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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难道我已经死了?
2019年7月某天,北市,世贸大厦19层,cesco公司办公室,早已过了下班时间,现在是晚上9点半,
窗外是炫目的城市灯火和壮观的在环路上蠕动的车河。
办公室里,一扇落地窗户大开着,夏日的晚风吹起白纱的窗帘,王捷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城市的夜空发呆。
王捷, 38岁,中年男,在北市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孩子,cesco公司里混了3年现在是坐到企划部经理的宝座上了,年薪30万在本地也算个小中产。
按说日子还不错,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但最近王捷的情绪糟透了!老婆,大学时代的一个系的同学也是当时的校,结婚10年的发妻,一个7岁女儿的母亲,做了别人的小三,颇有心计的老婆最近还成功上位了,逼得对方的原配最终分手,然后跟王捷摊了牌:离婚,孩子给王捷,家产从房子到车,一人一半!
难道真的是祸不单行?这边媳妇闹离婚,那里王捷手里的股票又全赔了!100万对富人来说可能只是毛毛雨,对王捷这样好不容易混到外企小白领的人来说那可就是玩儿大了!
今天上午,又被老板叫到他的办公室里,指着王捷的kpi考核表狠狠地批了王捷一顿!这个白皮猪(王捷心里暗暗骂道)凭什么不看看实际情况就把各种客观不可抗力全算在王捷的头上?!批完了,撂下狠话,说如果王捷在三天内拿不出对王捷有利的证据,那就直接降级为经理,经理比总监的薪水要差一倍以上!意味着从此王捷重新要算计着开销,至少新买的奥迪车要暂时封存了,何况王捷股票还有100万的亏空!
就这样心情象一堆乱麻搅在一起,也象一锅沸腾的苦水无处倾倒。
王捷孑然一人呆在办公室里,背着手转来转去,一种莫名的抑郁感像一个无形的大山压得他烦躁不安,可一直到现在了也没有家人给王捷来个电话,以前不到下班的时候,老婆那甜美的声音就会出现在电话里,可现在王捷还能说什么。
还在这里待着干啥?王捷要离开这里!这个想法刚一出现,身体便立即移出了大厦的玻璃窗外,低头一看,双脚是悬空的,楼下大厦被路灯照得雪亮的停车场里一辆辆汽车像一个个排列整齐的火柴盒。
王捷觉得这老头儿怕是应该民国时期死的吧?就想着电视里看到的民国时期的礼数对着老头儿双手作了个揖,略一欠身说道:“我也姓王,咱们是本家,我叫王捷,幸会幸会!您老是怎么知道我是在找我老爹呢?”
王捷正想接下话茬儿,王不通上前一步拽住王捷的胳膊,说道:“咱爷俩换个地方说话!”王捷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就已经和王不通立在一处小溪边上的一个小亭子中了,亭子旁边是茂密的一片竹林,竹叶在月光下泛着白光,微风梻过,竹林发出哗哗的响声,应和着汩汩流淌的溪水声煞是悦耳,一时间竟让人忘了生死。
另一间大卧室里,李美晨,王捷的老婆,还在睡着,一晚上都被各种奇奇怪怪的梦惊扰着,始终没有睡踏实,刚觉得困意终于袭来的时候,突然手机哗的一声响了起来,凌晨时分黑漆漆的房间里,手机的响声惊天动地,惊得李美晨蹭的一下就从床上坐起身来,摸索着拧亮床头灯,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低声骂着:“谁呀这是!大半夜的打电话,神经病!”
老头儿走到王捷身前几步停住脚步,笑着对王捷说:“小伙子,是不是在找自己的老爹呀?”
王不通又拍了拍王捷的肩膀,笑了笑说:“老弟,那咱们就再会了啊!走了!”王捷下意识地刚想伸出手去和王不通握手道别,但只见眼前一,王不通早就踪影全无,茫茫的夜色中只有远近的虫鸣蛙叫。
李美晨皱着眉,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回道:“是啊!您是哪位?”
办公间开放区域的灯光是暗的,但那个独立的大的隔间里的灯光是亮的,门半敞着,门上钉着一个铜牌子,牌子上是“总经理”三个黑字,隐约可听到里面有男女说笑的声音,尤其一个女人的尖细的笑声在静谧的办公室里显得很是刺耳。
王捷点头称是。
lina居然就象没看到王捷这个人戳在在那里一样,继续在她的抽屉里摸索着!怎么回事?王捷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可她还是似乎啥都没有听到继续在自己的抽屉里翻腾着,王捷插着腰走了过去,用手在她眼前晃着,一边大声说:“哎!!对我视如不见啊?!下班了就不认识啦!啊?!”
那应该去哪里跟老爸见面呢?王捷的父亲葬在郊外的一块墓地,墓地规模虽然不大,规格也不算高,但墓地周边山清水秀,也算是一块风水不错的长眠之地了。王捷心里想着父亲的墓地的样子,只一瞬间那墓地便出现在眼前。
王捷心下稍稍淡定了一些,又问道:“那现在该咋办呢?不会就由着我东游西逛吧?那不成了孤魂野鬼了!”
李美晨拿起手机,看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吗,犹豫了几秒要不要接,最后还是接了,电话那边是一个中年男人的低沉的声音:“您好!您是王捷的家人吗?”
王捷站在父亲的墓碑那里四下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父亲在哪里,正犹疑间,一个穿着长袍大褂,脚下蹬着一双布鞋的圆脸的胖老头儿走了过来,看老头儿头上还顶着个瓜皮帽子,留着八字胡,鼻子上还架着一幅墨镜,脸上是似笑非笑的一幅表情,嘴角旁边还有一颗上面滋着几根毛的大痦子,看上去很是提神。
玲玲看到爸爸像变魔术一样,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精致的小礼盒,礼盒上还缀着粉色的带子,玲玲接过来,满眼带笑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漂亮的蓝色的小瓶,小瓶里还插着三支漂亮的玫瑰,玲玲高兴地对爸爸说:“谢谢老爸!”
“呵呵!我又不是那种“守尸鬼”,之所以在墓地里晃着,不过是觉得那里“人”多,还有几个赖着不走的老东西都互相熟悉了,所以在还没有给带走之前,每日里大家聊聊天也是在打发时间。我打算用这个中阴身在剩下的最后一天给我老伴儿托个梦,把之前没交代清楚的事再托付一下,然后就不知道来生还有没有夫妻的缘分了。哎!”王不通又叹了口气。
王不通哈哈一笑说道:“那怎么可能!你我现在都是中阴身的状态,所谓前阴已谢,中阴现前,后阴未至,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无拘无束的状态,而且还有佛教所说的中阴身特有的几大神通,比如这个瞬间移动,还有什么他心通等等,但无论阴阳界,也都是在这个宇宙之中的,可能只是所在的维度空间不一样,所以无论你身在六界八荒也肯定有规则制约着你而不可能为所欲为的,比如这个中阴身,据我所知,也就是维持个七七四十九天,然后绝大多数就会转世投胎了。”
王捷听罢嘿嘿一笑说道:“我不想下地狱,但也不想上天堂,我觉得自己更适合轮回,人的世界中有豪宅、有豪车,有网络、有电脑,还有无数的美女和各种美食美景,我可舍不得,我宁愿投胎重新来过。呵呵呵!”
王不通抬了抬鼻子上的墨镜,低头叹了口气说道:“哎!生离死别也是人之常情,你说说你老弟已然离开多久了?我看那墓碑上生卒年月也是有好几年了呀!人死之后,哪可能总是满世界晃荡啊,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各有各的规矩,应该早就转世投胎重新为人了啊!”
王不通轻轻拍了拍王捷的手慢吞吞的说道:“不过呢,这个也不一定,我听说入不入地狱也看个人的累世的业力,也就是生前或几辈子算下来有没有过行善积德的记录,笼统的说,如果你本来就是个好人,没有害过人,自自杀也是被逼无奈,而不是一时冲动就去轻生,那么也说不定不会坠入地狱而可以正常三界轮回吧!这个嘛,具体的我也不懂,我生前虽然出去旅游的时候逢庙必进,遇佛必拜,但毕竟不算是真正的修佛之人,也没看过多少这方面的书,所以也只能说这样一个大概了!”
爸爸扶着玲玲的肩膀,笑着说:“你看,出差前我送给你个小礼物!”玲玲眼睛一亮,高兴地说:“爸爸,啥礼物啊?快给我看看!”
王捷又抬眼看了一眼王不通,见王不通像是一个算命先生一样,一只手似乎在掐指算着什么,然后突然站起来说道:“老弟,咱两聊的投缘,没想到咱们生而为人的时候没有相遇的缘分,都当了鬼了却机缘来了!呵呵呵!”
王不通说完,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可怜我那老伴儿听说我出了事,情急之下也病倒了,估计也敖不过多少时间就能过来见我了,但如果那时我已经走过了奈何桥,那怕是再没有见面的机会喽!哎!”
老头儿一只手捋着八字胡,抬眼望着王捷:“在下姓王名不通,咳咳!应该说是做人的时候的名字叫王不通啦!现在大家都是鬼了,也无所谓名号了啊!哈哈哈!”
王捷又点了点头问道:“难道都是一定要待到够四十九天才能投胎吗?”
王捷稍显诧异地说道“还有当阴差这回事?那不也挺好嘛!活着为人也是为了工作,在地下当鬼也是工作,对我来说都差不多。我不是工作狂,但我有时也觉得挺享受工作的状态的!呵呵呵!”
明明已近午夜时分,墓地里应该是黑漆漆的而且应该是让人觉得背后发凉阴风阵阵的所在,但王捷看到的却是一片通明的,那通明的光不像是日光或者是灯光,但就是照亮了一切的通明的光,所有的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比大白天烈日当头的时候看的还要通透。而且,墓地里的“人”还不少,有席地而坐的,也有低头弯腰看墓碑的,还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他们肯定都不是人,都和我一样的鬼吧!王捷倒是一点恐惧感都没有,也是,鬼怎么可能还怕鬼呢?
玲玲隐隐觉得好像爸爸在偷偷地哭,就抬起小脸来看着爸爸,爸爸还是那样笑着的,眼神中都是满满的爱,爸爸放开怀抱,还是单膝跪地,双手拉住玲玲的小手,慈爱地看着玲玲慢慢的但有十分用力地说道:“玲玲,你也快变成大姑娘了,要学着先能照顾好自己,然后也能关照一下别人,要爱你的妈妈,不要让妈妈难过,你们要幸福永远,明白吗?”
王捷听得是频频点头,恨不得现在就飞进女儿的梦里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告诉她!
王不通听王捷这么一说顿时一阵哈哈大笑,这笑声在夜半三更的深山老林里回荡开来应该是很一种惊悚的效果,王不通笑道:“小老弟啊!我和你差不多前后脚啊!你是不是看我这身衣服相貌和民国时期的相仿吧?对,没错!我就是穿的民国时期的衣服来的,但这是戏服啊!我本来是北影学院教话剧的教授,这身衣服是当时和学生们一起排演话剧《雷雨》时的戏装,没想到,舞台上演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犯了心脏病,学生们把我紧急送到急救中心也没来得及,就这样我就稀里糊涂的穿着这身行头跑这边来了!哎!”
王捷恰好想到了一句话,脱口而出说道:“这就是那句明天和意外,谁不知道哪个会先来啊!”王不通拍了一下大腿叹道:“太对了,就是这个理啊!”
转念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心里又是一阵酸楚,要不回家去看看,王捷狠了狠心,心想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尘世缘分已尽,何必再贪恋红尘呢?何况现在也已经明白了死并不是终点,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在还没有喝了孟婆汤忘掉所有前生一切的时候,还是可以在天上继续眷顾曾经所爱的亲人的,这也就够了。
他很快就找到了老爸的墓穴,那是一个标准的墓穴,墓碑是普通的白色汉白玉的,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被风吹雨淋的不是很清晰了,但可以肯定那就是王捷父亲的墓,因为墓穴的台面上还摆着王捷前不久来扫墓的时候留下的一盒开了封的软中华和一瓶开了盖儿的二锅头,这二锅头是老爸生前的最爱,是那种小瓶装的56度的,老爸习惯每次晚饭的时候斟上一小杯,都是一饮而尽,还说这样喝酒不贪杯,是能活血化瘀延年益寿的,王捷和父母不住在一起,但经常开着车带着老婆孩子去父母家蹭饭吃,凑到一起吃饭的时候,王捷就陪老爸喝上一杯,酒精度数确实有些烈,但酒一入肚,那一股热流返上来,似乎一下子就把凝结在心头的各种烦恼事都融化开了,于是爷俩儿在酒精的作用下天南海北的聊起来,老婆和老妈在客厅里哄着那时还小的女儿玩儿,自己和老爸抽着烟喝着酒谈天说地,现在想来,那真是人生最快乐的日子啊!
王不通捋了下嘴唇边上的几根滋毛儿说道:“绝大多数都是这样,有的人死后却不会需要逛荡个七七四十九天,那这些人要么是大善,要么是大恶,大善的死后是立即升入天堂,大恶的则是直接到地狱报到的。还有一种情况,有的既不是大善也不是大恶的,即便待够了日子也不愿意去投胎的,这些人就是太过执迷于自己肉身的人,舍不得丢弃前生的肉身,比如那些活着的时候当过大官的或是大款的,因为他们也知道生前做过的那些坏事,转世投胎肯定不会比前世混的好,甚至可能会沦为畜生道,那还不如不去投胎呢,还有一种是红颜薄命的女人,正值女人的大好年华的时候,要么是一时为情所困而轻生的,要么是各种意外过世的,这些女人迷恋自己生前的肉身,也是迟迟不肯去六界轮回,你到墓地的时候,没看到有那么多“人”在晃悠吗?其中就有不少已经过世很多年而没有去投胎的,这些“人”也就是俗话说的“守尸鬼”了。”
呵呵,这个女孩确实是爱忘事的,似乎这些90后的女孩子的记性普遍都不好,做事大多粗心大意的。王捷对下属摆出一幅惯常的和蔼可亲似的假笑,扬起手对lina说:“哎!你钥匙忘在办公室啦?你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送家去呀!呵呵!”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刚刚已经体验到了的身体可以凭意见不受重力约束在三维空间中瞬时移动,这不就是神仙的感觉了吗?王捷这样想着,又是一阵小窃喜漫上心头。
“那,小伙子你年纪轻轻的为啥也跑这来了呀?说说吧?反正都是过去的另外一个世界的事了,也没啥好牵挂的了对不。”王不通拍了拍王捷的肩膀说道。
现在,女儿玲玲正小床上睡的正酣,玲玲在睡梦里感觉自己是在一个园里抓着蝴蝶,这个园很大,好像就是以前爸爸经常带她来玩的地方,主要是因为人少,可以让女儿在大片的草地上疯跑,也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公园曲折的小路上玩她的滑板车。玲玲正在梦里抓着蝴蝶,好多好多的蝴蝶,五颜六色的,玲玲开心的笑着、跳着,可就是一只也没有抓到,突然就看到乌云压上来了,一阵阵的狂风呼啦啦地漫天追逐着,大树都被风压低了头,玲玲感到好害怕,不由自主地大声喊叫着爸爸!爸爸!然后四下张望找寻着爸爸,正焦急茫然间,一转头,发现爸爸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看着她笑呢,爸爸招了招手说:“玲玲,爸爸在这里一直看着你呢!过来玲玲!”玲玲又惊又喜,高兴的朝着爸爸跑了过去,这时风突然就停了,远方竟然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爸爸单膝跪在地上,张开双臂,玲玲扑过去,玲玲被爸爸温暖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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