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到章节错误,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稍后尝试刷新。
然后两人循着邵易临时搭建的结界入口,将韩非转移到一处无人的空山幽谷之地。
他第一时间举起右手看见那粒药丸还在手中,心下大定。韩非用左手将衣服再整理整齐,跪坐坐正,毫不犹豫地一口将那药丸吞到了肚里。
嬴政爽朗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去给他宽宽心。但是说起他做的那些事儿,你还是要好好骂一骂他。”
天光微明的时候,韩非突然大喊了“来人,来人,我,要,见,秦王。我,要见,李斯!”
两人看过去,见韩非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邵易赶紧将林煜给的符咒在空中燃着,好像点亮了盏明灯,照亮了四周两丈之内的空间。
======================================================
韩王安,他的父亲,只在那一次和他说过那么多句话。在此之前,韩非记得,父王每次和他讲话不会超过两句,应该也是深恶口吃而不善言辞的自己吧。
但是风洛棠能够理解,后世人们都说是好友兼同窗的李斯,因妒才生恨,毒死了韩非,而为什么李斯并不作辩解。
那人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说:“不知道。此乃原话。终人之托,告辞。”说完头也不回地晃着肩膀走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他觉得真是有点对不起李斯。他一直在精神上将李斯引为平生知己。但是李斯现在是秦国最得力的重臣,又是离韩非最近,触手可以伤及到的。
本来他的山庄就在乡下,那些人伺候他很多年。而他一死,他们必定失了生计,被抛入战乱频仍的世道里,颠沛流离。
嬴政笑道:“一两天而已。你很快就可以把他接出来,彻夜长谈。着什么急?”
风洛棠目不转睛的看着韩非。见他没过几分钟就开始晃悠,随后颓然倒下了。
======================================================
风洛棠讲述完这个故事,韩非仍然沉默不语。过了良久,他抬起头。风洛棠看见他眼中有一抹不一样的光彩。
走到韩非的铁门前,来的那个狱卒轻轻咳了一声,用极小的声音说道:“韩国令郎韩飞吗?收人钱财,与人方便。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韩非下定了决心之后,就不再觉得对不起父王和韩国了。因为他已经给出了他自己的全部。
风洛棠乐了,说道:“好啊,那你就由着我们,说让你去哪里就去哪里,如何?”
他向内走了几步后,忽又转身,郑重地向风洛棠和邵易两人长揖到地,身形随着结界入口的消失而消失在了黑夜里。
两人在牢中席地而坐。李斯刚想将自己一路上想来的话,娓娓道来,却听见韩非冷冷的说道:“我,只是,想,最后,见你,一面。并,不想,听,你,说,任何,话。”
韩飞伸了伸手,想要够到高窗,却做不到。他只得回身颓然的坐在地上的干草上。
韩非茫然无措,苦笑道:“情,非,得已,出此,下策,而已。”然后又道:“杀身,成仁,死而,后已。两位,救我,实在,多此,一举。”
韩非依然一脸死志已决的样子,不再说话。
这时就听见黑暗中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狱卒衣服的人匆匆走了过来。那人长着一张蜡黄尖瘦的脸。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喊出去,尽量把字咬得清楚而响亮。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按照自己的意愿,最后做一次自己认为了不起的事情。
李斯说道:“君上有所不知。我担心那书呆子在监牢中想得太多。本来身体羸弱,恐怕多思就更加大大的伤身了。”
“亚历山大一攻入亚细亚城池便马不停蹄率领军队朝神庙奔去。原来在那个神庙保存着几百年前留存下来的一个复杂的绳结。先知预言,谁能解开此结就能成为亚细亚的王。”
言官的嘴,史官的笔,你道会如何推断韩非之死?
邵易右手一伸,火红色的龙气,顺着手臂萦绕泄出。他一掌轻拍在韩非的额头。
韩非见到二人竟然说了句让风洛棠啼笑皆非的话。他很有礼貌和风度地说道:“请,二位,仙子,带路,去,我,当去,之地。”
风洛棠把那一粒药丸仔细的收好,又从怀中掏出小灰楼实验室的精品成果“还魂”,取出一粒,放回到韩非的手心里,团好他的五指,让他重新攥住。
廖博士也带着同样的眼镜,而且告诉过台上的灰西装年轻人,说这可是学富五车的标准配置,是百分百和肚子里的学问,会形成共鸣的装扮。
会场里,从瀚海洲和华夏各地赶来的龙族约五千人鸦雀无声,无不为与这台上的年轻男子在此同一时空感到与有荣焉。
全球华夏龙族百年讲坛的第二十场。聚光灯将中央的讲台映射出低调的奢华。
最后应该还要嘱咐他,千万别回韩国。哪怕回楚国的兰陵,旧地重游,闲散几年,等过些年,两人再次聚首的时候,希望他有新的著述,名满天下。
韩非坐起来,忽然发觉不对,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难道,我,没死?”他自言自语,然后又抬起眼睛,不再从容地望着邵易,问道:“为何,如此,这般?”
“求仁得仁。”李斯心想。他只是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对任何人袒露他心中的悲哀和愤怒。
风洛棠两人赶紧上去试了试鼻息,果然像死了一样,没有了呼吸。邵易一使力,将牢房中唯一的案几掀翻,发出巨大的响动,引来了狱卒,这才将韩非之死报了出去。
金丝无框眼镜架在鼻子上还是有些轻微的分量。台上这人又用手推了一次眼镜,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敝姓韩,今天要和大家分享的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韩非子》。”
那人先斜乜了他一眼,用更低的声音说道:“不存韩,枉为人臣。你不必回来了。”
孱弱无力的男子立刻软倒。风洛棠见他的右手仍然紧紧的攥拳不松,便上前很费了点儿劲儿,才把他手掌心扒开。
一直在他监牢里看了韩非许久的风洛棠转过脸去,不忍再看下去。邵易摸上她柔顺的长发,扳过她的头,对她说:“没事儿,一切还来得及。我们去找煜哥要现身的符咒。你就可以再劝劝他。”
特别是那个养马的章十一。韩非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因为他想起自己那个矛和盾的故事,还是听章十一绘声绘色的和其他下人聊天时谈到的。
“以剑劈开你的心结。来吧,和我们去看历史的演变。”风洛棠对一直以来心目中崇拜过的偶像说出这话时候,感觉自己特别牛气。
如果说再有对不起的人……他想想,应该是封地上山庄里那些个给他养马的,为他烧火造饭的,和伺候他起居饮食的奴隶下人们。
风洛棠冲进牢房时,看到韩非正在认真的束发。他仔细的将凌乱的头发重新扎好,把身上的衣服尽量抹平。他的申请平静肃穆,举止一丝不苟。
韩非失望的又躺下了。“没关系,别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风洛棠说道:“一切如你所愿。只是你让为了搭救你而奔走的李斯背了害死你的骂名,你不亏心吗?”
“无数英雄伟人,无数战争强人,都尝试着解开结,可是都无功而返。亚历山大冲进神庙,一样不知从何处下手。知道他是如何做的吗?”
廖博士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口中却低声答道:“基地最先机的语言辅助系统治疗了近五年,成果不错吧?”
邵易言简意赅地说道:“我们救了你。把你的毒药换了。你没死。”
年轻人继续用平缓的声音说道:“拙作不敢称经典,不过有些晦涩难懂的地方,和大家当面做一下解释。”
李斯是那种把政见策略和个人情感,分得清清楚楚的人。他会苛责自己,会用最猛烈激烈的言辞,抨击韩非的政略,但是也会恪守良心,救韩非于生死。这就是韩非了解的李斯。
风洛棠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两片阴影,衬托着眼角眉梢的笑意更加深刻了。
与死人同病者,不可生也;与亡国同事者,不可存也。鈥斺€斦浴逗亲印分豆路摺菲?br />
(本章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