部带回；第三，就是沿途所有能够取得的、买到的药材一定要尽可能多的带回。

谢堂也在旁边说：“没错。公子初来咸阳，不必冒这个险。”

畅太后一见了春平侯，便仍然如少女一般飞跑起来，扑入那人怀中后，抬起一双明媚含情的双目，看着他说道：“怎么才来？”

一国的事物，现在几乎全压在他一人身上。那只有十几岁的小皇帝，只知道歌舞升平。国计民生在他那里，仿佛天书一样晦涩难懂。

“如果踏雪楼是九宫的产业，那这青舍客栈正在对面。我们住在这里不是一样危险。”公子嘉说道。

早春的风吹过以后，园子里的杏又开始拱出粉白的苞，星星点点，映着晴朗无云的蓝天，煞是清雅好看。

公子嘉虽没有王诏，但却有在赵国几乎可以算是监国的春平君的亲笔书信。所有此次赴秦也必然要顾及赵国脸面，有该有的形象。

春一春，吓一跳，

公子嘉抬眼看过去，他看到了风落棠眼底的慌张，看到了邵易眼中掠过的一丝痛惜，看到了林煜平静的外壳下淡淡的哀伤，和龙煖辰直接从眼中流露出的悲悯。

他的突然发问，令风洛棠几人不知如何作答，一时全都默不作声。

“依我看，他今天的样子就是再给他做心理辅导，也来不及扳回来了。那就是一个……”

公子嘉颓然的坐下，喃喃道：“你们都知道。是啊，我应该知道你们都是早就知道。你们想和我说，这是宿命是吗？”

“大变态。“邵易在旁说道。风洛棠白了他一眼道：“我自己会说。就是一个变态。”

“到底是什么人，也能和你们知道一样的历史？”公子嘉伸手抚住双眼，语气中有无能为力的绝望。

他看完，把薄绢收入怀中，对侍卫说道：“备车。进宫。”

那小二上来后，给各人的茶碗里加了热水，还随手放下了一张帖子，说道：“小店对面呢，正是秦国最有名的‘踏雪楼’。”

秋几秋，无老少，

可畅太后的脸颊上，忽然绯红起来，说：“就在黎香宫里面啦。人家说的骑马是在里面啦。”

大梁倾倒蒿草高。

“原来如此。”宫子嘉说：“总之进了这咸阳城，便一脚踏进了天罗地网。躲是躲不开，我们就已经在明处。不如直接去到更明的明处。”

“寒姜是什么？”公子嘉也脱口这样问。林煜和龙煖辰对视了一眼。

只不过，对于赵国人这次的放虎归山，秦国人还是有些感到不解。难道不是应该趁火打劫，狠狠的对老家出事儿撤退走的秦军，给予一次最猛烈的打击吗？

“公子。”谢拓满脸担忧，说道：“那踏雪楼是九宫的产业。楼里遍布密探。来请公子，恐怕不怀好意。”

几人正说着话，这青舍客栈的小二上门给大家续水。咚咚上楼的脚步声音传来，几人忙住了嘴。

旁边桌上一直默不作声的骷髅头王老师，抢了一句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春平候叹了一口气。当这至上的权力握在手中的时候，人还是可以矫情的埋怨一句“累死人了”。

寒山涨水天地摇。

毕竟他是带着春平君的秘密书信来访秦国。如按书信里所说，赵国见秦国遇此大灾，愿意支援秦国一些钱粮，同时与秦国定力互不侵犯的盟约，那么他就是赵国的密使了。

“你是说天下最有名的制毒大师，莫离子已经死了？”公子嘉惊讶的问赶回来叙述情况的风洛棠几人。

“是童谣吧。可这童谣听着，怎么那么慎得慌？”邵易说道。

春平侯在侯爷府里水榭边上，负手而立。最近这些日子，他已经很少回侯府了，大部分时间会呆在赵国王宫里。

邵易也补充道：“两大出人意料哈。一个是原来以为赵高是个尖嘴猴腮小白脸的宦官，没想到生得真是人模狗样，相貌堂堂，而且还才高八斗的样子。”

这歌谣起先是一两人在唱。到后来十几个孩子，慢慢找到共同的调子和拍子，就一起在唱。

畅台后一脸喜色，不免有些眉飞色舞道：“好哇。那我得好好谢谢你。”

他毫不介意的盯回去，嘴角挂着一丝浅笑，一双笑眼儿弯弯的，但目光确实有几分嚣张。

春平侯这才反应过来，忽然就对眼前的女人失了兴趣。这女人脑袋瓜里都想的是些什么？简单粗暴的杀掉他儿子的竞争对手，然后，就是粗暴简单的和男人上床？

公子嘉自进了咸阳城，住进了这青舍客栈，便拿出银子，给每个人都买了些衣裳、饰物，自己复又重新打扮成纤尘不染、清雅高贵的公子模样。

公子嘉的语气愈发急起来，指着一行字道：“还有，大梁倾倒，韩国会被秦国灭掉吗？还有最后这几个字，月照雏燕，赵楚燕是吗？”

龙煖辰听到这话，不知为何竟咧嘴开心的笑了，只说了三个字：“这话对。”

“他们唱的是什么啊？“风洛棠问。

其他几个人也跟上去，想从这些孩子们的四周查探，看看有没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人，在操纵着孩子们，或者在观察、在跟随。

林煜伸手拿起了那份请帖，意味深长的看向对面的踏雪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