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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激烈的大地抖动已经过去,虽然不断还有小的余震,但刚才惊慌失措的人们已经渐渐找回了镇定。
今天早晨的时候,虚螳的心里可高兴呢,因为叔爷爷已经给他和苦蝗,指认了一块可以盖房子的宅基地。
龙煖辰被这灼热的一掌拍醒了。他的眼神恢复了平日的坚定。琥珀色的眸子,定定的看了面前的风洛棠和邵易一眼,微侧过脸,对着仍然紧紧搂住自己的林煜说道:“煜哥,放心。我没事儿。”
虚螳想到这些,心中更是急得要发疯。可是没想到,他刚跑了不到一里地,前方的道路就已经被山上落下的巨大落石,全部砸毁挡住了。
熊启忙拱手说道:“王上请吩咐。”
他强行穿过还在扑簌簌落土的山崖,手脚并用,翻过那些巨大的落石,一刻也不停留。
嬴政抖了抖双袖,看了眼拜倒的赵高道:“你个文臣书吏,比其他人都早到得近前,已是不易,快起来吧。”
所幸虚螳还是在那些废墟上看到几个人。虽然看不清面孔,但看样子村子里还是有幸存的人。
“诺!”答应得最响亮的是他近前的赵高。赵高站起身来迅速作出了布置。他头脑清晰,吐字分明,火速派出十几队人,分别查看咸阳宫各处受灾情况。
龙煖辰浑身都在颤抖。虽然他紧紧握住双拳,却依然不能止住双肩两臂的抖动。在他的背后,团团的黑气肆意冲撞,仿佛惊涛骇浪,无处发泄。
但忽然之间,整个咸阳宫的木楼开始颤抖。案几上的那些竹简,乒乒乓乓的碰撞起来,有的直接滚到地面,刷的铺开,和地板发出清脆的噼啪撞击声。
秦国,咸阳宫。
一身红袍面色凝重的熊启,已经将嬴政稳稳的放在了地上,默而不语地站在一边。
可正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小螳螂,你可回来了!急死我了!”
“这是五叔家。快!五叔一家人都在下面。”有个大汉急得满脸流泪,边喊边使着蛮力。十几个人手脚并用,奋力地向下挖着,只因为好像听见那些木头石头下面,有人的声音断断续续。
他仿佛看见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那场大地震。那奔涌而来从山上倾泻而下的泥石流。那瞬间被掩埋的村庄。
所以对于嬴政来说,熊启一直是他身后枝繁叶茂可以依靠的大树之一,给予了他所有的忠诚和支持。而今这天灾之刻,竟是又一次拼了命来相救,嬴政心中感激异常。
可是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害怕前所未有地袭来,盘踞不去,夺取他的呼吸和心跳。
在大地摇摇晃晃的剧烈抖动中,虚螳的马简直可以说是横冲直撞,完全跑不稳。但是虚螳拼命的打马。他得回去,必须马上回去。
??
??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来得及看那人的一袭艳红大袍,在迅疾奔跃中呼啦啦四下飞扬,一晃,就从窗口处消失了。
邵易运起雷焰之火一掌,猛的拍在龙煖辰的胸口,喝道:“三哥。”
咸阳宫非常高大。每层大殿总有三人多高。嬴政跌跌撞撞跑向窗边,身边的护卫和宦官们,呼号着向他跑来,但都在中途跌倒翻滚。
嬴政想要扶住案头,可是那案几摇晃得比他的身体还要厉害。他勉力稳住双脚,抬头看去。整个大殿的横梁也在抖动。木椽子之间的榫卯嘎嘎吱吱的,仿佛就要崩裂开。
秦王嬴政特别批准,由护卫首领领命,速去将王宫中所有成药和珍贵药材全部取出,送往紧急救治医所。
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邵易说道:“大地震。秦国的大地震。这里不是震中,但震感如此强烈,想必这次秦国受灾严重。”
龙煖辰在这一刻,所有的意识和身体已经全部融化在那个大地震的瞬间,那永不停歇地吞食着所有亲人、一切的眷恋和漫长过去的大地抖动。
咸阳宫速调所有医师郎中,前往咸阳宫附近,设立临时救治医所。无论是咸阳宫内宫外受伤的,只要一息尚存,都一并送往救治医所集中治疗。
嬴政从怀中摸出虎符道:“你快马前去阵前,速传我王诏,将我大军招回。此等天灾,而我秦国又有大面积新收服的疆土,恐怕迟则生变。”
侍卫头领和秦军的部分长官已经全数跪倒在殿前,正要开口,又一阵地动之后,就听轰然一声,咸阳宫侧殿的几间房,已经全部倒塌了。
当虚螳两人牵着四匹马回到家乡时,虽然大多数人已经不记得他们,但是作为里正的叔爷爷,还是收留了他们。
然后她猛的一推少爷,语气中带着哭腔喊道:“少爷,帮帮黑哥啊!”
虚螳和苦蝗两人起先还运起内力,渐渐的也体力不支。直到日头偏西,大家才把那一处房子上面压着的碎烂石头和木头搬开了一部分。
只见龙煖辰那黝黑的脸上满是张皇,木然得如脱了魂魄。他双眼已是无神,眼中黑气流转,已经失去了目光的聚焦。
这样的龙煖辰似乎下一刻,就会被这还在不停抖动的大地吞食而去。他浑身透出的内心惊惧,全在那一阵阵战栗中,散发出来,是一种令人遍体生寒的恐怖。
赵高飞身扑到已经毁坏的窗棂之前,终于看清了那红色的身影。正是一袭赤红蟒袍的火正宫熊启。他在秦国的另一个身份家喻户晓。秦国右丞相昌平君。
大地震发生的时候,秦王嬴政仍然埋头于案几那堆积如山的竹简中。他每日批奏的竹简不知多少,需要宦官们用带有轱辘的小木车,一车一车拉进拉出。
来人如旋风一般,兜转过来,将嬴政猛的卷住抱起,往身侧一夹,身形便重又朝已经碎裂的窗棱处,跃了出去。
他的神智如同被巨浪砸碎的岩石,化作齑粉,混合着泪水慢慢的渗入地下,就要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他才听到一个声音远远的在喊他,煖辰,别怕。
虚螳没有犹豫,他只看了一眼本来还可以值个二、三两银子的马,就立刻翻身弃马,运起轻功往谢庄的方向狂奔。
周围一干人众领命而去。秦王嬴政忧色更甚,因为此时他想到了那支十几万人在外征战的秦军。
林煜虽然没有龙煖辰肩背宽厚,却比他身形修长,高出半头。他伸出长臂一揽龙煖辰的双肩,往胸前一扣,用身体紧紧抵住龙煖辰,然后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煖辰,不怕,不怕!我们在呢。”
虚螳猛的抬起头,眼中充满喜色,喊道:“哥,你在哪儿?”
苦蝗正带领着村子里十来个幸存者,拼命的想要挖开倒塌的一间土屋。他们用肩顶,用手推,全身用力,费力地把一条巨大木质房梁,从砸在上面的碎石乱土中撘起来。
嬴政身边已呼啦啦围上了不少人,有侍卫、宦官、当值的官员,也有赶来的王宫医师。
这个叫做谢庄的小村子,就是他们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村子不大,只有七十多户人家。
他不敢想,拼命的抽着马鞭,想要更快。
殷红发黑的血还在不停地渗出来,一滩滩向外缓缓扩散,让空气中都散发出血腥的味道。
嫪毐(读作料矮 lào ǎi)芈霆菖(读米亭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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