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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开走过去随便拿起一柄铜镜,照了照自己,然后开始用手在那铜镜上摩挲。
邵易说道:“您还是收了神功吧,办完事儿咱回去喝酒行不?”
郭开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锦包,打开来里面是几颗红宝石和彩色的碧玺。他将那些东西往那个冰鉴里一倒,还抖了抖原先包着的锦布。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刚才领头的一位颤颤巍巍的上大夫大声喊道:“天命所望。请王准公子嘉为大司库,为国效力。”接着他后面呼啦啦又跪倒一片。
库管军官答一身“诺”,便拿来巨大的铜钥匙,将库房一间间打开。
每天夜里这个时候,是郭开最享受,最满足的时刻。经年累月,除了赵王纡尊降贵来郭府的日子,他这一习惯,从未改变,夜夜如此。
这时就听林煜低语道:“这么个吵法,就是再吵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郭开只扫了一眼,并不太在乎,因为这些东西早早晚晚他是要送出去的。有些存放的东西上已经附了薄薄的灰尘。
下人们只以为郭相爷爱惜容颜,贪恋床铺,所以歇得早。
守库军官早得了诏命,又见公子嘉出示了印信玉玺,恭恭敬敬的将几人请入库房中。
于是他们只得跟到郭开的卧房,期待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他常与人夸口,他的藏书就是邯山院的藏书楼也要逊色一筹。
整个大殿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风洛棠脑袋都要给吵大了。那些士大夫们的言谈加上古语,她连听都听不大明白。
郭开在这个房中待了好大一会儿。摸摸索索,把玩了有十几把古镜,又像鉴赏,又像只是自己顾盼生姿。
孰不知,郭相爷这一觉只睡到子夜。子夜刚过,他便缓缓的坐了起来。
各种物什器物交杂其中。郭开溜了一圈,并没有如先前般的热情,只是拿起当中个别之物随意看了看就放下了。
风洛棠感叹说:“这都够开一个古镜博物馆了。”
郭开周游完这一圈,神清气爽,心情大好。他迈着自信满满的步子朝来时的那扇门走去。
一些老臣摆出明显支持公子嘉的态度。三位上大夫和两位年迈上卿公然出列,表示公子嘉才是最佳人选。
但春平侯和畅太后的意见是明显的,他们既不希望郭开继续出任兼职大司库一职,但更不希望将大司库的职位给了公子嘉。
四人赶紧按照赵国礼节回礼,林煜答道:“公子言重了。我等自当尽心竭力,与公子同进退。”
这个屋子的四面墙上,还挂着足有几百把各种神秘兵器,夹杂名枪名剑也在其中,泛着清冷的金属光泽。
风洛棠此时感觉到公子嘉一直坚硬直挺的后背突然松了下来。
把玩一阵后,他把它放回去,再随便拿起另外一柄古镜。
郭开很有耐心地检视一口一口的红木大箱,把合上盖子的也一一打开看看,有时还伸手摸一把里面摆得整整齐齐的金币。
春平侯的心腹今日又开始大声聒噪,和朝中一干老臣吵成一团。仿佛他们要商议的不是大司库一职,而是什么势不两立、刀兵相见的国之大事。
不难看出这些都是郭开平日收受来的各样礼品。有山珍药材,有华服锦衣,有精美器物,还有文房雅玩。
风洛棠他们都觉得,就是到如今帝国的中央银行地下金库,所见也不过如此吧。
然后他们就如偿所愿地发现了郭相爷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满屋子全是堆积如山的红木大箱子,装满了金银。最上层的箱子都没有合上盖子,好像是在等待金币放满。
他迟疑了一下,本来想好要说的话是:“列位要拿便拿,只是请将我的人还给我。”
公子嘉挥去左右,然后就俯身一拜道:“现我赵国,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幼主权臣,内忧外患,如履薄冰。作为先王嫡子,便有万分艰难,赢嘉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诸位请施以援手,从此荣辱与共。此乃赢嘉之不情之请。”
畅太后惊叫一声,向后一倒,跌坐在椅子上。而春平侯看着这些如龟纹炸裂般的裂缝,也失了颜色,倒吸了一口冷气轻呼出声。
散朝之后,公子嘉率着众人,一道去领了诏书、印信和大司库的玉玺。
但是公子嘉还是忍住了,脱口而出的说道:“今日列位所见是赢嘉一片诚意,还望从此能够坦诚相待,共谋大业。”
每一面古镜都被精心擦拭过。连所有木格子上都一尘不染。
看着码放整齐但并不如何丰盈的国库,想到昨夜在郭开地下私库里见识到的富可敌国,风洛棠四人真是感慨万千。
邵易得此首肯,站在人后忽然发力,拔提龙气运转,但不想让火焰一般的光波出现身后。绕令如此,他还是把龙气调动起来,使右脚狠狠的在地上一跺。
赵王迁刚才也吓得不轻。他抬眼向左看了看母亲,又向右看了看大伯春平候。打量着那二人均是打定主意默不作声了。
郭开看过一圈箱子,仿佛是在计数,立在屋中良久。过了一会,他四下扫了几眼,似乎又默默盘算了一下,终于神清气爽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首先是郭开有着奇特的作息时间。
不满十三岁的新继位的赵王赢迁一直没有表态。
郭开推开最外面的一间房的大门。屋里也点着同样的油灯,很是明亮。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因常年无人,一股沉闷的霉气扑面而来。库房里高大阴暗,军官赶紧送来了几支手持的烛台。
郭开从颈上取下他从不离身的一个玉佩,往那门锁上方的一个不规则小坑里一合,竟是严丝合缝,机簧声响,门开了。
风洛棠一看那门要关,赶紧叫上其他人一起迅速的冲了进去。
这恐怕是郭开的另一种爱好收藏了。这里放的是各样奇珍异宝,珊瑚贝母玳瑁,珍珠翡翠玛瑙,五光十色,琳琅满目。
赵王迁不得已,只好站起来说道:“准啦。诏,公子嘉为大司库,即日上任。望卿为国筹谋,勿要辜负国之所托。”说罢,自顾自的下朝往后殿而去。
常人都说自己爱钱是不能免俗,但是郭开的爱钱实在是超凡脱俗。
然后便带着四人,来到了大司库的库房所在。
全场只有一处角落依然安静,那就是公子嘉和他身后的公孙直、邵易之、龙将军和一身戎装的李落棠。
进了这间屋,风洛棠他们才知道刚才那只能算惊讶,这里才可以叫震撼。
漫步其间,处处帑金帛舍,堆积着赵国经年积累的钱财货币和一部分金银。
林煜一看这家伙晚上的巡视就要结束,赶紧跟众人说道:“今天我们先跟着他出去。既然找到这位置,下次再来便是不难。”
几人先是在郭府的大院子里仔细地搜索了一遍,除了普通的钱粮库房,一无所获。
公子嘉虽然不明白邵易要怎么做,却无可无不可的轻轻点了下头。
临出门时,郭开低低笑了一声说道:“光怪陆离。”语气中有几分得色。
“公子请放心。”龙煖辰也跟着说。
公子嘉果然像是放心下来,转而又满怀豪情,大声说道:“既然如此,赢嘉愿意自今日起以各位兄长自处。”
四人心中也各有几分感动,纷纷应诺。五人一夜闲叙,拉拉杂杂,前后扯了不少公子嘉的往事和朝中掌故。
再推开窗时,已是晨光清明,早霞满天。五个少年人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振奋和期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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